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听。”
片刻，宋槐牵着小姑娘的手走到洗手间外廊，在靠窗位置寻到她的家长。
对方同样是中国人，看上去二十五岁出头，皮肤很白，长发堪堪齐腰，眼型上挑，五官过分精致。
小姑娘那双眼睛和她十足相像。
见沈宁奚身旁多了个人，女人不着痕迹地愣了下，听女儿大致讲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了然，含笑对宋槐说：“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也谢谢你在里面对她的照顾。”
宋槐回以一笑，“没关系，泱泱很可爱，我很喜欢她。”
从交谈中偶然得知她们也回餐厅，宋槐欣然随行，在入口处才和她们分开。
临别前，小姑娘在她手心里塞了块水果糖，冲她狡黠一笑，“阿姨再见！”
宋槐笑着回一句“再见”，看着小姑娘快步奔向女人，母女俩朝另一方向走去。
这边，裴矜回到餐桌旁，替沈宁奚拉开儿童座椅，同坐在对面的沈行濯提起方才发生的那段插曲，不由感慨一句：“能在异国他乡遇到中国人，是件很幸运的事。”
一旁的沈宁奚挖一勺甜点送进嘴里，点头表示赞同。
裴矜无奈笑说：“真不知道你这擅于交际的自来熟性格像谁。”
沈宁奚似乎有些困扰，隔几秒才说：“一半一半，像妈妈也像爸爸。程郁舅舅和小其很久以前就教过我，一碗水需要端平，不然你们俩都会吃醋的。”
裴矜用纸巾替她擦嘴，温和哄道：“即便不端平，爸爸和妈妈也不会因为这件小事胡乱吃醋。无论你回答什么，我们依然很爱你。”
吃完几口甜点，沈宁奚跳下椅子，和两个外国小孩到不远处玩滑梯。
沈行濯看着女儿的背影，敛回目光，缓声问道：“程郁和周橪何时回清川。”
裴矜思索两秒，答道：“可能三四月份吧，怎么突然问起他们来了？”
“打算到时让泱泱少接触他和他儿子。近墨者黑。”
裴矜瞬间听懂他的玩笑话，忍不住笑出声，“你没发现吗？每次程郁带小其过来，泱泱都很开心。同龄人之间才更有话题。他们俩都是独生子女，互相作伴其实挺好的。”
沈行濯微微挑眉，“打算什么时候要二胎？”
裴矜微怔，“近期不是已经开始备孕了吗？你昨晚明明就没戴……”
“没戴什么。”
裴矜不肯继续讲，也不许他言明，拿起一颗葡萄，堵住他的嘴。
沈行濯垂眼，顺势吮住她食指，喉结上下滚动。
虽然结婚多年，但裴矜仍有些受不住这种公共场合下的调情，抽回手指，清了清嗓子，轻声说：“今晚不能再和你一起胡来了……动静闹得有些大，昨天险些把泱泱吵醒。”
沈行濯缓缓开口：“隔壁房间空着，今晚叫她自己到那边睡。”
裴矜不依，“她年纪还小，总要有人看着才能安心。”
“比起安心，她或许更希望早日见到自己的弟弟妹妹。”
裴矜面色略有犹豫，似乎被说动。
沈行濯看她，“矜矜，来国外这么久，你总得彻底满足我一次。”
裴矜没再纠结，抬了抬腿，高跟鞋轻蹭他的裤腿，“这样的满足吗？”
沈行濯目光深几分，面色却无澜，“走吧，回房间。”
“这么早吗？”
“先把她哄睡。”
“……估计泱泱还没玩够。”
“改日再玩也不迟。”
不远处的沈宁奚从滑梯最高点滑下来，坐在那里，猛地打了个喷嚏。
-
从餐厅出来，宋槐挽着段朝泠的胳膊来到楼上观景bar。
室内两层，装修偏哥特风，一楼人群比较密集，绝大部分游客聚在这里，跟三五好友喝酒闲聊，气氛好不热闹。
楼下并不禁烟，不少人在吞云吐雾，四周雾气弥漫。
自从戒烟后，宋槐尤其闻不了烟味，如今尚在备孕期，更对这些避之不及，直接绕过大厅，拉着段朝泠上到二楼，越过推拉门，直奔露台方向。
起一阵风，二楼这会没什么人，没过多久，雪落在甲板上，势头渐大。
有几个游客回屋内避雪，隔一道推拉玻璃门，举起手机拍照。
宋槐向前跨了几步，挪到甲板边缘，手扶栏杆，转头看向身旁的段朝泠。
他穿了件中长款的黑色毛呢大衣，肩膀被落雪覆盖，黑白对比尤为明显，形成视觉冲击。
见她目光迟迟没移开，段朝泠敞开外套，将人揽进怀里，“冷不冷。”
宋槐吸了吸鼻子，点头又摇头，“还好……但是不想进去，想多看一会儿雪景。”
“海上的雪和陆地相比其实没什么不同。”
“难得一见，对我来说意义不同。”宋槐笑了笑，声线放软，“因为是和你一起赏景。”
段朝泠不作声，施力抱紧她。
过了会，宋槐身体回了些暖，从他怀中脱离，转过身，同他面对面。
段朝泠低头看她，“有心事？”
宋槐没隐瞒，如实相告，“有一点儿。”
“说说看。”
“备孕这么久了，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婚前明明做过全面检查，我们身体各方面都没问题。”
段朝泠指腹轻抚她眼角的位置，安慰道：“槐槐，这件事需要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