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手机在程回修长的手指间旋转，他眉目间是让人看不懂的思索，直至手机震动停下。
程回没接。
很快，第二通电话打来。
程回唇角冷然勾了下，接听。
“葡萄园是你让人买的。”程英纵开口先说，“程回，还没打算放弃贺兰念？”
办公桌后，贺兰念微微抬了下眼睫，而后又缓慢的垂下去，她没有跟程回对视，放在桌面的手不自觉扣紧。
程回眯眼，听懂程英纵的意思，他旧事重提道：“你想以红酒市场为跳板，一来，你认为顶级红酒能给你带来持续稳定的财富增长。二来，你想借此建立跨国关系网，帮助你实现全球化布局，顺便提高你的声望。”
“可惜，都不能如愿了。”程回简直字字钉在程英纵骄傲的自尊上。
“怎么？没有了我母亲，又想用贺兰念威胁我？”程回走到落地窗前。
被羞辱的程英纵怒声道：“像你这样软弱永远被情所困的人，用他们威胁你不是最有用吗！”
“你不要以为我找不到贺兰念，你可以把她藏一时，你能把她藏一世吗？”程英纵尖锐道，“程回，你能让贺兰念永远待在国外吗？她能放下西北那个破地方吗？这一点，你自己都不敢保证吧！”
落地窗里映出程回冷薄的神情，半晌，他道：“直接说你的目的。”
程英纵以为程回妥协了，不客气道：“给我十亿美金。利用你的关系网，帮我开拓全球市场。”
“只要你做到，我可以放过贺兰念，让你们过安心日子。”
程回笑了下，“行，我考虑一下，等我通知你。”
“......你耍我？！”
回答程英纵的是挂断的电话。
程回看向苏馥：“出详细的做空报告吧。”
知道这句话背后的意义，苏馥凛然道：“是。”
一旁程净眼中则快速闪过烈焰般的光芒，复仇的齿轮在他耳边轰然转动，简直让他兴奋得不能自已。
相较于苏馥和程净的激动，贺兰念则平静很多，她目光落在落地窗玻璃上，上面映着程回冷峻精致的侧脸。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程回......也独自承担了很多事。
其实之前，他们婚后程回每日对着电脑的日子，在她看得到的地方，贺兰念也没能全然理解程回。
她没有想过程回努力在挣脱程英纵，没有想过程回说带她一起出国，何尝不是另一种努力？
程回想抛下程英纵及国内的一切，同时让她抛下西北，去走另一条他为他们铺好的崭新的道路。
是她抛不下西北......但这一点不该强加到程回身上，从而埋葬他做出的努力。
他们心中各自有一条路，她也从来没跟程回讲过，她抛不下西北。
现在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她又何尝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强行加到程回身上，她埋怨程回对葡萄园对惜儿的冷漠，但那些，又跟程回有什么关系呢？
贺兰念想起塞西尔同她说的话——时间可以治愈一切，到那时，爱自会返程。
......
贺兰念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最后一点怨怼也放下了。
下巴突然被扣住，贺兰念抬头，看着程回。
苏馥和程净已经离开，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唇瓣相贴的前一刻，贺兰念转头，错开了程回的吻。
程回蹙眉，耍赖的，他把唇贴在贺兰念脸颊上，不动了。
很快，贺兰念感到程回的舌尖蠕动，添了下她的脸颊，紧跟着就是第二下第三下......
贺兰念拨开程回的脸。
下一秒，程回如不倒翁倏地回来，凑得更近了。
“程回，你能不能诚实地回答我一个问题？”
程回目光敏锐的闪躲了下，但还是问：“什么问题？”
“如果当初我没有被程英纵枪击，但也没有跟你出国，你怎么办？”
程回没说话。
“程回，诚实地回答我。”贺兰念态度强硬。
“那你保证，听完后不生气？”程回直勾勾盯着贺兰念，仿佛贺兰念稍有异样，他就绝不说实话。
贺兰念主动亲了下程回的嘴角，“不生气。”
程回：“.........”
“答应程英纵的时候，我在太平洋买了个岛。”程回缓声道出，“如果事情败露，你又不肯原谅我，我就把你带到岛上......”
程回抱住贺兰念，脸贴着贺兰念的脸，“贺兰念，即便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我也会永远爱你。”
“..........”
