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我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闫森,他只用一双写满心虚和懊悔的眼睛凝视着我,伸过手来想要拉住我的手指,用近乎乞求的语气低声说:“陈词,我们过去那边说,好不好?”
我皱着眉毛躲掉他的手,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努力平静下来,然后看向身边好整以暇的女生,“好,我倒是想听听,自己到底卷进了一场怎样的狗血剧情中。”
故事的开头,大概是一对家境优渥、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故事。他们拥有相同的教育背景,双方父母本身就是要好的朋友,又有生意上的往来,于是到了后来,两个人理所应当的走到了一起。
但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真的有爱吗?并不尽然。这个自称雅雅的女生告诉我,像他们这种人,稳定的、有价值的社会关系要大于感情本身,他们或许是最了解对方的人,是要好的朋友,但是爱情…谁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他们也不需要那种东西。
我被她口中的感情观和价值观所震惊到,但她似乎不以为意,她用一种熟稔感叹的语气说,像闫森这个年龄的男生想要多谈几段恋爱,尝试年少轻狂的滋味很正常,情有可原,她可以理解,也可以放任他的自由,只要最后他会回到她的身边,那就无所谓。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凌厉的目光像锈钝的刀子一下一下的凌迟着我的尊严。她说,反正最后,和闫森结婚的人会是她。
好一副大度自信的正室姿态。
我看向一旁的闫森,从刚才雅雅开口开始,他便始终不发一言,以沉默代替了回答,默认了她对两人过往感情的概述。可是,我轻声问他:“我不明白,这样的话,我算什么? ”
“为什么让我做一个被出轨的第三者,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闫森,你当我是你们迈入婚姻关系前的调味剂吗?”
闫森的嘴唇翕动一下,他声音干涩地对我说,“我曾经无数次想过和雅雅分手,但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我是全心全意的和你在一起。既然事已至此,”他看向雅雅,表情变得坚定起来,“我们只是冠有情侣名号的朋友,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我们分手吧,我只想和陈词在一起。”
雅雅的脸上流露出片刻不可思议的神情,她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目光在我和闫森之间来回扫视一圈,最后竟然轻轻笑了起来。她无所谓地点点头,对闫森说:“好啊,既然是你提出的分手,那么你的爸妈那边,就由你自己去解释。而我的爸妈这边,我是不会替你说话的。 ”
她笑得温婉可人,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毕竟,是你背叛了我,我可是这段关系中唯一的受害者。”
闫森的下颌线绷得很紧,他很生气。可是他又在气谁呢?
雅雅突然靠近我,她身上的香水气息扑面而来的瞬间,我骤然睁大了双眼,想起之前自己在闫森的身上闻到过一模一样的味道,胃里突然翻涌起一股难忍的恶心感,而雅雅的话却还在继续:“你叫陈词,对吗?名字很好听,可是这个名字,又能陪在闫森身边多久呢?见你这么可怜,我就送你一句实话吧。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一个令他父母满意的结婚对象,绝对不可能是你。”
我从没想过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别人,最终自己却沦为被别人怜悯嘲讽的对象。
“雅雅,够了,不要再说了。”闫森打断了她的话。
雅雅却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陈词,我劝你一句,不要把感情看得太重。爱本身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过分将它神圣美化,只会浪费自己追寻其他东西的时间。女人的青春就那几年,你真想拿感情做赌注去赢一个与你身份地位天差地别的男人吗?”
这样的话,之前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我冷冷地看着她嘴角勾起的轻蔑弧度,感到自己的一颗心脏几乎要从胸口里跳出来。未喝完的酒开始在腹中烧灼翻滚,呕吐感也愈发强烈。
努力将指甲掐进掌心里,疼痛让我的理智重新回笼,飞快地整理好思绪狗,我抬起眼,注视着她妆容精致的眉眼,然后缓缓勾出一个平和淡漠的笑容。“不必浪费口舌了,雅雅。实际上,就算你不说这些话,我也是绝对不会回头的人。”
见我直截了当的与他撇清关系,闫森似乎坐不住了,他表情急切地注视着我的脸孔,试图找机会插进话来挽留我们这段已经坍塌毁灭的关系。
雅雅却被我的话勾起了兴趣,她直视着我的双眼,“是吗?我以为你不会听进去。毕竟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遇上几个像闫森这样的人。他可以给你钱,给你买奢侈品,运气好的话,也许他会多喜欢你几年。”她弹弹自己贴满碎钻的指甲,“到时候,如果有了孩子,车子和房子也不是问题。这样的生活,不需要努力,勾勾手指就能得到,你会这么轻易放弃吗?”
🔒27.操盘老手
“我想你似乎忘记了,我和闫森的这段关系从故事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我端着笑容,慢条斯理,句句笃定:“所以他也好,你也罢,一个想用谎言骗我留下,一个使用威逼利诱的手段劝我离开。但是你们不过是在白费力气,因为你们都想错了,也把我看得太轻、太简单了。”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冷然道:“金钱、爱情、地位、性关系……你们认为这些是可以左右人心的伎俩和手段,但是我不吃这一套。在我这里,没有什么比做人的尊严更重要。这段感情对我而言已经是一种极大的耻辱,是我生活中的污点,我绝对不允许它继续存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