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宋昭仪被关着禁闭,前些时日,二皇子落水,即使没什么证据指向她,但愉妃各种哭诉,最终她还是被关了禁闭。
当然,愉妃也没能讨得好,二皇子直接被送到了皇子所。
宋昭仪得知封后的消息后,才蓦然意识到胥砚恒在做什么,这是在叫她们自相残杀,削减她们在宫中的影响,好给某人铺路腾位。
何其狠心。
宋昭仪眸眼一狠,她抬手叫来竹归,低声耳语了几声。
竹归忍不住地抬眼,最终沉默应答:
“奴婢知道了。”
宫中有人对这位未来皇后好奇,但碍于胥砚恒震慑,没一个人敢在此时冒头,褚青绾安生地逛完了坤宁宫,忍不住地朝胥砚恒看了一眼。
胥砚恒偏头回望,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口吻平淡:
“既是让你入宫,就不会叫你败兴而归。”
褚青绾听出了什么,她轻颤眼眸:“那是最好。”
她入宫的时间不止今日,他便是能叫她永远不会败兴,才是最好。
半年时间转眼而过。
这一日,褚青绾早早被叫起来,又经历了一次成亲时的折磨,待彻底踏入皇宫时,她只觉得整个人都筋疲力尽,但还未曾结束,她顶着红盖头,端坐在床榻上,被褥下铺了好多枣子桂圆,有些硌人。
忽然,有脚步声平稳传来,没人敢灌他酒,于是,某人清醒地到了殿内。
挑杆挑起了红盖头,褚青绾有些不适地眨了眨眼,她仰起脸,和某人四目相视,他惯说她穿明艳色最好看,再没有比正红更明艳的颜色了,凤冠霞帔仿佛给她镀了一层盈光,愈发衬得她肤如凝脂,眸若秋水,略施粉黛的双颊似是晕开浅淡胭脂的宣纸,以至于某人眸色有一刹间晦暗。
红盖头和挑杆一起落下,胥砚恒从未觉得自己这么有耐心:“合卺酒?”
忍了许久,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胥砚恒这么对自己说。
然而在合卺酒才被饮下的那一刻,杯盏陡然落地,褚青绾惊呼了一声,又被她硬生生地咽下,她咬声:
“将凤冠先拆下!”
跌落在床榻上的那一刻,胥砚恒才意味深长地回答她:“再戴一会儿。”
褚青绾不明所以,直到凤冠上的步摇撞在一起发出清脆响声时,她才陡然明白了什么,脸颊忽然涨红,绯红从脸颊一路蔓延到脖颈,她轻喘了两声,捂住耳朵不敢去听,有人咬上她的唇,或咬或磨,缠得她浑身发软。
红烛滴蜡,一点点燃烧殆尽。
直到风雨平息,凤冠也如愿以偿地被拆下,褚青绾早没了一点力气。
胥砚恒一手扣住她的腰肢,满殿黑暗下,褚青绾哽咽着骂了声什么,胥砚恒低笑了一声:
“绾绾求仁得仁,怎么还不高兴?”
她要玩欲擒故纵那一套,放着钩子这么久,他没意见,但她总不会觉得他真是什么圣人?
日色待清明,这一夜,宫中除了坤宁宫,没人睡得着。
尤其是福宁殿。
容婕妤睁着双眼,一夜到天明。
直到杨贵嫔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死寂,此时天才蒙蒙亮,杨贵嫔望见容婕妤的模样,不由得大惊失色:
“姐姐!”
容婕妤堪堪回神,嘴唇干得起皮:“你来了。”
杨贵嫔屏住了呼吸,给她倒了杯茶水,见其不喝,她呐呐地劝慰:
“待会后宫所有妃嫔都要到坤宁宫请安,姐姐这幅模样,恐会叫人误会姐姐不敬啊。”
容婕妤扯唇,两行清泪突兀落下,她自嘲不已。
弟媳变主母,她如何才能平常心对待?
