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看他这屋子里看似富丽,可连个花瓶摆件都没有吗?”
思敏公主恍然,“他这是早有准备,都藏起来了?”
“嗯,虽然对你我的到来,他并不十分在意,但能做到这个位置上,他也是个老狐狸。”
思敏公主明白了。
看着这次,是要准备从长计议了。
何时慢继续表现如常的用膳。
不光没说什么陈大人不体恤百姓的话,反而问陈大人要起了一道姜母鸭的菜方子。
陈大人看她如此,面上都松懈了几分。
大方的表示,一会就让厨子把方子写给她。
何时慢点头,继续用膳。
陈大人见状,心里算是放下了顾虑。
拍了拍手,让他准备的那几个美男出来了。
何时慢挑眉,面露不悦。
“陈大人,怎么就找这些庸脂俗粉敷衍我,好歹本宫的驸马还是魏家的公子呢,真当本宫什么人都看得上吗?还不让他们下去!”
陈大人一愣,看来公主并不抗拒有美男作陪。
只是嫌这些人身份低微。
想来女子和男子还是不同。
他们男人只看女人形貌。
公主除了形貌,还得看男人家世,麻烦。
但为了让公主满意,陈大人还是说道:“不然下官这就让人去找几个身份体面的世家公子过来,公主看可好?”
何时慢笑了。
“何必那么麻烦,陈大人不是有儿子吗?怎么不见人?”
陈大人:?
“这、这小儿生性愚笨,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陈宏双确实有个独子,年龄和公主相仿。
没让他陪席,只是因为他那独子被他惯的不像话,是个色欲熏心的小畜生。
万一喝了点酒看公主貌美,再生出不该生的心思,可就麻烦了。
但他没想到,公主居然主动提及。
“生性愚笨?本宫不信,有陈大人这样秀外慧中的父亲,怎么会生性愚笨,难道是觉得本公主会辱没了令郎?”
“哪敢哪敢,既然公主坚持,下官这就让人去把犬子叫来。”
何时慢点头,筷子都放下了,作势等着人来。
陈大人看公主是认真的,只能让人去喊。
很快,陈大人的独子陈伊来了。
他年纪不大,长得也算俊逸清秀。
但唯独一双眸子浑浊泛黄,像搅浑了的鱼潭。
思敏公主在意识空间里咦了一声,非常嫌弃。
何时慢却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陈公子过来本宫这边坐。”
在场的人,除了陈大人都有些傻眼。
包括跟何时慢一起来的几个女官。
但公主做事,她们都习惯了只是听令。
毕竟这一路走回来,公主每一个命令和决定,事后想起来都是最明智了。
她们没必要质疑。
只是眉头都忍不住皱了皱。
什么东西!也配坐到公主旁边!
呸!
那陈伊陈公子都愣了。
他来之前,刚从下人那听闻京中来了个公主。
还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他也知道,他爹不让他出现是为了什么。
本正苦苦忍耐。
没想到传他的人就到了。
到了席上,行个礼的功夫,公主又喊他坐到一旁。
这是相中他风流倜傥,想和他春宵一度了?
陈伊如果有尾巴,此刻应该已经翘上了天。
得意的几乎要飞起来了。
咧着嘴角,他喜笑颜开的坐到了公主旁边。
正准备把手搭到公主身上,却突然觉得脖子一凉。
刺痛感让他浑身一抖。
往下一看,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已经横在了他的脖颈。
何时慢刚刚还笑靥如花的一张脸,此刻已经冰霜密布。
她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陈大人问道:“你贪来的银子呢,都放哪了?”
思敏公主:?
这么突然,不是从长计议吗?
“公、公主!你这个做什么呢?!老臣哪里得罪了公主啊?”
何时慢笑容狠厉,一字不发,手上用劲。
猩红的血液顺着匕首涌出,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
旁边站着的女官们终于反应了过来。
周纪正色,指着他呵斥道:“公主问话你还敢装傻!难道真要看你儿子就这么死了不成!”
第159章 天真公主爆改实录23
陈宏双吓得连忙从座上起来,跪在了地上,声音也磕磕巴巴。
“老、老臣冤枉啊!哪有什么贪来的银子!公主手里可是有何凭证?”
