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先前还能回应他的吻,到后来完全招架不住,她介于生死之间,介于清醒与魔怔之间,不分地点,不分时候,情一动再动……直到她的心跳和呼吸差点一起停止时,男人才意犹未尽地暂停动作。
他含笑看着她贪婪吞噬氧气的模样,轻轻抹掉她嘴角勾勾连连的唾液,商量说:“我离这里最近的房子有三公里,但都太远了,带你去开间房行吗?”
饶是江南再处事不惊,这会儿脸颊也红得透亮,看他一眼,她轻轻点点头。
陆晏深把人放回坐椅,开门出去,见她正要去穿刚才蹭掉的高跟鞋,他先她一步将高跟鞋拧到手里,另一只手则单手将人抱出车厢,脚一勾,关上了车门。
江南浑身一顿,搂着他的脖颈,再看四周,已经有人注意到了陆晏深,眼尖的已经拿出手机开始拍了。
陆晏深恍若未见,抱着江南穿过广场,径直进了一家五星级酒店。
“又要上新闻了。”江南在他耳边轻声说。
陆晏深把高跟鞋放在大理石台阶上,从包里掏出张黑卡递给前台,要了间总统套房,轻声回江南:“跟自己太太的风流韵事,多多益善才好。”
“……”
拿到房卡,直达电梯的门关上的一霎,江南就被陆晏深摁在了电梯门上,赤脚踩着他光亮的皮鞋,仰着头同他接吻,呼吸缠着呼吸,交换着氧气和味道。
电梯到达套房,可俯瞰整个维港,烟花依旧未停,洋洋洒洒,如一场人间盛宴。
早在进门后不多时,两人身上的布料就散落在了房间里的各个角落,不知缠吻了多久,才去到那张雪白的大床上。
七八十层高的顶楼,装着的是一场风月最终化为绵绵情意的碰撞。
陆晏深捧着江南的脸,揉蹭着她红肿的唇,一寸寸滑落至耳垂,锁骨,直抵她跳动的心脏。
他的呼吸离她那般地近,那般地野性,带着侵略。
“南南。”他喊她。
她无声地答应。
他深深望着她的眼睛:“过去你都坐过哪些梦,梦里我真的就是杀你吗?”
他的声音好听得像风琴,丝丝缕缕,轻轻柔柔。
江南摇头,不说。
陆晏深不急,用他的方式循循善诱,他蔓延在她皮肤上的吻是咸的,是烫的,花朵一样绽放在她的脖领和下颌上,如风似雨,如雷如电,刺破她的耳膜,穿透她的四肢百骸。
江南用力抱紧她,接近疯狂,她杂乱无章地啃他的唇,咬他的喉结,目色如勾:“故事很多,先生要听哪个?”
“都听。”
“可我不做亏本生意,你也得拿你的交换。”
“你想听什么?”
江南用力扣紧他的脖颈,拉进他,声音吐在他耳畔:“那两年,你悄悄去看我,都看见我在做什么?”
他说:“有时候在教学徒,有时候在包花,有时候在看书,有时候在发呆。”
“想过我吗?”
“无时无刻。”
江南手往被子里一探,毫不客气:“这种想。”
陆晏深整个人一顿,似笑非笑:“我以为上次在别墅你就已经心领神会。”
“那是解毒,不算。”
男人扬扬眉,从床头柜上拿过一盒没拆封的包装,撕开:“想,无时无刻。”
她睨着已经撕开的包装,想起之前的提心吊带,就怕意外怀孕,直到后来节假来了她才松口气。
“您这么禁欲,做什么都能克制得刚刚好,我才不信你会无时无刻想那种事。”江南直言。
陆晏深笑笑:“我回答了你,你是不是也该回答我才公平?”
