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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七零画插画_江迟玉【完结】(257)

  闻慈道:“郑副校长,你呢。”

  郑副校长是美院副校长,同时也是油画系的系主任,自身是很知名的画家。

  乌海青道:“陈元年陈教授。”

  闻慈思索了下,“透明技法很厉害的那位教授?”

  乌海青点了点头,“我之前在这儿念书的那一年,很喜欢他的画。”

  闻慈说:“我看过他《阳光下的水田》,画得真好。”这还是曾经在白岭市美术馆看到的,想起那时候,突然觉得已经过了很久,兜兜转转,她居然要见到画家本人了。

  袁韶好奇地看着两人,“你们很熟悉首都美院吗?”

  乌海青没瞒着,反正迟早都会知道的,“大学没倒前,我在这儿念过一年。”

  而闻慈就不太了解了,“我之前之前来过首都美院一次。”

  其他人虽然没开口,但也在关注着几人的谈话,听到这里,顿时有些紧张——人家跟这里本身熟悉一些,就比他们有优势,尤其是也报了油画系的人,立即忐忑不安了。

  乌海青看了眼面试顺序表,“我是倒数第二个。”

  闻慈苦笑:“我倒数第一个。”

  乌海青挠头,“这不是按成绩顺序排的吧——我应该不至于考这么差?”他文化课的成绩可能平平,但专业课可是还不错的,总不至于沦落到倒数第二个吧?

  何况闻慈还是倒数第一。

  闻慈坚定道:“我觉得是随机打乱的。”

  每个专业都有三个面试老师,还没开始前,一边整理资料一边聊了几句。

  油画面试室里,陈元年挑出一份资料,放到左手边,旁边的女副教授钱颂安看了一眼,笑道:“我记得这个学生,当年就出类拔萃,老陈你打算收他做学生?”

  陈元年没有否认,温声道:“乌海青很有天赋。”

  钱颂安翻了翻手里的学生资料,“这个闻慈专业课的成绩最优秀,她的试*卷我看到了,知识面非常广阔,甚至很多国内现在传播并不广泛的信息她都了解,谈论很深刻。”

  陈元年点头,“我见过她,是个思想很活的学生,水彩画技术很好,不知道油画怎么样。”

  报油画系的学生有近二十个,三个教授副教授谈了谈,就大致都有了解了。

  九点钟一到,最年轻的副教授钱颂安站起身,走出门,就看到门边整齐地排好队、紧张地看向自己的学生,她和善地笑了笑,“第一位,袁韶,进来吧。”

  袁韶原地深呼吸几下,跟着她进去了。

  门合上了,有人想趴在门边听听里面说了什么,但什么也听不清,大家都很紧张。

  有人原地转圈,急得直嘟囔,“也不知道面试问些什么,个人爱好?美术史论?哎呦,我怎么就不能多拿几个奖呢?也能更拿出手点。”

  其他人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越出色,肯定被录取的概率越高。

  闻慈被他们感染,也渐渐紧张起来,悄声问乌海青:“你拿过奖吗?”

  乌海青可能是全场最放松的一个,他点了点头,语气十分无所谓,“拿过几个,”他看看闻慈,不可思议,“你这么厉害,紧张什么?我进不去你都不可能进不去。”

  闻慈:“……”

  她感觉到几个人都惊悚地看过来了,脚趾抠地,“你对我到底哪来的这么大信心?”

  她发现了,不管是苏林,陈小满还是乌海青他们,对她都有种盲目自信。

  他们似乎从来就没想到“她可能考不上”这个可能,仿佛研究生名额就是囊中之物,她拿到手,就像呼吸那么简单——她自己都不敢这么想。

  乌海青振振有词,“反正你肯定行。”

  闻慈叹口气,前面有十六七个人排队,等轮到她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了,这种考试,排在中间或偏前面是最好的,越往后等得越久,越影响心态。

  她闲来无事,沿着走廊上挂的画慢慢看了起来。

  看到第三幅画的时候,袁韶出来了,她一张圆脸涨得通红,眼睛亮得惊人,不像是面试的结果不好,反倒是兴奋过度,她用微微发抖的声音说:“丞闻,第二个是你。”

  其他人都焦虑地打听起袁韶面试了什么,蓬长头发的青年却问也没问,直接进去了。

  名叫丞闻的长发青年又花了十五分钟才出来,比袁韶花的时间更长,他出来后,照旧被大家围住,七嘴八舌地问起导师问了什么,他皱着眉,像是有点不耐烦,但还是说了。

  “最喜欢哪位画家。”

