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瑾没有立即应允:“阿瑜是想知道什么?”
“对啊。”沈溪瑜毫不掩饰地点点头,解释道,“听闻破落户要和祁瑞成亲了,我得知道原因啊。”
“说来也奇怪,景南王君一直看破落户不顺眼,怎么突然就同意了她俩的亲事?”
“我想让鱼杭查查,前些日子宴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是最擅长打探消息么。”
符瑾看着喋喋不休的沈溪瑜,眸中闪过什么,并未开口应下。
沈溪瑜等了等,却不见符瑾答应,伸手抓着她的衣袖,有些不满地道:“你听见没有,借不借?”
符瑾抬手揽着他的腰,将人带了过来,在他耳畔说道:
“阿瑜,你为何如此关注景南世女的事?”
沈溪瑜对两人的肢体接触早就习以为常,如今也不觉得如何惊讶,听得问话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因为她是——”
话说到一半,他及时停住了,咽下剩下那句“话本里的女主角了”。
他微微皱着眉,开始思考合适的解释,总不能直接把真相都说出来,那他还得解释怎么知道那些真相的。
那就全都乱了套了。
见小郎君沉默许久,符瑾眯了眯眸子,微微俯下身,吻上他的唇。
沈溪瑜:“!”
这人亲得太凶,他想往后躲,可腰间的手纹丝不动,全然不给他躲开的机会。
直到沈溪瑜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符瑾才放过他,腰上的手却没松开。
符瑾另一只手轻抚沈溪瑜额角的碎发,大拇指摩挲着他微肿的唇瓣,哑声问他:
“为什么,嗯?”
沈溪瑜让她亲红了眼,有些无措地道:“你怎么又……”
对上符瑾深邃幽暗的眼眸,不复往日的淡漠。他心尖颤了颤,福至心灵般的,刹那间明白了这人为何会这么做。
沈溪瑜眨着水润的眸子,慢吞吞道:“符瑾,你别胡思乱想,我没有喜欢别人。我……我不是都同你成亲了么。”
许是觉得
言语还不够,他又抬手环住符瑾的颈脖,亲了她下巴一口,而后就静静地仰头看她。
清澈漂亮的瞳眸里,只倒映出她一人的模样。
符瑾眼底掠过一抹愉悦,慢慢松开手,道:“我让鱼杭去找你。”
沈溪瑜咽了口唾沫:“……哦。”
他立即移开视线,四处看了看,注意到桌上的请柬,指着它问道:“那是什么?”
符瑾:“同僚的请柬,她要成亲了,邀请我们一同前去。”
沈溪瑜:“既是你的同僚,为何我也要去?我又不认识对方。”
他心道,肯定是些五大三粗的武将,想来与旁人的成亲礼差不多,没什么意思。
而且肯定没他的壮观。
符瑾:“是战场上认识的人,你若不想去就不去。”
沈溪瑜这下倒是犹豫了。以前就认识的,如今还是同僚,那应该也是交心好友。
他毕竟是符瑾的夫郎,那日要是让符瑾一个人去,她该不会没面子吧?
思及此处,沈溪瑜改了口:“算了,左右我也没事,那就一起去吧。”
符瑾唇角微扬:“好。”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符瑾只定定地看着他。
沈溪瑜拿手摸摸头发,捏捏衣袖,悄悄抬眸看符瑾一眼,又很快看向一旁,支支吾吾道:“那、那我先回去了,点心……都要凉了,我、我还没吃呢。”
符瑾看着他,眼中含着宠溺,语气也很是温和:“嗯。”
沈溪瑜快步走出书房,不自觉拿指尖碰了碰唇瓣,似乎有点肿了,但没觉得疼。
他好奇似的,慢慢伸出舌尖舔了舔,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脸唰地红了一大片。
他这是、在干什么呢!
沈溪瑜心虚地环顾四周,没见到半个人影,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赶紧回了自己院子。
符瑾没说假话,鱼杭没过多久就来找沈溪瑜,他的效率极高,这日晚上,沈溪瑜就知道了舒千与祁瑞成亲的真正原因。
“天哪……”
沈溪瑜心中只觉荒谬,一时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
原来那两人成亲,是为了遮丑啊!
