杨贵嫔皱眉,后宫谁人不知道胥砚恒的肆意?
什么人,值得胥砚恒遮遮掩掩的?
杨贵嫔心烦意乱,她转头看了看外间的夜色:“御前有传来,今晚皇上招谁侍寝了吗?”
由此或许能推断出当时女子的身份。
茯苓依旧是摇头:“皇上今晚不曾入后宫。”
杨贵嫔没什么心气神了,她扯着手帕:
“皇上是修身养性了不成,往日来后宫虽少,但不至于将近两个月都不入后宫。”
皇上不进后宫,她怎么得宠?她不得宠,怎么将舟儿的抚养权从愉妃手中夺回来?
要说御前有什么大事,杨贵嫔也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说。
那能是什么绊住了皇上的脚步?
蓦然,杨贵嫔脑海中灵光一闪,她忽然记起,当时她被茯苓拽着离开时,她有瞥见女子发髻上的步摇,不似她在宫中见过的。
如果彼时在凉亭中和皇上在一起的人,不是后宫妃嫔呢?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在脑海,就再也挥之不去,如果是后宫妃嫔,皇上根本没有将其遮遮掩掩的道理!
杨贵嫔的呼吸陡然急促了一下。
杨贵嫔的眼神飘忽不定,如果真的是她猜测的那样,或许这宫中就要变天了。
能叫皇上藏着掖着的人,一旦入宫,必然搅得人仰马翻。
她招来茯苓:
“你去”
茯苓脸色一变,她震惊:“主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杨贵嫔垂眸,她说:
“只是把消息往上递一递,她信或者不信,也由不得我们。”
她对愉妃有一种极其矛盾的心理,她厌恶愉妃,但在她抢回舟儿的抚养权前,她也是最不希望愉妃失宠的一人。
翌日,天明,从天际染上红光。
褚青绾还未彻底清醒,就察觉到腰肢上扣住的手掌,她整个人都有点动弹不得,被人禁锢在怀中,某人应该已经醒了,手指在她腰肢上也不算老实,指腹轻轻碾过肌肤,又停留在原处。
“醒了?”
他清晨的声音有点微哑,透着些许莫名的情绪,昨晚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但他这番语气,就仿若二人什么都做过了一样。
褚青绾低声:“您先放开我。”
某人没放,还得寸进尺地搂紧了她,他埋首于她脖颈,低声问她:
“从这个房间出去后,夫人会不会翻脸不认账?”
褚青绾目瞪口呆。
什么叫她会不会不认账?说得好像她是什么负心人,将他吃干抹净不负责一般。
褚青绾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皇上您就不会感到害臊吗?”
胥砚恒挑眉望向她,似乎在问,那是什么?
褚青绾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她推了推胥砚恒,转而改变策略道:“我饿了。”
她终于得了释放令,重新恢复自由之身,她高声:
“迟春。”
门被推开,迟春和秋水端着水盆进来,都没敢仔细地往床榻上看,本该只有姑娘一人的房间冒出了一个男人,偏他好生自在。
胥砚恒好整以暇地倚在床头,视线一错不错地落在褚青绾身上,等穿戴整齐,褚青绾终于忍不住地回头:
“您不起身吗?”
等二人都收拾妥当,膳食也已经准备好了。
午时一过,胥砚恒就要回宫了,褚青绾在庄子内,没做什么妇人发髻,她拢过一缕青丝放在手中细细缠绕,被某人接了过去,勾住青丝的同时握住了她的手,不是十指相扣,也叫人莫名心尖微颤。
胥砚恒低声,仿佛在叮嘱着什么:
“朕明日来,夫人等朕。”
褚青绾从二人相碰的手上移开视线,她低声:“皇上得空就出宫,宫中的娘娘们不会有怨言吗?”
这是她第二次提到后宫妃嫔。
胥砚恒的视线从女子脸上划过,但他的回答没有停顿:“夫人没有怨言,就够了。”
褚青绾眨了眨眼,说不出什么情绪,只从中听出了他的薄情。
欢喜时,日夜兼程也不会觉得麻烦。
可一旦他失去兴趣的时候,她或许也是这后宫中不值得在意的一员。
临走前,褚青绾再次问:
“皇上明日来?”