  “喜欢哪种油画技法,之前画过什么作品。”

  “为什么报油画专业之类的。”

  大家听了,暗暗松口气,和袁韶的没差太多,看来面试的问题没有太深奥的。

  丞闻从大家的包围出来,扫了眼仰着头看走廊上画的闻慈和乌海青,踱步过去,先对后者说:“我知道你,乌海青,你的《冬》拿过全国油画展一等奖。”

  乌海青疑惑地看他一眼,“那是十年前的作品了。”

  丞闻审视似的说:“这几年我没听说过你有新的作品了。”

  乌海青这几年的确没公开过什么作品,更没有参赛获奖,比起二十岁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美术天才,现在这个快到三十岁的他,似乎也并没有变得更成熟,更优秀。

  丞闻觉得,他是江郎才尽了。

  乌海青不在意地说:“你有什么作品?”

  丞闻说:“我前年的画拿到了画展一等奖,但我觉得那还不够好,”他这话很像是凡尔赛,但他的语气听起来平铺直叙,像是单纯表述自己的观点而已。

  乌海青说:“我觉得那幅《冬》也没多好。”

  丞闻问:“你的画风改变了?”

  “人在变,画当然也在变,”乌海青惊诧地看他一眼,“你不会以为,我这十年过来连这点长进都没有吧?”他嘴上嘀咕了两声什么,背过身去专心看墙上的画了。

  丞闻皱眉,又看中了另外一个人。

  他走到闻慈旁边:“乌海青的意思是,你比他厉害?”

  闻慈:“……”她都特意转过身了,这人为什么还要特意来跟她搭话?

  她只好回头看了眼,客气道:“乌海青和我是朋友,他对我的评价可能有一些过高。”

  丞闻不信,“他不像是没有眼光的人。”

  他上下打量闻慈一眼,疑惑似的,歪了歪头,“我对你没什么印象,你叫什么名字?画过什么画?拿过什么奖?”

  闻慈:“……”这人怎么还调查户口。

  但说不准要当上同学,闻慈还是客客气气地维持着微笑。

  她说:“我是闻慈,听闻的闻,慈爱的慈,没怎么发表过公开的油画,也没拿过奖,”她只有给白岭军区画的那一幅油画出现在大众眼里了,但也没参加过什么评比。

  这么一想,闻慈觉得,自己报考油画系好像没什么优势。

  她现在的成绩都在小人书绘本上,都是水彩,大家也不知道她其实最擅长画油画啊。

  闻慈静不下心看画了,开始发愁。

  丞闻可能是发现她没什么本事,转头走了,面试间的学生一个一个进去、一个一个出来,等到十一点半的时候,终于到了乌海青,此时报油画的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乌海青进去了,只花了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该你了。”

  闻慈轻呼一口气,理理衣领进去了。

  三位老师坐在桌子后,而他们对面两米外,放着一把椅子。

  闻慈乖巧地问了好,坐到椅子上,刚坐定,左边那位女老师便开口了,“闻慈,你今年才十八岁?”这是报考者里最年轻的学生了。

  闻慈:“是的老师。”

  钱颂安低头看了看信息,问:“你先前一直是在北省的电影院做美工?中间借调来首都美术馆过?”

  闻慈心想镀金的时候来了。

  她道:“76年春,我借调去过北省白岭市军区,创作了一幅油画,协同其他干事的文字稿后来获得了北省军总军区宣传第一名。76年秋,我经钟玉兰老师帮助借调来首都,本来是作为助理辅助她画连环画的,但后来机缘巧合,转而开始创作绘本。”

  闻慈力求语气谦虚客观,笑了笑,“这套绘本历时近半年,创作完毕后,我在77年四月的春交会上售卖出三百套绘本,后来陆陆续续有港商加购,又卖出一千套,还和高卢的出版社签订了版权引进合同。”

  资料上没写得那么详细,钱颂安面露惊讶。

  陈元年听说后面还有加购的,也面露吃惊,他和蔼地问:“你的水彩插画我已经见到过了,非常出色,但你怎么报了油画系呢?怎么没去钟教授的国画系?”

  闻慈心想,因为自己一直以来主学的就是油画啊。

  她解释道:“我还是更喜欢油画的质感,所以报名时,第一选择就是油画。”

  钱颂安问:“你最喜欢哪位画家?”

  “色彩上的话,我最喜欢后印象派的梵高和保罗高更,”闻慈说,这是真的,“我喜欢明亮的色彩和大胆的笔触,这让我觉得生机勃勃,有种思想在燃烧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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