景南王府举办宴会那日,厢房里祁瑞和舒千两人抱在一处,衣衫不整,让那么多位主君公子瞧得清清楚楚,万万是抵赖不掉的。
那日,景南王君的脸色可谓是黑如锅底,赶紧让下人将两人拉开来。
虽然王君下令封了口,参与宴会的公子郎君也纷纷表示不会将此事宣之于口,可那么多人都瞧见了,总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况且,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即便一时遮掩了过去,待时间久了,事情难免不会败露。
是以,纵使景南王君再如何不乐意,这舒千还是得进王府的大门。
这婚事,也就草草定下了。
明白缘由的沈溪瑜:嗯……实在是一言难尽。
既然不是他担心的那种可能,看来破落户还有的熬,那他就不在乎了。
破落户两口子的事,再如光怪陆离都不为过,不说也罢。
这一夜,沈溪瑜安然入睡。
当然,他睡着睡着,就落到某人的怀里了。
去了城北集市那日夜,符瑾又回了主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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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永清殿,虞帝正在批阅奏折,才瞧上一眼,又搁在案桌上,无奈道:
“又是参二皇女的。”
虞帝摇了摇头,简直哭笑不得:“沈家人果真护短,这段时日,接二连三地寻二皇女的错,连她下面人的短都查了出来。”
“人下个月就要走了,这是连她在京城的根都要拔走啊,真是……”
“罢了罢了,怎么说也是朕的岳母,怠慢不得。”
这时,外面忽然来人禀告道:
“陛下,黎王殿下求见,一同前来的还有齐国公府的小姐。”
虞帝挑着眉:“这大晚上,老二不在府中好生养伤,来这做什么?还带着……”她意味不明地顿了顿,“齐家的女郎?”
“让她们进来吧。”
虞帝端坐龙椅之上。
“儿臣见过母皇。”
“下官见过陛下。”
“平身。”虞帝神色淡淡,锐利的目光直射右臂带伤的祁黎昕,“老二啊,你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祁黎昕正色道:“母皇,若非要事,儿臣岂敢深夜叨扰。”
她抬手示意,笑得意味深长:“母皇,还请您仔细看看我身旁的齐三小姐,可看出了什么?”
虞帝瞥向一旁面色说不上自然的齐三小姐,齐凌筱,齐国公之女,齐凌旋之妹。
其并未继承齐国公半分的英勇不凡,文不成武不就,整日最是游手好闲,官职也只是挂个闲职,是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女郎。
如今在大虞之主的视线下,齐凌筱面上已然生出阵阵冷汗。
虞帝眸光一闪,不徐不疾道:“老二,你觉得朕应当看出什么?”
祁黎昕也不再遮掩,扬声文道:“您难道不觉得,齐三小姐的眉宇,与太女有三分相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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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无人知晓永清殿那夜发生了何事,但二皇女深夜入宫的消息,迅速传了出去。
“逆女!”
齐国公怒不可遏地骂道,底下跪着缩成一团的齐凌筱,面上满是心虚。
“你娘我明哲保身多年,你这个蠢如猪狗的不孝女,怎么偏要掺和进去?!”
“我齐家本就不受陛下待见,你还要站在二皇女那头,是存心想要让齐家覆灭吗?”
这罪名她如何担得起,齐凌筱梗着脖子道:“阿娘未免太过小心谨慎,您为大虞立下汗马功劳,如今贵为国公,长姐又镇守西北,陛下岂会——”
“住嘴!”齐国公拿手捂着头,怄得心肝脾肺都要裂开了,“陛下岂是你能置喙的?”
“我是你娘,今日竟然都是下了朝,从旁人口中才得知你昨夜做的‘好事’。”
“说!那二皇女是许了你什么东西,拉着你又做了什么祸事?!”
齐凌筱眼神四处张望,支支吾吾的不吭声。
看得齐国公心中怒意一层更胜一层,拿手接连捶打着桌面,暴怒道:
“还不快从实招来!非要老娘打断你的腿吗!”
齐凌筱身子一抖,低声道:“二殿下许我黄金万两,还将……春风楼的花魁赠与我。”
此话一出,更是气得齐国公七窍生烟:“我就知道,你个不成器的东西,眼睛都长在男人肚皮上的纨绔,给你点美色,你就上钩了!”
齐凌筱被怒骂一通,不敢开口反驳,只心里是不服气的。
常言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为何阿娘要如此痛骂她。
齐国公又问:“所以,二皇女带你入宫,都做了些什么?”
齐凌筱泄了气,老老实实道:“二皇女没让我做什么,就是让我穿了身华服,随她一同觐见陛下,还让陛下盯着我瞧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