贺兰念思绪飘了下，“那你有没有想过，承接人类繁殖的大任？”
“不要。”程回想都没想，“我只要你。世界毁就毁了，你不是繁殖的工具，那些都跟你没关系。”
“...........”
想到这确实是程回会说出来的话，贺兰念又奇迹的心安下来。
“那些照片？”
“我拍的。”
“你拍的？”贺兰念想到什么，不可思议道，“你去找过我？很多次吗？”
程回“哦”了声，他似不情愿说出口又似撒娇小声说：“我想你......”
贺兰念的心似被什么东西烫了下，她缓了下，问：“你没找羊明煦？”
“......”程回皱起眉来，他稍稍放开贺兰念，用难以名状的表情看着贺兰念，“贺兰念，我说我想你。”
“我听到了。”
“你为什么没有反应？”程回控诉。
“我的心烫了下。”贺兰念想起大话西游里紫霞仙子进至尊宝心里看，随口道，“要不你进去看看？”
程回眼睛一亮，“我可以进去？”
贺兰念：“...............”
禁忌之闸以贺兰念万万没想到的方式打开，程回腻在她身上开始动手动脚。
“我想亲你，我现在可以亲你了吗？”
“......”
“贺兰念？我能不能吻你？”
程回克制着最后的理智，一定要得到贺兰念的许可，呼出的气息却越来越灼烫，贴在贺兰念脸上，几乎穿透她的肌肤，顺着血管流窜四肢百骸，贺兰念心脏跳得狂乱。
难捱的冲动下，程回一条如铁嵌的手臂把贺兰念整个人从办公椅里拉出来，压进他怀里，另一只手顺着贺兰念脖颈一路滑到后背，在腰窝处摩挲，流连不已。
“不要...在办公室......”
不要在办公室......但是可以！
等程回慢半拍理解贺兰念的意思，他理智顷刻间崩塌成废墟，吻迫不及待落下的同时，他几乎毫不费力抱起贺兰念，往里面的一间休息室走去。
激烈的吻一路直至贺兰念后背被猛得拍在门框上才稍有喘息，贺兰念用尽力气才把程回推开两公分。
她自私道：“程回，等我毕业，我们，一起回西北吧。”
程回亲吻的动作一顿，电光火石之间，他沉吟婉转开口：“可以是可以，不过贺兰念，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贺兰念莫名有种前方有陷阱但她又不得不跳的感觉，“......你说。”
程回：“我待会要在办公室做。”
贺兰念：“！”
程回：“把惜儿送去威尔那里，你这几天都要陪我。”
贺兰念：“！！”
程回：“我不要你补偿我几天，之前两年也要补偿我，直到我满意为止。”
贺兰念：“！！！”
“......程回，你怎么说得出口的？”
程回哼了声，“我还做得出来。”
贺兰念再也来不及说什么，程回炙热的吻牢牢封住了她的唇。
八百多个日夜的蚀骨思念在这一刻浓烈爆发，程回自己都克制不住动作轻重，他撕扯着贺兰念的衣服，想到这些衣服由他一件件亲手穿上，现在又由他一件件褪去，这种完全的掌控感让程回爽得头皮发麻。
不一会儿，贺兰念气喘吁吁，她用仅存的理智护住自己皱巴巴的毛衣，“程回...别撕......我一会儿还要穿！”
“今天不离开。”
急促的说完这句话，程回随手将贺兰念的毛衣扔掉。
无尽的欲|望在深夜迸发，汹涌的感情隐入黑暗容器，拢在一方小天地，剩下他们彼此。
第77章
不知道是几日后，贺兰念抓住程回蠢蠢欲动的手，声音嘶哑沉重道：“程回，本来我打算剩下这半年的实践课程就在这里进行，如果你一直这样——”
“你说什么？”程回一愣。
“是我想的意思吗？”程回蹭着贺兰念的脸颊，“你不走了是不是？”
贺兰念现在暂时对程回的撒娇免疫，她冷然道：“如果你一直这样，我还不如回学校去。”
程回心头一震，“不行！”
贺兰念：“......”
意识到决定权不在自己这里，程回声音软下来，“不这样就不这样嘛。”
贺兰念：“......”
唯恐贺兰念反悔，程回很快道：“想去哪个酒庄？还是去企业？我帮你找好不好贺兰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