她做不到。
第149章 if线强取豪夺番外
暖阳透过楹窗洒入殿内,落在女子脸上,叫她不适地蹙了蹙眉,她无意识地翻了个身,腰肢上的桎梏却叫她这一行动变得有点艰难,她蓦然恢复了点清醒。
有人强势地将她往自己身边搂了搂。
褚青绾眼皮子颤了颤,终于缓慢睁开眼,余光觑见某人的脸庞,昨夜的记忆一点点回笼,赧红倏然飘上脸颊,腰肢和下身的酸疼让她皱了皱脸。
某人终于也醒了,或许说他早就醒了,只是懒得动。
他搂住她,声音透着些许才醒的低哑:
“别动。”
身份的转变让褚青绾也有一刹间不适应,某人成了她名正言顺的夫君,如同登徒子一类的话也不能再骂,她只能憋屈地说:“你压到我了。”
半边身子都压在她身上,仿佛没吃过肉一样缠人。
她声音哑得不像话。
话音一出口,褚青绾就沉默了,胥砚恒也安静了片刻,蓦然,殿内响起一声轻咳,他说:
“我给你倒水。”
他翻身而起,褚青绾捶了捶床榻,一杯温热的茶送到眼前,某人还装模作样地道歉:“昨晚是我没分寸。”
岂止是没分寸,凤冠被拆卸下来时,她脖子都要断了,偏拆凤冠时,胥砚恒也不曾放过她,彼时,距离楹窗那么近,她生怕别人听出什么来,硬是不敢发出声音,被他逼得双眸通红。
而胥砚恒哄骗着她,一边亲吻她脸上的泪痕,说着绾绾莫哭,一边任由体内浪潮将她淹没。
回想昨晚的情景,褚青绾恼瞪着眼前人,但是再恼,她还是闷头将茶水喝了,破锣嗓子太难受,总不能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胥砚恒眸中闪过些许笑意,他替她挽起垂落的青丝,免得落入茶杯中。
那点恼意终究是一点点散去,褚青绾堵声:
“下不为例。”
胥砚恒挑眉,他回答:“朕尽量。”
他说朕,说尽量。
是勉为其难的应承,也是言不由衷的敷衍。
褚青绾听得懂,但不等她生恼,外间迟春的声音打断了她:
“娘娘醒了吗?各宫娘娘已经等了许久了。”
现在的时辰已经是辰时一刻,而各宫主子娘娘未到辰时就已经在坤宁宫外等候了,但迟春没着急,由着里头的皇上和娘娘继续安睡,废话,难道要为了外面的一群人扰了皇上和娘娘的清梦吗。
情绪被打岔,胥砚恒也借机出声:“进来。”
下一刻,殿门被推开,迟春领着一众宫人快步而来,褚青绾咽回了声音,闺房之事,她也没脸在宫人面前宣扬。
褚青绾恨恨地握了握被褥,胥砚恒根本就是拿捏住了她这一点!
一番收拾,待出来时,已经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没人敢觉得不耐烦,一堆人都安安分分地坐在殿内等候。
提花帘被掀起,众人抬头看去,只见男子牵着女子从容地走出来,二人并肩而行,不知发生了什么,胥砚恒偏头低笑了一声,那般亲昵姿态,二人绝非相识一日两日。
有人心底一沉。
愉妃木木地望着这一幕,她有时算不上聪明,却早认清自己的身份。
被拿来磨砺其余人的磨刀石,也想要争夺那个位置,所以,她拼尽全力地将其余人折腾废,如此一来,她才有上位的可能性。
可现在,胥砚恒有了人选。
她这个磨刀石也就没了用处。
这半年来,胥砚恒再未踏入过她的宫殿,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已经不需要一个宠妃来替他平衡后宫局势了。
然而,最受打击的人却不是愉妃,她再是不得宠,这些年被皇上利用而得到的隐晦好处总是不假的,如今也是宫中高位,只要安分守己,总不会叫她余生太难过。
容婕妤才是不堪重负的那人。
她眼睁睁地看着胥砚恒拉着褚青绾落座,坐在她曾梦寐以求但又不可触及的位置上,而胥砚恒的亲昵也不作任何掩饰,谁能想到半年前,褚青绾到福宁殿觐见她时,甚至只能在外殿恭敬等候。
褚青绾看见容婕妤呆愣地站在原处,她挑了挑眉:
“容婕妤这是怎么了?”
杨贵嫔隐晦地拉了拉她,甭管心底什么想法,明面上不敬皇后,就够姐姐吃一挂落了。
容婕妤被拉得回神,她艰难地扯了扯唇,她说:
“嫔妾没事。”
话落,她脊背一点点弯折下来,和众人一样深深地福身跪拜。
褚青绾当然看得出容婕妤的失魂落魄,但她不在意,谢家因她褚家得到的好处还不够多?偏容婕妤也是个拎不清的,居然掺和进给谢贺辞纳妾一事,狼心狗肺之辈,活该痛失所有。
落得今日这种处境,全然是容婕妤咎由自取。
褚青绾不是什么好性子,她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许,语气也有点寡淡:
“都起身吧。”
她抬了抬手,迟春端着托盘上前,只听见她说:“今日是本宫和你们第一次见面,备了些小玩意,给你们拿着把玩。”
全然是主母对府中妾室的态度。
托盘上摆着的也是一些金钗首饰之类的东西,贵重也贵重,但也没什么重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