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阑珊的夜,他们纵情拥吻,气息渐渐混为一体。
四下无人,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和蝉鸣。
周遭影影绰绰,入眼的只有他,以及他的来势汹汹。
盛夏的季节,雨露未歇,适合共同度过一个又一个情难自控的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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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证那日平静且祥和,清早刚下过一场急促骤雨,很快放晴。
事先约好了下午到民政局登记,闲暇时间绰绰有余,两人并不急着动身,聚在客厅,各自忙各自的工作,偶尔闲聊两句,无话不谈。
他们昨晚特意来看何阿姨和余叔,没回去,留宿了一晚,打算今日直接从这边出发。
一大早,何阿姨将两人要穿的衣服熨烫整齐,兴高采烈地到厨房做了早餐,用的都是些寓意极好的食材,图个吉利。
临近晌午,眼瞧着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何阿姨急得不行,围裙没来得及摘,来到客厅,看着坐在沙发上码代码的宋槐,无奈笑说:“祖宗,还不上楼收拾行头吗?”
宋槐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合上笔记本电脑,笑说:“您别着急,时候还早呢。”
何阿姨将笔记本小心搁到一旁,嘱咐道:“领证图早不图晚,早些出发不是什么坏事,还能避免堵车。”
宋槐笑着应下这话,站起身,“那我现在去换衣服。”
何阿姨摆摆手,“好好好,快上去吧,有什么事及时喊我。”
宋槐扶着楼梯扶手上到三楼,没回卧室,径自拐到段朝泠的书房,他在里面开电话会议。
见她推门而入,段朝泠用眼神示意她过来,等人靠近些,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
宋槐窝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
耳朵里听着催眠的会议内容,无声打了个哈欠,耐心等他开完会。
结束后,段朝泠将手机丢到桌上,低头看她,“何阿姨催你了?”
宋槐笑了下,“你怎么猜出来的?”
“不用猜也能想到。”
“她让我们早些出发,而且……余叔说待会儿由他来送我们过去。”
段朝泠没多言,轻拍她的背部,“回房换衣服。”
宋槐点点头,笑着拉他的手,“一起。”
半小时后,两人从家离开,前往婚姻登记处。
这个点刚好错过午高峰,车流量不大,一路畅通无阻,到达目的地比预计时间要早。
再从里面出来,宋槐手里多了两张红本,举起,放在阳光下细瞧,能看到证件表面的精致纹路。
宋槐站在台阶上,扭头看向段朝泠,如实说:“……感觉好不真实,像做梦一样。”
她和段朝泠就这样结婚了,她成为了他的合法妻子。
段朝泠嘱咐她当心台阶,等她脚踩平地,缓缓开口:“之前是谁说,会当场适应角色的转变。”
宋槐大致思索两秒,笑说:“那个人好像是我?”
说完,她挽住他的胳膊,“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问。”
“我其实很想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在她的再三追问下,段朝泠依旧没回答这个问题。
宋槐好奇得很,但没接着问,打算先做些正事,晚点再说。
车上,她反复调整角度,将两张结婚证一部分交叠,按下快门,拍了张照。
从诸多照片中选出光线最佳的一张,打开微信,发了条朋友圈,不附带任何文案,仅单独一张照片。
没过多久,微信开始响个不停,很多朋友和同事过来送祝福。
被祝福是件极为开心的事,尤其这件事还和段朝泠紧密关联,意义自然更加非凡。
宋槐耐性十足地逐一做出回复,等再次得空,发现路程已经快要过半。
将手机塞进包里,扭头去看身旁的段朝泠,笑说:“阿姨和许叔叔刚刚分别给我发了一个红包,数额很大,令人咋舌的那种。”
“他们那边现在应该是凌晨。”
“是凌晨没错……不过我猜,阿姨应该是想第一时间送来祝福。”
段朝泠没再说什么,握住她的手,把玩她掌心的软肉。
宋槐靠着他肩膀,喃道:“还是觉得有够梦幻,不敢相信我们真的结婚了。”
段朝泠轻吻她的眼角,平声静气地说:“人生本就是不可多得的梦境,瞬息万变才是常态。”
宋槐品了品,笑说:“庄生梦蝶吗?这结论好像更偏于唯心主义。”
段朝泠不置可否。
宋槐转念又说:“你刚刚还没回答我,此刻究竟是种什么样的心境?”
段朝泠看她一眼,只说了四个字:“如获珍宝。”
车内播放着旋律十足的轻音乐,但宋槐依然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它正为他的话倾情跳动,不留余力。
宋槐忽然鼻子一酸,不想被正在开车的余叔发现异样,低垂着眉眼,紧盯着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试图转移注意力。
四十分钟左右,抵达公寓附近。
余叔将他们送到楼下,驱车离开了,临走前叮嘱他们要记得时常回去吃饭。
宋槐笑着称好,目送车尾渐渐消失在拐角处。
段朝泠握住她的手,“走吧,回家。”
宋槐顺带捏了捏他的手指,“有句话还没跟你说。”
“什么话。”
“老公,新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