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雁书到底在想什么?
她希望自己直接一点,又是指的什么?
他恨不得钻进她的心里,弄清她到底在想什么,可现实是,他还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种种事情叠加之下,苏晋衍心里郁闷,无处发泄,这一日等明雁书走后,他便让卓福偷偷给他拿了酒来。
夕阳西下,天边是金灿灿的火烧云,苏晋衍坐在院中,望着天空发一会呆,喝一口酒。
“苏晋衍——咦?你这是,在喝酒吗?”
苏晋衍一口酒卡在喉咙里,好不容易咽下去后,止不住地咳嗽。
怎么也没想到,明雁书会去而复返!
他一个劲地咳嗽,一边飞快盘算着该如何与她解释。
明雁书连忙上前顺了顺他的背。
她走到半路,才想起来没有与苏晋衍说,自己要去求平安符的事。
没想到折返回来,会看到他在院中喝酒。
苏晋衍好不容易咳完,直起身。
明雁书望着桌上的酒坛,“你现在的身体,能喝酒吗?”
苏晋衍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这是那大夫说的。他说我这病要是想好得快,喝点酒比较好。我原本也不太信,只是我现在这样总是惹你担心,便决定试一试。”
“这样啊……”明雁书点点头,没有怀疑。
“这是什么酒?”
“卓福买的,说好喝,我也不知道。”
明雁书闻不出这是什么酒,觉得新奇。
“我能尝尝吗?”
苏晋衍自然不会拒绝,于是明雁书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端起酒杯。
苏晋衍原本就是喝闷酒,而明雁书也藏着心事,于是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不知不觉,酒坛便空了。
明雁书目光朦胧,呆呆地看着苏晋衍。
夕阳笼罩在他周身形成一圈金光。
她有些分辨不清,眼前之人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如梦中那般虚幻。
“……苏郎?”
苏晋衍身子一僵。
他拿着酒杯的手险些没拿稳,酒液溢出落在指尖上。
“你叫我什么?”
明雁书却不再出声了,只望着他,抿着唇笑。
苏晋衍俯身,捏起她的下巴,力道极轻,却不容反抗。
他温声,似诱哄,夕阳落在他眼中,让人看不见其他:“雁书,你叫我什么?”
明雁书这个姿势被他弄得有些不舒服,干脆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这事她在梦中做过一次,轻车熟路。
苏晋衍猛然一愣,下一瞬,他的手一用力,掐着她的腰,将她抱到自己怀里。
“你叫我什么?”他不知为何,也十分固执。
明雁书的腰极少被人触碰,往日就连侍女替她穿衣时碰到,都会让她大不自在。他的手落在那,弄得她有些痒,忍不住扭动腰身。
苏晋衍发现了,便坏心地挠她。
“别……别弄了,我受不了了……”
明雁书笑得有些喘,没注意到苏晋衍什么时候停了动作,也没注意到他浑身的僵硬。
她好不容易才不喘气了,甜甜一笑,“苏郎啊。”
真奇怪,在梦里,他不是让自己叫他苏郎吗?
她感觉自己坐在了他大腿的边缘,堪堪要掉下去了,便挪了挪身子,朝他的方向靠近。
忽然,她一愣,转头看向苏晋衍。
“这是什么?怎么是硬的?”
