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坐在临近位置的谈景率先看到他们,含笑调侃:“哟,总算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去了。”
段朝泠懒得理会,拥着宋槐径自坐到不远处的双人沙发上。
落座后,宋槐依次同他们打完招呼,注意到程既非旁边多出一个年轻女人,猜想应该是他的妻子,便朝她微微一笑。
对方同样回以一笑,主动介绍起自己,语调和缓,掺杂了一丝江南口音,温温柔柔的。
程既非大喇喇地向后靠,轻抚钟盈的一头长发,同她介绍起宋槐。
钟盈笑说:“之前经常听他们提起你,如今总算见到真人了。”
宋槐跟着笑说:“我之前去过很多次你的清吧。”
“那地方平时托了人打理,我倒不太常去,不然早就跟你认识了。”
“现在认识也不晚。”
宋槐和她相谈甚欢,暂时顾不上身旁的段朝泠,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寻找各式各样的新鲜话题上。
段朝泠坐在那儿喝茶,时不时跟谈景和程既非交谈两句,过了会,见她聊得差不多了,问道:“渴不渴。”
宋槐点了点头,“有点儿。”
段朝泠将自己杯中提前晾凉的茶水递给她。
宋槐顺势拿起,浅呡一口,润了下嗓子,重新递还回去。
杯口留了道不深不浅的唇印,段朝泠扫了眼,不甚在意,就着那位置将余下的茶饮尽。
片刻,周伏徵从外面抽烟回来,看到宋槐,偶然跟她提起:“前些日子底下人把跟你们公司合作推广的季度数据报告拿来给我看。恭喜,效果很显著。想来日后各大推广方会铆足了劲抢你们这个香饽饽,你也无需再为宣发劳心费神了。”
宋槐笑说:“说来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当初你给了我们公司一个充分崭露头角的机会,不会有如今这效果。”
“谢倒属实没必要。”周伏徵笑了声,“坦白讲,最开始是看老段的面子帮你,后来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我个人更看重的是你本身的才华。”
宋槐转头看段朝泠,笑说:“正好借这机会也跟你说声谢谢。”
段朝泠捏捏她的手指,平声静气地说:“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
宋槐声音放低,“或许……可以把道谢换成告白?”
段朝泠扬了扬眉,“说来听听。”
对面的周伏徵离他们最近,将对话听了个完整,率先受不住,对谈景说:“这屋里还能待得下去?禁烟也就算了,还有秀恩爱的恶习。”
谈景不以为然,“我怎么就受得了?你自己孤家寡人一个,才最看不得这种场面。”
周伏徵笑骂一句,“又不是被分手然后找我彻夜陪酒的时候了?”
谈景笑骂,“什么叫被分手?”
“字面意思,无需过度解读。”
“不是我说,陈年旧事能不能别再提了?”
“那自然不能。做兄弟的,不往你心口猛扎两刀,说不过去。”
宋槐耳朵里听他们互怼,随口问道:“怎么突然开始禁烟了?”
程既非接过话茬:“这不,今天请你们过来聚,主要是想宣布一个消息。”
宋槐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刚刚聊得太投入,差点忘了还有这茬。
钟盈笑说:“他要做父亲了,想把这份喜悦分享给你们。”
宋槐愣了下,含笑道出恭喜。
消息一公开,话题自然离不开各种育儿经。
想到以后早晚要备孕,宋槐特地提前向钟盈请教了这方面的注意事项。
她们聊得正起劲,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段朝泠环住宋槐的腰身,忽说:“想不想去打球。”
宋槐眼睛亮了一下,暂时止住话匣,“好啊。”
隔断另一侧摆着原来那张台球桌,三角框搁在正中间,里面的球体摆放整齐,还没被动过。
宋槐看着他拿起一根球杆,动作标准地一杆进洞。
她绕到他面前,弯起眉眼,“上次没学彻底,好久没碰,把规则基本忘光了……再教我一遍?”
段朝泠自是不会拒绝,将球杆递到她手里,低声教她如何标准握杆。
他站在她身后,两人姿势相同,映在地面的影子融合到一处。
打着打着,桌上的球所剩不多,宋槐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我喜欢这项运动,或许以后可以在家里摆一张球桌。”
她仰头看他,眼里蕴含湿漉漉的笑意,眉骨涂了带细闪的高光,皮肤净白。
段朝泠微微勾了下唇,“可以。我也喜欢这项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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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们聚完,两人乘观光车原路返回,直达山顶的独栋别墅。
宋槐先去洗了个澡,趁段朝泠洗澡的空隙,一个人来到二楼露台,靠在躺椅上发呆。
没过多久,段朝泠过来寻她,手里捏着微微发潮的长毛巾。
听到脚步声,宋槐没转头看过去,对着昏茫夜色低喃:“段朝泠,今晚有很多星星。”
段朝泠将毛巾谁都丢到茶几上,瞟一眼天空,“嗯。”
短暂无言,隔一道圆桌茶几,两人并排而坐。
过了会,宋槐收回投出去的视线,目光落在他身上,无端提起:“你不喜欢孩子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
“刚刚在茶屋,我和钟盈聊天的时候,你好像对那个话题不是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