“那我说一个。”
他好整以暇,期待。
江南靠近他,声音钻进他的耳膜:“我梦见,你追上我们,在船舱里,你嫉妒得当着林致的面强吻我,最后你杀了林致,也杀了我。”
陆晏深眼底深邃如雾,嘴里呢喃着“南南”,声音是失落的,遗憾的,恨时光不能倒退,想着他真的出现在他们离开港城的那艘船上,霸道地不放她走,就算死也死在一起。
江南被他一声声能酥到骨子里去的“南南”,喊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最后听见一句:“这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叫声老公听听。”
她好像是没喊。
他继续蛊惑:“那时候祖母跟姑姑去查岗,你喊我那声老公,我至今回味无穷。”
他开始无差别地吻她……酥麻感快速钻入头皮,江南情不自禁闷出了声,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如此反复良久,意识已然涣散。
江南越过他的肩头,看着几十层外的维港上空,听见自己用蚊子一般大小的声音喊了声:“老公”
陆晏深目色一凝,随即,他的深情、冲动和疯狂都凝聚在了臂弯的蛮力上,仿佛要把她勒入骨血。
已经空了的包装壳被胡乱扔在地上,淌出几滴溶液,无声地消融,江南目光涣散地盯着,恍如跌进无边无际的云朵里,被热量和柔情包裹,眼底一片雪白,无底洞一般的深邃,宇宙般广袤无垠,她在里面漫无目的游荡,发出歇斯底里又别有深意的呢喃。
烟花大概放到了凌晨十二点,十二点的前一刻,江南再次听见陆晏深搂着她,在她耳边说:
“生日快乐。”
“我爱你,南南。”
之后又继续了多久,他又撕了几个包装盒?江南浑浑噩噩完全不知今夕何夕,只知道自己大概睡了一觉,醒过来时,感觉身上清清爽爽,明显已经被他抱去浴室洗过澡。
闻到烟味,江南抬手想去夺那根烟,却跟提线木偶似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疼得她“嘶”一声。
陆晏深单手抱着她,人一动他就察觉到,垂眸望去的同时,他把烟举远了些,不给她抽。
“怎么醒了?”他低声问。
江南的目光流连在那支烟上,问几点了?
“四点过。”
“你怎么不睡,有心事吗?”
陆晏深摁灭烟,躺下去侧身面对她:“虽然很扫兴,但有件事,必须得告诉你。”
见他严肃,江南也没好玩笑,正色起来:“怎么了?”
他说:“从云南回来后,我增派了保护你的人手。”
又是好几个月的事,而江南竟毫无察觉。
她倒也不怪他,只问:“是担心你们家庭内部会有人对我下手吗?”
陆晏深淡淡点头:“梁家彻底失势,陆同君失了合作伙伴,我担心他们会鱼死网破,对你不利。”
江南没所谓一笑:“没事的,我又不是吃干饭的。”
男人望着了片刻她粉扑扑的脸,拥人入怀:“知道了,我老婆一向无畏无惧。”
……江南愣神还半响,默了默,问:“他们合伙欺负你是吗?”
陆晏深一怔,笑得很儒雅:“如果是,你是不是要为我出气?”
江南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紧紧挨着的婚戒,说:“欺负我老公就是欺负我。”
陆晏深笑出声:“那南南可要保护好你的老公。”
江南捶了他一下,没用什么力气。
为了哄她,这人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他是谁啊,泰山崩塌,睥睨众生,是翱翔的雄鹰,港城多少人的话题的中心和焦点。
江南主动去吻他,没多久便重新将火点燃。
他问她身体还能不能承受,她没说话,用行动证明一切。
较之于先前的被动,这次江南的主动让陆晏深几次挑眉,又几次皱眉。
她像一场润物细无声的春雨,浇灌着他,炽热与热情,几乎将他焚烧殆尽,沸腾,喟叹,低吼,都在这座不夜城里,在两人纠缠的呼吸声里。
临近黎明时分,江南睡着了,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没有血腥,没有枪杀,就是一些跟陆晏深相处的日常,画面很温馨,像是同过去那些噩梦的告别。
翌日中午,江南还没彻底清醒,便下意识翻身抱了一下身旁,没抱到人,她又往边上蹭了蹭,依旧没碰到人,却触到了什么粘稠东西,湿的。
江南原本还因为羞涩红了脸,可闻着味道却又不像,等她睁眼看清是什么时,整个人顿时惊叫出声!
只见陆晏深睡的那半边床,全是血!鲜红一片。
“陆晏深……”江南跌滚下床,声音抖到牙齿发颤,“陆晏深……”
除了一屋子的血腥味,没有任何回音!
一刹间,江南犹如五雷轰顶,犹如被潮水逐渐湮灭,犹如被扼住咽喉,夺走了她的呼吸她的七魂六魄。
凌晨都还好好的,怎么醒来就只剩血了,人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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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又见港岛雪飘◎
【陆先生,港岛又下雪了。】
江南颤抖着手打陆晏深的电话,关机。
连续打了几通,都是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