“……”
苏晋衍目光复杂,一动也不敢动,浑身发麻。
明雁书见他不说话,更加奇怪,便伸手,“你在身上放了什么呀……”
苏晋衍一把抓住她的手,耳尖红得发烫,整个人像是要烧起来了。
“什么都没有,你看错了。”
“但是我也感觉到了。”
“你感觉也错了。”
“才不是。”明雁书有些不高兴,“明明就——”
苏晋衍不知道怎么回答,望着她的樱唇开合,鬼使神差,干脆堵了上去。
第34章 你喜欢我吗?他含着她的唇,松了……
他含着她的唇,松了口气。情急之下,也只能用这方法转移她的注意了。他一脸庆幸,抿了抿唇,又舍不得放开。
他没有下一步动作,明雁书却不满自己的话被他用这种蛮不讲理的方法打断,黛眉拧起。
她就要生气,人在他怀里,动也动不得,干脆用舌尖去抵他。
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一发不可收拾。
苏晋衍愣了一瞬,回过神后,猛地勾住她的软舌,不让她逃走,单手捧住她的脸亲了起来。
他亲得毫无章法,明雁书却脸上泛起绯红,被他纠缠着,脑中昏昏沉沉,什么硬的软的都顾及不上了。
好一会,苏晋衍发觉周遭暗了下来。他抬眸,被晚风一吹,清醒了不少,想起他们还在院子里,这才直起腰离开她。
清醒了,他就有些心虚。虽然知道她醉了酒,但还是怕她生气。
明雁书在梦中见过更过分的,比这要再进一步。眼下她本就分不太清虚实,并没有意想之中的羞恼,反而心跳得极快,在亲吻的最后浑身酥麻,感觉轻飘飘的。
明雁书脸上的红霞比方才更甚。她浑身无力,苏晋衍直起身子了,她便顺势头靠在他胸前喘气。喘了半天,那仿佛要窒息般的感觉才消失。
耳边是低沉却急促的心跳声,明雁书扬起头。稀薄的日光下,他连着耳根和露出肌肤都发红,明雁书望着他唇上的水光,眨了眨眼睛。
苏晋衍揽着她的肩膀,让她能够安心地依靠自己,感受着心上人近在咫尺的气息。
远远看过去,场面一片美好宁静。
实际上,只有一半是如此。
另一半,是苏晋衍在强撑着拼命忍耐身下的冲动。
真是煞风景,偏偏他又控制不了,对这玩意无可奈何,憋得满头是汗。他知道,这要是让明雁书发现了是怎么一回事,那可真的算是冒犯她了。
好在明雁书似乎也不再好奇那是什么了,独留他一人冰火两重天。
苏晋衍还在暗中与自己较劲,忽然就听明雁书道:“苏郎,你的心意,是什么?”
“啊?”苏晋衍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明雁书喝了酒,心中躁热,涌起一股冲动。她忍着心头的滚烫,问得更加直白:“你喜欢我吗?”
“喜欢。”
苏晋衍脱口而出。说完,他才觉得惊讶极了,难道他表现得还不够吗?
明雁书对他这个回答还算满意,笑了起来,却又接着问:“那你为什么喜欢我?”
苏晋衍心一跳,看向她,有一瞬间,他以为她是清醒的。
“因为……”
早先还无法控制的冲动一下子没了,苏晋衍垂眸,回答一见钟情似乎太过浅薄,回答喜欢她的性情什么的,显得高高在上,难道他还能对她指指点点?像那些认为“女子以夫为天”的酸腐文人爱说的。若是实话实说,那要解释的也太多了。
明雁书的心微微沉了下去。她想,这时间万事万物总有起因,就算苏晋衍最开始是因为婚约而对她特殊,也是再正常不过的。难不成,还要他说些什么早就对自己情根深种的谎话?只要他现在是喜欢自己的,就够了。
她倒是没怀疑苏晋衍这句话是谎话,毕竟她也不是块石头,谁对她好她都感受不出。
可这喜欢,是对她的喜欢,还是对未婚妻的喜欢?
若是当初与他定亲的不是自己,而是其他郡主,甚至其他女子,他也会在见面时便满脸欣喜,早早布置好一切,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吧。
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叹了口气,“确实,感情之事,最是说不清的。”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也开始较真这些细节了。
明雁书摇摇晃晃地想从他身上下来,苏晋衍连忙扶住她,“你要做什么?”
“触景生情,有感而发,去拿笔墨。”明雁书扭头看他,“你需要几张纸?”
“……”
他忘了,喝酒后往往是诗兴大发的好时机,从前明承平也是如此。苏晋衍可憋不出什么词赋,他劝道:“你别拿了,咱们说说话不好吗?”
“比起写,我更想与你说说话。”
明雁书站着没动,只盯着他看,片刻后,乖乖地点了点头,重新坐下。
她之前也醉过,可比起那时,这一次她看上去还有几分清明。苏晋衍也不知道她到底醉到了什么程度,但他觉得,此时她说的,多半都是真心话。
于是等她乖乖地看向自己,像是在等自己开口时,苏晋衍清了清嗓子,问道:“雁书,你有没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