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凭什么咱们步兵就得活该冲在最前面，最后却让骑兵领军功？”
“好啦好啦，大哥们。”赵涛一副息事宁人的模样，“我也只是无意之间听到，要是让上面的爷们知道我不仅偷听还偷偷把他们的打算告诉你们，我肯定活不到跟南楚这一仗的结束，我还想或者回去娶媳妇，你们千万别把我供出来啊。”
“瞧你这点出息，我们像这种人吗？”鲁平海不以为意的拍了拍他的肩对他笑道，“况且，即使真的有弟兄们忍不住要找上面要说法，能用这样的方式得来重视，为大家谋福祉，你哪怕是死，也是死得其所了。”
被鲁平海这么一说，赵涛的脸立刻煞白。
齐牧之不赞同的看向鲁平海，“你这是什么话？虽然我们出生卑微，但我们光明磊落，绝对不会做出在人后出卖兄弟这种卑鄙的事情。”
“就是说，虽然我们都出生不高，也没念什么书，但是我们也知道什么叫‘义’。”
“就是，陶子兄弟让咱们知道这样的真相已经很了不得了，你放心，只要咱们还有一口气，绝对会让你好好活着回去娶媳妇。”
看到头脑简单的步兵们对自己的维护，再想到自己的欺骗，一时之间，赵涛有点于心不忍。
他偷偷瞄了一眼齐牧之跟鲁平海，发现齐牧之神色如常，而鲁平海，眼底也快速闪过了一丝纠结。
夜里。
三人一起鬼鬼祟祟的偷溜到了武器库附近。
隐在暗处期间，赵涛迟疑的对两人开口道，“我感觉，我们这样利用营帐中古的步兵，是不是太过分了？”
齐牧之不明所以的看向赵涛，“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随后他又看向鲁平海，后者虽说没有像赵涛那样直白，然而月色之下，他纠结的神色显露无遗，仿佛在告诉齐牧之，他跟赵涛的想法一致。
第664章 离月，不正常
齐牧之看向两人，神色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
“战场之上，一呼一吸都是杀机，只要你对敌人稍稍有恻隐之心，仅仅只是那么一刻的心慈手软，足以让你致命。”
“牧之哥，别那么严肃。”看到齐牧之语气隐隐带着不悦，赵涛的眼神也跟着弱了几分，“道理我们肯定都明白，你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的。”
鲁平海在一旁跟着点头。
齐牧之看着两人，无声叹息。
终究还是少了历练，不知道当真正兵戎相见之时，人性之间的险恶。
…
月上中天。
天公似乎知道他们要办大事，今天格外作美，除了空气干冷一些，并没有起风。
皇甫萧把最后一个放倒的士兵拖到乱丛里，动了动疲惫的肩关节。
“合计五百一十三人，终于搞定了，可累死小爷了。”
离月给他递了一个从士兵身上搜刮下来的药包让他挂在腰上，提醒道，“按照这两天的规律，西夏军运送蓟草的时间分别是卯时跟未时，所以我们必须要在今天天亮之前就把事情办好。”
“进去吧。”皇甫萧颔首，一马当先走在前头。
离月本想开口让他戴上面巾，可是当她准备开口的时候，人已经走远了。
只能悻悻跟上。
进入药库，皇甫萧只觉得一阵异香扑鼻。
紧接着，鼻端之处就缭绕着一股浓郁的腥臭以及药草香气交织在一起的奇怪味道。
药库内的火炬无火自燃，一下子把整个药库照得亮堂了起来。
当时惊鸿一瞥只来得及看到药库正中央悬挂的“引子”，并未来得及细看整个药库，这次就着药库的灯光细看，让两人都惊呆了。
药库占地面积广泛，两人早有心理准备，这是一个巨型仓库，只是没想到，这个仓库里还分了几个不同的区域。
因有些需要恒温才能保证药效，所以药库里除了有保温的炭盆，还有不少木碳。
另外的区域，分别做成了不同的隔间存放着不同保存要求的药草，有的放置了冰块，有的则以水滋养。
大量的蓟草像柴火一样堆在角落，与划分细致的仓库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所有药草并不是像一般仓库那样一排排一列列的摆放，而是按照不同的区域划分，围成了一个圆。
而这个“圆”的正中央是一个人工开凿的，呈正四方形的蛇窟，蛇窟宽一丈深两丈，微弱的光线之下，窟中都是五彩斑斓他们要取的“引子”此刻像一个天材地宝似的被悬挂在蛇窟的正中央。
这倒是出乎皇甫萧的意料。
他眉心微蹙，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
“你之前没说过这里面有毒蛇啊。”
离月低头，“也许是我判断错误了。”