她不会心疼他连翻赶路奔波会不会疲倦。
她要他对她上心。
他送来的各种名贵物件,于他而言,其实不值一提,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相较而言,时间成本和情绪成本才是其中更为重要的筹码。
她需要他投入的时间和情绪得越多越好,如此,她握住的筹码才会越来越多。
胥砚恒垂眸,看了她许久,忽然单手抚了抚她的脸,指腹在脸颊上拂过。
褚青绾也不知道胥砚恒是否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总归,他在默许:
“朕会来。”
庄子内又恢复了冷清。
褚青绾长呼出一口气,迟春不解:“他既有让姑娘入宫的打算,姑娘何必拖着呢?”
先帝宫中也不是没有二嫁女,皇上看中了姑娘,让姑娘入宫,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就如同人人都心知肚明皇上这个位置来得不那么干净,但谁敢多问?
褚青绾垂眸望向案桌上的茶水,她声音平静:
“入宫,然后呢?”
那时,她于他,和后宫众位妃嫔有什么区别?想见就见,半点曲折都不需要。
人总是要不同一点,才能令旁人印象深刻。
第145章 if线强取豪夺番外
宫中,甘泉宫。
愉妃脸色微沉地看向琴心,语气也冷了下来:
“你说什么?”
琴心哪里能确认,而且,她望了望娘娘,低声道:“消息是杨贵嫔传过来的,据说是她那日亲眼撞见,但奴婢总觉得杨贵嫔不安好心,这消息未必是真。”
即便是真的,琴心也不希望娘娘当真。
皇上有意藏着掖着,她们却拼命地捅出来,这不是和皇上作对吗?
愉妃嗤笑了一声:“杨贵嫔是坏,但还不敢搬弄皇上是非。”
况且,胥砚恒这两个月的动态的确有点反常,唯一一次进后宫,居然是去看容婕妤。
要知道,容婕妤自小产后,都失宠两年有余了,只维持着不高不低的位份,外间不知宫内事,可能还会觉得容婕妤依旧得有恩宠。
愉妃想起那日她准备了一桌饭菜,最终只空等了一日,她眸色微凝:
“她可看清那人是谁?”
这件事有点古怪,皇上是什么人?他看上了谁,何时需要遮遮掩掩了,一道圣旨直接送入宫,难道谁敢抗旨不尊不成?
闻言,琴心心底一沉,她知道娘娘信了。
琴心摇了摇头:“杨贵嫔没说。”
她微微压低了声音:
“娘娘,不论那人是谁,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
杨贵嫔将消息传过来,目的不过是让娘娘当出头鸟,娘娘总不能真的叫杨贵嫔如愿。
愉妃听得懂琴心的言下之意,她有些烦闷,她当然也不希望做出头鸟,但她的处境很微妙,在宫中的得意轻狂都是倚仗皇上恩宠,如今皇上不来后宫,宫中人是不至于怠慢她,可是贵妃手握宫权,她也没办法与之抗衡。
她也委实不想看见贵妃得意。
忽然,愉妃眸色一转,她招来琴心:“这消息,总不能就本宫一人知晓。”
贵妃向来以皇后自居,这等替皇上分忧,替后宫纳新的事情,自然也该由贵妃来操心。
琴心微微叹了口气。
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迟早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件事。
其实娘娘最好的办法就是当做什么都不知情,但皇上态度和后宫妃嫔的处境息息相关,哪位后妃听见这等消息能无动于衷?
琴心劝不住,便只能去安排做事。
朝和宫。
周贵妃险些没握住手中的杯盏,她脸色狠狠一沉。
宫宴是她举办。
结果皇上在那时和宫外女眷趁机相会,皇上真是一点也不顾及她的颜面。
周贵妃没有第一时间相信这件事,她吩咐梅影:
“去查查,皇上最近的动向。”
梅影脸色都变了一刹,她呐呐道:“娘娘,这是窥探帝踪啊。”
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她岂能有命活?便是娘娘都护不住她。
周贵妃翻了个白眼,觉得梅影没出息,她点了点梅影的头,咬牙道:
“你就不能低调点?”
“你和御前的那个小荣子不是相识吗。”
窥探帝踪这种事情,说着严重,但宫中哪位妃嫔没有干过?
梅影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最后还是应了娘娘的要求,她和御前的小荣子也只是有两分交情罢了,知道梅影的来意,小荣子迟疑了一下,才隐晦道:
“皇上近来忙碌,御前也时常看不见皇上身影。”
梅影一颗心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