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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能听见我心声_蒹葭是草【完结+番外】(42)

  侍宴宫女十分敬业,温声道:“皇后娘娘怕贵人贪凉吃坏了胃口,开宴前特意叮嘱奴婢。奴婢奉命行事,还请贵人不要为难。”

  寿梅端了荷露凉茶来,低声对鄂婉说:“小主的月事快到了,不能贪凉。”

  鄂婉接过凉茶,牛饮一口,总算解了渴。

  “明玉,薄荷冰梅汤特别解暑,你再不喝就温了。”鄂婉喝过凉茶,不敢再碰冰碗,开始吃热菜。

  唤了明玉一声,没有回应。鄂婉转头朝明玉看去,却见她不吃不喝,眼睛盯着主位,眨也不眨。

  顺着明玉的目光,鄂婉也朝主位看去,正好对上皇上扫过来的视线。

  忙别开眼,看坐在皇上身边的皇后……怀里抱着的七阿哥。

  她的小小帝王似乎正在闹觉,被皇后转手给乳母抱了下去。

  鄂婉起身要追,却被人按住肩头,回身一看,又是那个侍宴宫女。

  “又怎么了?”她在皇后身边都没被人这么管过,没想到吃回席被宫女管了两次。

  侍宴宫女不疾不徐说:“皇后娘娘说了,今日让贵人松泛松泛,不必照看七阿哥。”

  既然是娘娘的意思,鄂婉只得坐下,忍不住用手肘撞了撞明玉:“看谁呢,如此出神?

  明玉被撞了才回神,慌忙低下头,脸飞红霞。

  不对劲儿,明玉自小性子爽朗,做什么都大大方方,何时有过这样忸怩的小儿女情态?

  难道她看上了御前侍卫?

  鄂婉赶紧摇头,试图把脑子里的清宫剧摇出去,给皇上戴绿帽子这种桥段在现实根本不可能发生。

  想着又朝主位看去,可主位上除了皇上,便是在皇上身边侍宴的李玉……

  “原来你在看皇上啊。”

  总不会是李玉,鄂婉抹了一把额上惊出的冷汗:“你看皇上就大大方方地看,偷偷摸摸做什么?”

  人吓人吓死人。

  明玉脸更红了,头几乎要低到胸前,轻声嗫嚅:“你不觉得皇上……很好看吗?”

  确实好看啊,这个鄂婉无法反驳,而且她和明玉的审美大差不差,都很在线。

  鄂婉点头,听明玉又问:“那你怎么能忍住不看?”

  可以说在九州清晏经常见面,看习惯了吗?鄂婉转了转眼珠,很快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明玉,你不会喜欢皇上吧?”

  当初谁说不想进宫,只想在宫外寻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

  见到皇上就变卦了?

  鄂婉在心里叹息,天子之爱何其难得,大多给了万里江山,留给后宫的少之又少。

  后宫佳丽没有三千,也就几百,分到个人身上的更是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计。

  位高如皇后,不也是捧着一颗心,每天盼望见到皇上,得到他零星的宠爱吗?

  一边怀揣爱慕,见不得皇上宠幸别的女人,一边又以皇后的标准要求自己,时刻告诫自己要宽容,不可生出妒忌之心。

  除了跟自己较劲儿,便是黯然神伤。

  难得见明玉娇羞低头,算是默认,鄂婉心往下沉:“明玉,别看皇上了,有空多出去散散步。”

  从前刷到过一个短视频,好像是说体弱则多情,情深而不寿。反过来讲,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锻炼身体能治恋爱脑。

  “不是我在看皇上,是皇上一直看这边。”明玉捂着通红的脸说。

  有吗?鄂婉再次抬头看主位,并没见皇上朝这边看。

  身处后宫,鄂婉满脑子都是宫斗,特别在小七出生之后。梦里都是他被人害死在襁褓之中,皇后娘娘伤心离世。

  两条金大腿同时消失,鄂婉哭都找不着调了。

  睡醒之后,打起十二分精神照看七阿哥,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

  难得清闲一日,鄂婉吃饱喝足,拉着明玉看戏。

  宴会结束,皇上提议登船游湖,众人哪有不响应的。

  说话间,福海边画舫已然准备停当。

  皇上、皇后奉太后一船。太后出人预料地没带娴贵妃,而是带了明玉在身边服侍。皇上让皇后带上七阿哥,皇后让鄂婉抱着七阿哥,另带了一个乳母上船。

  娴贵妃和纯贵妃等人一船,众多低阶妃嫔一船,皇室宗亲一船,朝中重臣一船。

  还好福海够大,不然哪里挤得下这么多画舫。

  “皇上,戏和杂耍都看腻了,不如听些江南小曲,正好应景。”纯贵妃在另一船上,与皇上说话都要扯着脖子。

  乾隆自七阿哥身边收回目光,无可无不可。

  太后极感兴趣地问:“可有准备?现场找人怕是来不及。”

