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文夏皱了皱眉，咬牙退下。
第37章 隐瞒之事“咔嚓”一声，房门关上……
“咔嚓”一声,房门关上，房中只剩他们二人。
明雁书不说话，房中一时之间安静下来,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其中一道轻一道重。轻的是他心虚大气不敢出,琢磨怎么让她消气。重的是明雁书,显然心中有气,坦坦荡荡也不怕让他听出来。
苏晋衍在原地站了片刻，之后率先绕过屏风。
明雁书在榻上坐着，没想到他会突然走近，先是一惊,之后又想到该心虚的人不是自己，才稳了心神。她稳稳地坐着,目光淡淡望着苏晋衍，他不似往日一副缱绻含情的模样,此时敛了笑意，瞧着竟多了几分清冷脆弱，只觉得他这人简直让人又爱又恨。
明明说了不见,现在却又让他进来了……
明雁书忍不住咬牙。
这时苏晋衍开口，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试探：“雁书——”
明雁书回过神,发现他快要走到她面前了，连忙沉声：“你见我，要说什么？”
她表情冷淡，黛眉蹙起，手搭在靠枕上，那眼神的意思就是让他站在脚下这处回话就行。苏晋衍见她这模样，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她刚来的时候。
仿佛一瞬间,一切都回到了原点，这小半年积累的感情都不存在。
意识到这点让苏晋衍心中酸涩，心撞着胸口发疼，他闭了闭眼，之后也没回她的话，迈步继续朝她走了过去。
既然如此，更不能像当初那样。
明雁书瞪着他，那表情活脱脱像是见了鬼，“苏晋衍！你，你干什么？”
苏晋衍握住她的肩膀，不让她扭身躲开，苦笑一声，“雁书，你别这样，我看着难受。”
明雁书挣脱不开，只得被他圈住，觉得他苦兮兮的装模作样。之前就该发现的，他最擅长的便是装模作样。
听他语气中似乎带了几分乞求，明雁书转开脸。
“你难受什么？还是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见你？”
她恶狠狠地道，“我不想见你，你偏要来，如今让你见了，你还难受。”
她话中的嘲弄也不知道是在嘲弄谁，是苏晋衍，还是她自己。
“不，雁书，我不是这个意思。咱们慢慢说好吗？我今日下值早，终于能来见你一面……”
“那你是什么意思？苏晋衍，你是知道我为什么生气的吧？可你从进来开始，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解释的话，那你来做什么？”
明雁书抬起头，毫不避讳，直勾勾地看向他，眼眶却是潮红一片，似有泪珠在眼中滚动，苏晋衍慌了。
明雁书随手抹了一把眼尾，没摸到湿润，松了口气，还是微微仰起脸。
若是真落下泪来，那可就丢脸了！明雁书恨自己的眼睛怎么也在这时给她添乱，连眼泪都控制不了。
听她还愿意听自己解释，苏晋衍知道事情就还没那么糟。
原就是误会，他也没有别的意思，解释清楚就好了。
自己对不起她的，隐瞒的那几件事，她生气也是应该的。就是不知道她发现的是哪件……
可对上她湿漉漉的眸子，他却无意继续否认说不知道她为何生气，便沉默了。
明雁书见他这回避的模样，像是无话可说，心中更气，又气又委屈，忽然从旁边拿起个东西朝他扔去。
苏晋衍目光一凛，却没动，硬是让那东西砸在自己胸前，之后掉在地上。
他弯腰将那东西捡起，一愣，摊开手，是一枚平安符。
明雁书这时冷笑：“你怎么不问我那日去永青观做了什么？还是你觉得没必要，因为你早就知道了？那你瞧见了，我可没有做什么其他事吧。”
苏晋衍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质问，愣愣地看着那枚平安符，脸上渐渐露出笑容，猛地抬头，抿着唇，桃花眼中满是惊喜。
“你这是，替我求的吗？”
她自己本来就有她母妃送给她的平安符，那这枚……
他不知道？明雁书一愣，又连忙警告自己，说不定这也是他装出来的。
“不是。”
她声音硬冷，伸手要从他手里拿回平安符，苏晋衍不让，抽回手，“那是给谁的？我不管，归我了。”
