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踮脚，摘下其中一条粉色的，递给他，“帮我系上好不好？”
段朝泠接过，扫了她一眼，似在询问：准备亲自下厨？
宋槐大方承认，笑说：“我现在厨艺见长，没骗你。”
段朝泠笑了声，掰过她的身体，让她背对自己，帮忙系好围裙。
洗菜的空隙，宋槐忽说：“你知道吗？我其实对围裙这类的东西有不一样的情节。”
“比如。”
“就比如……我大学时期跟初初在寝室看过一部文艺片，里面有对情侣，是通过对食物的味觉和嗅觉爱上对方的——是不是听起来很有意思？”
段朝泠不急搭腔，目光带一抹意味不明的隐晦，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房间里温度适宜，她面色粉嫩，唇边凝笑，身上穿了件修身的黑色抽绳毛衣，一字肩款式，那根粉色细带勒得皮肤略微泛红，留下两道印记。
视觉冲击足够明显，给人一种强烈的破坏感。
“嗯。的确很有意思。”段朝泠语调浅淡。
宋槐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变化，只顾低头洗菜，陆续又讲了几句跟这部文艺片相关的影评。
拿起一旁的刀具，将一整块牛肉放到砧板上，不等有所动作，被他阻拦。
她抬头看他，笑问：“怎么了吗？”
段朝泠把刀具搁到台面，两臂一伸，将人虚虚圈进怀中，低声问：“饿不饿。”
彼此的气息交缠，有似有若无的暗示意味。
宋槐放缓呼吸，迎上他侵略意图明显的目光，“倒是不太饿……不过有点儿太早了，还没洗澡。”
“现在洗也不迟。”
“你先还是我先。”
“一起。”
宋槐被腾空抱起，短暂的失重感叫她紧紧缠住他，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原以为会在淋浴间开启前奏，但他只吻了吻她的嘴角，其余没做任何。
阀门被关闭，水流声戛然而止。
段朝泠扯过储物夹层里的白色浴巾，将她包裹住。
姜黄色灯光径直照下来，隔断玻璃表面隐隐映出两人的轮廓，隐隐绰绰。
出了淋浴间，宋槐倚在洗手池旁边，等段朝泠帮她把头发吹干。
他右手握住陶瓷材质的吹风机手柄，指节分明，腕骨嶙峋，皮肤呈素白的冷调，比拟一块温润璞玉。
视线再往上，是微微突起的喉结。
不知怎么，无端生出一种晦涩的渴望。
宋槐抬起手臂，随意地拨开挡在额前的碎发，顺势环住他的肩膀。
段朝泠挑了挑眉，低沉嗓音响在她耳边：“做什么？”
宋槐没明讲，软着嗓子说“不知道”。
段朝泠突然关掉吹风机开关。
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自花洒流出的水流声，以及彼此不太真切的呼吸声。
他像是故意，不予反馈，耐心等她先行讲出。
无声的僵持中，是宋槐率先败下阵来，不管不顾地吻在他嘴角。
隔了好一会，段朝泠才给出回应，但依然不温不火。
宋槐攥住他腰侧的睡袍面料，终于将心中所想明确表达出来。
段朝泠掌心扣住她的腰身，低头，咬住她的唇，另一只手去扯裹在她身上的浴巾。
他抱着她出了浴室，来到开放式厨房。
那条粉色围裙颤颤巍巍地挂在她腰间，形成鲜明对比。
宋槐只觉自己被完全掌控，忽上忽下，像浸在沾了温水的布帛里，有难以言喻的熨帖感。
她手肘撑在台沿，回头看他，另一只手探索过去，覆在他腹肌上，想控制力道的强势程度，结果反被攥住臂腕，被固定住，掌心以一种难捱的姿态接触到衔接处，被迫感受他的一举一动。
等面对面时，宋槐颤着尾音出声恳求。段朝泠看似采纳了她的建议，渐渐放缓。
她甚至来不及放松，下一秒就换来他更恶意的捉弄，酥麻的酸楚自更深层次传来。
到后来，他们回到卧室，开启新一轮交涉，她被动地感受他和他带来的所有，飘忽感遍及全身。
知道她明天要离开北城，段朝泠今晚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直到深夜，重新冲过一次澡，宋槐疲惫得不行，平躺在床面，感觉身体分裂成两半，完全提不起一丝余力。
段朝泠缓声问道：“饿不饿。”
宋槐点头又摇头，哑声说：“……饿，但已经没力气了。”
他轻抚她泛红的耳垂，“喂你。”
“……还没做熟。”她补充，“不过我懒得做了。”
“明日再做。待会儿叫彭宁把夜宵送过来。”
宋槐应声称好，闭上眼，养精蓄锐。
断断续续地睡了不到半小时，敲门声扰乱了睡眠。
彭宁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为表体贴，顺便带来一瓶香槟，供他们自酌。
夜宵吃完，差不多将近凌晨一点。
宋槐再也坚持不住，窝在段朝泠怀里，很快便要睡着，但一直强打着精神，睁开眼睛，试图跟自己的潜意识较劲。
段朝泠伸手，将台灯调成暖光模式，低声问：“有话要说？”
“没，只是想再陪你一会儿。”
段朝泠摸了摸她发烫的脸颊，“乖。睡吧。”
宋槐没再讲话，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重新阖眼。
台灯被关掉，卧室里整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