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迩。”
她回神:“啊?”
丛樾:“你的理想型?”
“……”
丛樾不轻不重地瞥了眼:“长得就这么好看?”
谢知栀:“我……”
丛樾不爽道:“在哥哥身边还朝三暮四?”
谢知栀憋了半天没忍住,小声嘀咕着:“丛樾哥,你这语气听着怎么像是在吃醋。”
丛樾:“不能?”
“什么?”
丛樾眯了眯眼:“哥哥不能吃醋?”
“也不是……”
谢知栀神色一顿,突然反应过来,这人居然没否认?!
第40章 男朋友永远不会不要你。
婚礼的音乐正在缓缓进入主旋律,谢知栀眨了眨眼睛,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说了句:“你一个长辈,吃什么醋。”
“……”
谢知栀补充道:“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丛樾:“那你还看?”
谢知栀忍了下:“丛樾,你是不是没事找事?”
丛樾愣了两秒,失笑道:“又这样喊我?”
“你不叫这名儿么?”谢知栀板着脸,“那以后叫你阿猫阿狗。”
“……”
丛樾不知怎么的,不吭声了。
谢知栀跟着沉默半晌,没忍住:“我只是觉得他长得像一个明星。”
丛樾:“哪个明星?”
“最近很火的电影男主。”
丛樾:“什么电影?”
谢知栀报了个电影名,丛樾听着,饶有兴致地扬了下眉梢:“行,知道了。”
谢知栀:“知道什么?”
“改天行不?”
丛樾瞥她一眼:“有空带哥哥去看看这个你很喜欢的男主角。”
谢知栀:“我没说喜欢。”
“不喜欢眼睛都看直了?”
“……”
丛樾:“哥哥不比他长得好看。”
谢知栀觉得这人自恋起来真的没什么下限,她懒得再搭理,把注意力放在婚礼上。
没过两秒,又若无其事地看向丛樾的侧脸。
他有些无聊,但也没表现出不耐烦,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
和别人比起来,也确实是,最好看的。
宴席上,谢知繁挂了个电话,看着谢知栀:“等会儿丛樾送你回家,今晚有事没事都别找我。”
谢知栀:“你又要去哪里?”
谢知繁:“别管。”
“我知道了。”谢知栀想了下,恍然大悟,“你是要去找你的梦中老婆?”
“……”
“这事挺重要的。”丛樾轻笑,“小迩,你哥也不能老打光棍。”
“说得好像你结了婚似的。”谢知繁懒散地给丛樾交代任务,“带小孩玩会儿,我爸妈不在家。”
丛樾点头:“行。”
新人敬酒,谢知繁吊儿郎当地笑:“行啊许清屹,飞行小将找到人生终点了。”
新郎眉眼笑得极其好看,握紧身边妻子的手,回了几句话。
谢知栀嗓音温和:“江姐姐,婚礼快乐。”
江映初歪头,笑出两个梨涡:“谢谢。”
结束后,丛樾带着谢知栀在街上闲逛,时间还早,经过一家电影院,两人进去选了一部国外的灾难片。
场内黑漆漆的,谢知栀目不转睛地看,她穿的裙子,大桶爆米花置物槽放不进去,让丛樾拿着。
时不时想起了,过几分钟就伸手拿两颗吃。
影片进行到后半部分,谢知栀习惯性地往旁边伸手,忽地扑了个空,她动作一顿,扭头看向丛樾——右手的爆米花桶。
丛樾同时愣住两秒,低了低眼睫,视线落在他大腿上那只冒犯的手。
“……”
离开电影院,丛樾慢悠悠地跟在小姑娘后面,轻扯了下她的头发:“谢小迩。”
没人理。
丛樾笑了下:“哥哥被占便宜都没生气。”
“……”
谢知栀回头看他,不可置信道:“谁占你便宜了?”
丛樾:“这是不打算承认?”
“我刚才,不小心碰到你——”
谢知栀沉默两秒,移开视线,难以启齿地补充:“腿了。”
丛樾:“是么?”
“……”
要不然呢?
这质疑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一阵沉默。
谢知栀闭了闭眼,想到这个人的不要脸程度,像是彻底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你怎么这么小气?”
丛樾一愣。
谢知栀:“碰一下怎么了?”
