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要富养,儿子必定会严苛对待。”
宋槐笑出声,“突然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来听听。”
“你当初对我那么纵容,真不怕有天我会叛逆吗?”宋槐同他开起玩笑,“叔叔,我猜你肯定知道,青春期的溺爱更容易使人误入歧途。”
“我从不介意你叛逆与否,只在乎你过得开不开心。”段朝泠缓声说,“在我不知道的那些年,你受过太多苦。我舍不得再让你陷入困顿境地。”
宋槐呼吸凝滞一下,动了动唇,终究没说什么感性的话,吻在他嘴角,含笑看他,眼里闪过极亮的水光,“饿了,好想吃东西。”
“吃什么?”
“……重口味的油炸食品。”
最近清淡的营养汤喝太多了,她如今只想换换口味。
即便知道这类食物对孕妇来讲并不友好。
原以为段朝泠会阻止,但他只是吻了吻她的额头,拿起搁在床头的腕表戴上,“我去给你买。”
宋槐鼻子莫名有些发酸,轻声说好,“那我在家等你回来。”
现在是凌晨两点,夜霜露重。
段朝泠对她的爱一直体现在各种不经意的细节里。或许有时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份爱已经成为自然,深入到骨髓,逐渐和血肉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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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槐怀孕第七个月,行动略有不便,两人搬回独栋别墅区,由何阿姨悉心照料也能更安心些。
搬家那日,刚到别墅不久,谈景和周伏徵上门探望,叫几名助理搬来大大小小的檀木礼盒,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珠宝首饰和玉器,足足堆满了整个玄关。
瞧着这些东西,宋槐同两人开起玩笑:“这是把整个店铺的饰品都送来了?”
不等周伏徵讲话,谈景率先开口:“功劳可不止是老周的,里面也有我的一份力。珠宝由我亲自选购,可比他带来的那些玉器精美多了。”
宋槐笑了声,问他们怎么突然搞这么大阵仗。
周伏徵笑说:“这不,你和老段的孩子要出生了,作为叔叔伯伯,我们也该送份像样的见面礼。”
谈景接过话茬:“毕竟你家那位也算是老来得子,有些形式上的东西得额外注重一下。”
正说着话,段朝泠从楼上下来,揽过她肩膀,在她身边落座,平声问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周伏徵说:“刚到不久,和老谈来蹭顿晚饭。”
谈景说:“我们正聊到你老来得子,不如说说是何感受?”
段朝泠看了谈景一眼,“我倒希望你能早日得到这份殊荣。”
宋槐在一旁瞧着谈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憋笑憋得难受极了。
吃过晚餐,招呼完谈景和周伏徵,目送他们离开,两人回到三楼卧室。
来不及开灯,宋槐踮脚便吻住他。孕后期荷尔蒙分泌极为旺盛,最近尤其,她对他的渴望已经达到极限,就快要忍不住。
段朝泠小心将人压在墙面,技巧娴熟地回应,将她的体感拉满,让她感受到最极致的愉悦。
在这方面,他从不吝啬于取悦她,只是碍于她如今的状态,到底没进行到最后一步,及时结束了这个吻。
宋槐微微吁着气,明显意犹未尽,眼角蓄满水雾,“……不继续了吗?”
段朝泠目光发深,指腹拂去她嘴角的水渍,嗓音哑了几分,“槐槐,现在还不行。”
“前几日产检,我偷偷向医生确认过……这个月份是可以的,小心些没问题。”
“这么想要?”
宋槐大方承认,声线放软,“嗯……你不想吗?”
段朝泠没说话,低头,再次咬住她的唇。
隐忍太久的渴望,几乎一触即发,但也只是速战速决,不能完全尽兴。
结束后,段朝泠帮她清理身体上的黏滑,低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宋槐摇摇头,扯了扯唇,“倒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如果非说有……还想要你算吗?”
段朝泠轻抚她微微发潮的长发,“乖,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宋槐朝他伸出双臂,“抱我。”
段朝泠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将人揽进怀里,举止同往常一样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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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槐的预产期比原定的早了一周左右。
好在段朝泠提前做到万事俱备,不至于让家里其他人乱了手脚,何阿姨连夜联系了洋楼那边,将消息如数告知,之后随余叔一起赶往他们所在的私立医院。
生产当天,一切并没有宋槐最初预想得那般煎熬,但身体上的痛楚属实不可避免。
长达几个小时的忍耐过去,被推出手术台的那刻,她已经有气无力,再也说不出一句多余的话来。
段朝泠眼里布满血丝,执起她的手,吻在手背,“辛苦了。”
宋槐能听出他言语间的疼惜,缓缓摇头,勉强回握住他的手,安心昏睡过去。
再醒来时,天色将暗,病房里安静得厉害。
段朝泠守在她床边,什么都没做,只安静坐在那儿,等她睡醒。
窗外余晖未尽,洒在他肩上,显得温暖极了。
宋槐动了动手指,哑着嗓子轻轻喊他一声,简单聊了两句,突然想起什么,问其他人现在在哪。
段朝泠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掖紧,“担心会吵到你,一直在病房外守着。”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