这种关键时刻判断错误？
皇甫萧忍不住再多看了离月一眼。
离月刚好抬眸看向他，“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皇甫萧心虚的别过脸，顺便转移了话题，“这个东西，挂得这么高，得有轻功才能取。”
离月颔首，“只能拜托你了。”
拜托他？
皇甫萧心头再次咯噔了一下——离月，不正常。
正这么想着，他的脸颊传来了一片温热，猛然转头，正好看到离月红着脸退开低下了头，“你小心些，等你安全回来。”
他他他…
他被离月亲了。
皇甫萧心底一颤，语无伦次了起来，“我我我，我现在去取。”
所幸，整个取“引子”的过程都很顺利，在落地之际，一个小小的身子扑到他的怀里。
软软的，香香的。
“皇甫萧，你真厉害。”
皇甫萧轻轻将她推开，把手中巴掌大小、以锦盒存放的“引子”递到她面前，“你收好，莫要弄丢了。”
“好。”离月温顺的从他的手里接过“引子”，一切妥当后，两人正要离开，离月却突然绕到了他的面前，踮脚伸手揽上了他的颈脖，轻轻一拉，在他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她漂亮的唇印上了他的薄唇。
皇甫萧瞪大了狐眼，眼前小小的姑娘，闭上了漂亮的眼眸，在…亲他。
因为没有经验，她的亲吻，很生涩。
鼻端之间都是她身上的荷香，皇甫萧只觉得一股热流自小腹往下窜。
他猛然推开了她，试图找回一丝理智。
“离月，你在做什么？我们不可能的。”
离月眼底溢满了委屈，“皇甫萧，我明年就及笄了。”
皇甫萧推开她正要大步往前走，“那又如何，总归我们不会有…”
话没说完，他的身后就贴上了一个小小的身子，“皇甫萧，等我及笄就嫁你，除了你，我谁都不嫁，你不要再说‘没有结果’这样的话好不好？”
她的语气带着哀求，皇甫萧好不容易筑起的冷硬防线慢慢开始皲裂。
他不死心的嘴硬道，“可是你的皇兄跟我的父亲现在势如水火…”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跟你在一起。”离月急切的跟他表明了立场，“皇甫萧，等我及笄就嫁你，好不好？”
面对她的再次表态，皇甫萧鼻头一酸，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感情，转身紧紧把她反抱在怀中。
弯腰埋首在她的颈间哽声呢喃，“离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对你态度不好的…”
天知道他这些天只看到她却不能跟她好好说话有多难受。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嘴上一直在说“没结果”，无非就是想知道她的立场罢了。
如今她的立场明确的要与他在一起，他又怎么舍得真的让她连亲人都不要？
“皇甫萧…”离月同样羞怯的反抱着他。
两人不知道相拥了多久，皇甫萧才反应过来，“糟了，我们得赶紧办正事，不能再耽误了。”
“好。”离月乖顺的点头。
嫣红的口脂早在刚才四唇相贴之时全数涂在了他的唇上，如今的她，唇色回归本来的紫红色，在灯光之下，格外诱人。
皇甫萧顿觉口干舌燥，忍不住再次俯首亲了亲她的脸颊，伸手牵起了她的手。
这一牵手，皇甫萧感到了久违的满足，甚至连以后他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离开药库之时，突发骤变。
第665章 瘴气幻觉
一条色彩艳丽，有成人手臂长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拦在了药库门口拦着他们的去路。
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毒蛇弓起身子一跃而上直接扑向皇甫萧。
皇甫萧反手抽出随身短匕想要把毒蛇来个一刀两断，没想到速度终究还是慢了半拍。
比毒蛇的速度更快的是离月，她大步上前，挡在了皇甫萧的身前。
毒蛇一口咬在她的右手上，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剧毒的东西，毒蛇咬完了离月，当场死了，而离月的唇色也从漂亮的紫红色变成了如墨漆黑，本来还有点红润的小脸，一下子煞白堪比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