她又不是故意的。
“第一次。”丛樾低头轻笑,“要下次还有,得学着习惯。”
“……”
回到小区,谢知栀扯了扯肩膀上的包包,回头瞅了眼还停在原地看着她的丛樾。
没说什么,进了楼道按电梯。
他肯定是在逗她。
电影院里黑灯瞎火,磕磕碰碰很正常的,这个人向来就没个正经,这么久了还一直把她当小屁孩,说的玩笑话就不能当真。
到了家里楼层,谢知栀走出电梯,唇角一松,嘀咕着:“哪有下次,你想得美。”
说完,
她顿住脚步,一阵争吵声从家里传来——
“你是不是误会了?”
“谢山檀,你没必要抓着这个字眼不放。”
“合着就让我任由你这样胡思乱想,什么也不能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现在没资格管你那些莺莺燕燕,等阿繁找到新工作,小迩考上大学,我们也不必再相看两厌了。”
“阿繁和小迩也是我的孩子,你知道当初离婚不是我的本意。”
脸颊的热度一点一点冷却,谢知栀木讷地往后退,一步步退进电梯里,直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丛樾确认小姑娘安全到家,慢悠悠地往回走了一段路,街上人潮拥挤,小吃摊位锅里的白色雾气往夜空中不停地窜,有家挂着橙红色的鲷鱼小灯笼很显眼。
想起谢小迩刚才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丛樾失笑,拐了个弯:“老板,拿两个鲷鱼烧,甜一点的。”
赔罪。
再次返回,远远就看见蹲在角落的一个小人儿,路灯照着,影子歪歪扭扭不成形,可怜巴巴垂着脑袋。
手里拎着的啤酒罐来回晃悠,听着声还剩下小半罐。
丛樾踢了踢她的脚尖。
小姑娘语气很凶:“走开。”
“这谁家小孩?”
谢知栀听见这声,下意识地扔了啤酒罐。
丛樾手插着兜,不急不慢地偏头看了看四周:“没人要的话,我捡到了。”
“你是丛樾吗?”
谢知栀忍着发酸的鼻子,伸手拽了拽他的裤角,闷着声:“我只跟丛樾走的。”
小姑娘还挺有自我保护意识。
丛樾:“回家。”
谢知栀摇头:“我不回家。”
丛樾拉她起来,把空酒罐收拾了,低声:“不回这儿,带你去别的地方。”
谢知栀把没喝的那罐塞进包包,吸着鼻子:“你在外面到底还藏了多少个家?”
“……”
刚好赶上今晚的末班公交车。
车上没什么人,谢知栀安静了好半会儿,也没等到丛樾把鲷鱼烧给她,只好主动开口:“买的什么?”
丛樾轻嗤:“不给酒鬼吃。”
谢知栀软着嗓音:“丛樾哥。”
丛樾眼皮一跳。
“说说。”
“什么。”
丛樾拆开纸袋子:“哪儿不高兴?”
谢知栀咬了口鲷鱼烧,苦涩的酒精被红豆沙甜腻腻的味道取代:“不知道你有别的家。”
“……”
丛樾揉乱她头发:“没让别人去过。”
“那你以前回家都是一个人?”
丛樾收回手,随意地“啊”了声:“也不能是半个人。”
路程有点远,谢知栀跟猫似的小口吃着东西,丛樾肩膀一松,闭眼睡了过去。
每回的梦都是乱糟糟的。
这次也不例外。
快要踩空时,他衣角被人轻扯:“丛樾哥,我们到了么?”
丛樾睁开眼,她还是和梦里一样。
终点站下车,谢知栀跟着丛樾拐进了一条石砖铺就的小路,穿过逼仄的胡同,走到尽头,扎根地底的老树遮了半扇门。
丛樾是没带钥匙的,仗着身高优势,伸手从树枝上取了把小钥匙,开门。
谢知栀好奇到处看看,把房子转了个遍,很干净,就是没什么家具。
她又进入了丛樾的另一个私人空间。
“谢小迩。”
“啊?”她摸了摸窗帘。
丛樾倚着门框瞥她:“想偷东西?”
“……”
谢知栀:“我有点饿。”
“去洗澡。”丛樾勾唇,“煮面行不?”
“行。”谢知栀点头,“我没有衣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