  “人是现成的。”

  纯贵妃朝身边使了一个眼色,立刻有柔婉清亮的歌声响起,唱的正是江南小调。

  “熏风拂池塘,明霞映洲渚。荡漾木兰船,采莲不知暑。莲花如锦叶如盖,芳香自送摇清籁。疑有天孙为弄梭,不然洛浦飘衣带……”

  歌罢,东船西舫一片盛赞,夸曲好,词更好。

  七阿哥听不懂,鄂婉也听不懂,于是只抱着七阿哥,让乳母采了荷花把玩。

  乾隆目光扫过去,抽冷子提问:“鄂贵人,你觉得如何?”

  人家好歹是大家闺秀,怎么能说听不懂,鄂婉回忆了一下说:“曲风优美,奈何填词有些不通之处。”

  热闹的画舫一时安静下来,皇后忙朝鄂婉看去,一个劲儿给她使眼色。鄂婉不明白,歌词而已,皇后为何如此紧张?

  但皇后必然有皇后的道理,鄂婉听人劝,然而话已出口,便如覆水难收。

  “你来说说,何处不通?”皇上面无表情问。

  鄂婉想临时改口称赞也不成了,于是道:“暑天顶着大太阳采摘莲子,很是辛苦,怎么可能因为美景忘记暑热?再说采摘莲子的荷塘,农人们都是见惯了的,又怎会觉得美?这首曲子的词不像来自民间,仿佛是位高权重者用来自娱的。”

  还想说很有一种“何不食肉糜”之感,余光瞄见皇后摇头,赶紧咽了下去。

  鄂婉抱着七阿哥远离人群,坐在画舫靠船尾的地方,是以她说的话后船也能听见。

  娴贵妃闻言用扇子掩唇轻笑,坐等好戏。

  纯贵妃本想将同乡陆常在推到皇上面前争宠,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节目效果。她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阴阳怪气道:“鄂贵人入宫也有一年多了吧,竟听不出曲词化自御诗吗?”

  鄂婉:“……”

  与此同时,乾隆脑中响起一段心声:【皇上一个人的创作,足以单挑全唐诗,谁能全背下来?】

  乾隆虽然自负才情,却从不敢用自己的诗比拟唐诗这样的文化瑰宝,没想到鄂婉嘴上说着与民风不符,心里却觉得御诗可与唐诗相较。

  这是多么高的评价!

  如果他能明白,鄂婉所指是诗的数量,而非质量,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高兴了。

  乾隆微不可察地勾一勾唇,听皇后给鄂婉找补:“鄂贵人前两日还教永琮背御诗来着,可能没背过这一首吧。”

  鄂婉想要自己养出一个皇帝来,自然不会让七阿哥输在起跑线上。不管七阿哥是否听得懂,都先背上几首诗来熏陶着。等长大了,腌也该腌入味了。

  可鄂婉背给七阿哥听的都是唐诗中的经典,比如咏鹅,比如春晓,谁家好人教御诗啊!

  水嬉宴时,皇上时不时望向对面荷塘,皇后以为皇上在赏景。可上了画舫,皇上的目的性就很强了,仿佛在看永琮,其实一直关注着怀抱永琮的曼妙女子。

  水嬉宴的主位设在芰荷香正殿前,以此类推,贵人的席位可不是推到荷塘边去了。其实皇上从那时候就开始关注鄂婉了。

  鄂婉太像那个人,难怪皇上见之情动。皇上如此喜欢她,想来不会为难,谁知下一息,皇后就知道自己错了。

  因为皇上看向鄂婉,似笑非笑问:“哦?你会背御诗?背的是哪几首啊,不妨背来听听。”

  被皇后挖坑埋了,鄂婉也不着急,笑吟吟说:“御诗对仗工整,文采风流,奈何大有深意,太深奥的七阿哥听不懂。嫔妾只教了一首《飞雪》,在此咏诵,虽不应景,却可助兴。”

  感谢九年制义务教育,感谢她给大客户的孩子补过小学语文,恰好记得这首御诗。

  “一片一片又一片,两片三片四五片。六片七片八.九片,飞入芦花都不见。”鄂婉循着记忆,有感情朗诵。

  乾隆震惊,这首《飞雪》他今年才写出来,尚未编入御诗集,她怎么都会背了?

  不过背得倒是抑扬顿挫,将此诗的韵律之美体现得淋漓尽致。

  皇后在心里长长吐出一口气,还好鄂婉真背过御诗,不然就穿帮了。

  此时,不光皇后读懂了皇上的心思,太后也懂了,招呼鄂婉到跟前,笑呵呵说:“哀家记得你也很会唱歌,歌词通俗易懂,曲调优美,令人耳目一新,便是哀家也没听过。好像有一首叫渡……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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