原本也是给他的，可明雁书这回就是不想他拿走。见他还这幅不依不饶的模样，她急了，“苏晋衍，你别闹了行吗！你要装到什么时候？我去永青观，你明明跟去了，现在却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我去南风馆，见了谁，你都清楚，是，我是不该隐瞒你，可我后来与你说清道歉了，你却什么都不说！”
“是了，是了，你是不用说，因为我本来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明雁书说到最后，叹了口气，疲惫地靠在一旁的引枕上，不再看他。
南风馆被查之事是文夏回来后告诉她的。她将银票给了青松，青松没说什么，可她刚要走时，却一下子被小杉拦住。小杉像是憋着一口气，吭哧了半天，最后说出一句“郡主还是少与我们来往为好”。文夏不知道他指的什么，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可她回去告诉明雁书后，明雁书联系前后发生的事，猛然醒悟。
怪不得那日在车上他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和疑问，原本以为是他信任自己，要不就是太豁达，却没想到苏晋衍早就知道自己去过南风馆，甚至连自己见过谁都知道。那他跟踪自己去永青观的事也就不奇怪了。
她觉得难受，那平安符拿在手里，也像是在笑她。还说什么惊喜，她的一举一动人家都知道，惊从何来？
所以，他为何要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
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都让明雁书觉得害怕。
“其实我知道，你会说，知道我的行踪是为了保护我。查南风馆，去永青观，是因为我是你的未婚妻。可我宁愿你知道了先来问我，而不是直接就去收集我的‘罪证’。”
她冷静了许多，喃喃道：“你不信任我，也是因为我先隐瞒的吧。瓜田李下，我本就知道这一点的……我想静下来想想，你却偏要来……”
一直没说话的苏晋衍这时忽然俯身扳过她的肩膀，让她看向自己。
“你别这样说。雁书，我没有不信任你。那一日，我说的是真心话。”他居高临下，神情却透出迷茫，“你说让我来问你……可是我却不敢问。”
不敢，他有什么不敢的？
“你说我觉得你去南风馆是背叛，可我却觉得，我连这么指责你的资格都没有。你是郡主，你若是想，又有什么不行呢？”
“你怎么会这么看我？”难道他这些天一直畏于自己郡主的身份？可如今这头衔，内里也不知道还值多少钱。
“不是我怎么看，毕竟这也是你的权利，所以我不想干涉你的选择。”他低头埋进她的肩窝，遮住眼中的寒光，“我只能让其他人离你远点，不要对你有非分之想……”
他的声音闷闷的，明雁书却突然背后有些发凉。
他这样，她又哪有什么选择呢……
“你，你先让我静静……”
她推了推他的肩膀，想让他离开。
“你还不懂吗？”他蓦地抬起头，一把抓住她的手，“雁书，我喜欢你。那一日你问我，我的心意。你当时喝醉了，那我现在再回答你一次，我喜欢你。”
明雁书瞬间红了脸。
她不是喝醉了吗，怎么还能问问题！那那天发生的其他事……
她不敢细想，连忙收回思绪，眼下还有这摊子事没解决。
“不，我记得你说的，可是——”
“你记得？”
苏晋衍打断她，眸子眯起。
“怎么了？”明雁书不明所以。
看着她这副懵懂的模样，苏晋衍觉得她记得的应该只有他最后那句话，其他都不知道。
他顿了顿，挑眉，“既然你记得，怎么还会生我的气？”
明雁书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间就占了理的男人。
“……我不该生气吗？”
“既然你知道我喜欢你，那你还生气，我还没说你倒打一耙呢。”苏晋衍理直气壮，“你想想，如果是你的心上人，去了勾栏喝花酒，回来也不告诉你，你怎么想？你难道不会吃醋？难道你会无动于衷？我就是相信你，才觉得我应该先去调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万一我是误会你了呢？你看，事实不也是你什么都没做？”
听他说“心上人”，明雁书心一跳。
“再说了，我为什么会有疑心……”苏晋衍翻了个身，躺在榻上，“你知道我喜欢你，可以有恃无恐了。我呢？你到底喜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