“本宫手里没有凭证,但本宫手里有你儿子的命。”
蜀州知府明知当地的旱灾闹得那么严重,赈灾银又早就遗失,他还密不上报。
一定是和魏家有了牵扯,共同谋划。
魏家负责调包银子,陈宏双收了好处,不光不追究,反而替他们遮掩。
他们就是一对该死的老贼。
来时就听许砚之说了。
这蜀州知府陈宏双是个滑不溜丢的。
他做事滴水不漏,难以找到什么证据让他认罪。
他在蜀州又势力庞大,调查受阻。
许砚之也只能回京从魏家查起,证据串联上,再和他秋后算账。
但何时慢没那么好的耐性。
许砚之那是君子的做法。
但她不是君子,她是疯子。
她有她自己的招数。
她一手扯着陈伊的发髻一手拿匕首对着他的脖子。
吓得陈宏双双股颤颤,嘴却依旧硬着。
“公主难道要草菅人命吗!就不怕下官报于钤辖司,让人押着公主回京向皇上讨个公道吗!”
何时慢笑道:“那你就不好奇,本宫的司马哪去了吗?”
从刚才开始就不见了踪影了秦司马推门而入,屈膝行礼。
“公主,小的已经带人,把这府邸围的水泄不通,何时动手,全等公主吩咐!”
“动、动手?动什么手?”
陈宏双早就被接连不断的巨变打乱了阵脚,此时彻底的傻了眼。
何时慢懒得听他废话。
“自然是灭门了,杀了你们所有人,再推到流民身上,本宫的父皇一定就不知道本宫做的好事了吧。”
“陈大人,是灭了你陈家满门,本宫再自行搜出你的赃银,还是你乖乖的把银子交出来,再给自己一家老小讨一条生路,这两个选择,你可想好了?”
“我、我……”
陈大人只觉得自己脑袋里面,乱的像个被砸烂的西瓜。
惶恐,气愤,紧张,犹豫。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根本分辨不出,公主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只在是诈他。
说是真的。
可公主怎么敢?
她怎么敢说灭门就灭门?!
她不是由皇后亲自教导出来的,柔顺乖巧,天真善良的公主吗!
她又不是疯了!
假的。
肯定是假的!
她只是在诈他,想让他承认自己罪行!
“公主!臣冤枉啊!”
呲……
血液喷溅的声音。
何时慢把手里的人扔了出去,任由他砸在地上,捂着喉咙垂死挣扎。
而她则笑着拿出手绢,擦了擦匕首上的血。
“看来,陈大人也不太在意自己这位独子的性命,行,那他的命,本宫就收下了。”
“你……你个毒妇!你真敢杀了我儿!我的儿啊!是爹害了你……”
陈宏双的哭声悲戚而响亮。
但路上遇见的那些灾民,可是连哭都没有力气,只能默默垂泪。
一路走过来的,没人会从陈宏双的哭声中感到难过和悲哀。
只有一句活该。
何时慢掏掏耳朵,“秦司马,杀了陈大人送他和儿子团聚。”
“是,公主。”
秦司马早就迫不及待了。
急忙抽出了刀,一刀下去就把砍了他的脑袋。
刚刚还哭的肝肠寸断的人立马住了声。
像急转弯一样,瞬间收了哭声。
“公主!公主饶命!下官告诉你、告诉你银子都藏在了哪!还请公主,留我一条性命!”
何时慢:“诶?不叫我毒妇了?”
陈大人的表情近乎扭曲,转瞬又恢复如初。
“是、是臣咎由自取,一时鬼迷心窍,被贼人勾的同流合污!是臣枉顾百姓,做了孽,报应到了犬子身上,臣、都是臣的错,臣愿意跟公主回京认罪!”
他转变之快,和何时慢拔刀的速度一样快。
“既如此,去把银子都搬来,本宫就在这等着,少一点,你小命不保。”
“是!”
陈宏双磕了个响亮的头,带着人去找藏起来的赃银。
儿子的死告诉他,公主不是跟他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