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探上了他的腰,褚致没有拒绝。
祁雨涯的心还有些纠结,她行吗?
不,女人不能说不行。
算了,她还是别逞能了。
就这么短暂地反复纠结了几分钟后,祁雨涯心一横牙一咬,决定今天就……
她的手往下挪了挪,褚致也没什么反应,祁雨涯听到了褚致绵长的呼吸声,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于是她轻轻抬起头,褚致已经合上眼皮,睡得很安详。
“?”
这回祁雨涯是真的不懂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淡淡的不解,如果什么都不想干,为什么要让她来他家啊真是服了。
她已经准备再献一次身了结果褚致就这么纯情?!
我的个老天奶,真给她从小黄文衔接到清水文了她。
从下海上岸了。
望着褚致熟睡的模样,祁雨涯愈发无语。
褚致,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觉的!
祁雨涯轻轻挣脱褚致搂着她的手臂,一个人靠着床的边沿睡着,黑暗中,她睁开眼睛,脑中回荡的是刚才游云樵在警察局的那句话:
“涯姐,你到现在还怕我吗?”
第45章
看守所内,游云樵一个人睡在又挤又小的木板床上,他的长腿缩在床上怎么都不舒服,腰也很酸,身上那种疼痛和疲惫的感觉蔓延像四肢。
他的脑海里不得不想起在O同病院里的一年多的日子。
游云樵安慰自己,二十多天和一年相比,也算不上多久。
其实在病院那段时间也谈不上折磨,至少生活的环境要比这个看守所强,毕竟游云樵爸妈只是想让他变“正常”,并不是真想虐待他,治疗也大多采用的是心理治疗。
一开始,游云樵很抗拒他们给自己贴的身份标签,他觉得自己父母突然擅自决定他的性取向并把他送进来简直是神经病,他们才应该去精神科去看看脑子。
更对“背叛”他的祁雨涯感到痛恨。
然而除去这个安排本身的奇葩程度,游云樵O同病院里有些病友人真的挺友好的,他们告诉他不要因为自己性取向而产生心里压力,鼓励他勇敢追爱之类的话,还偷偷给他一些O同伴侣的片子供他学习参考。
游云樵听了他们的话很是感动,很受安慰和鼓舞,但是他们给他推荐的片子他没什么兴趣,而且他又实在不是一个勤奋刻苦的人,学的也就马马虎虎,脑子里全是从病院出去后去找祁雨涯的事。
现在回想起来,那可能是他偷的最正确的一次懒。
游云樵在O同病院,几乎就要接受了自己O同的身份了。
直到他的O同病友们见游云樵终于有被掰弯的迹象,终于忍不住图穷匕见,开始疯狂地追求他。
有人在集体的治疗时问:“云樵,你喜欢女O还是男O?”
在健身房内:“云樵,你喜欢辣一点的还是保守一点的?”
病房信箱里的信上写:宝贝,你的身材好辣。
还有别的楼以医生的名义偷偷把他叫出来:“哥哥,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
这种骚扰对游云樵而言简直是噩梦,他人生中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院里的病人是以性取向划分出来的一个群体。
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喜欢Omega,自己只是喜欢祁雨涯而已。
游云樵被病友们骚扰的烦不胜烦,最终他崩溃地联系他的父母,大吼着告诉他们:
“爸妈,你们要是现在还不把我接回去,我就真的变成O同了。”
他的父母听到这话十分感动,觉得游云樵终于意识到了变成O同的严重性,病院的治疗效果十分成功。
于是同意让他出院,并且还给医院送了一面锦旗。
游云樵对将他送到一个满是O同的地方指望他被掰直的父母的智商已经没什么吐槽的力气了,他老实了一阵子,只期望他们别把他再送进去。
只是在被骚扰中对祁雨涯产生了些同理心,意识到或许对祁雨涯而言自己也是这样面目可憎的人。
游云樵不想自己在祁雨涯心里成为这样的人,所以之后也没有去打扰她。
他不是输给了性取向,而是输给了祁雨涯。
他是希望她过的好的,而不是成为一个被他这种“O同”逼疯的另一个自己。
后来得知祁雨涯真实的性别,这些同理心也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意识到自己被人耍了,更可悲的是他到现在还没能释怀。
即使自己爱上了一个欺骗他感情的烂人,在得知她真实性别的那一刻,游云樵依然是窃喜的。
直到在车上亲自确认她的性别,被她压着,身体上那种痛感让他释怀地笑了。
A与O的结合是正确的,合理的,是生物学的圣旨,是造物者的奇迹,是符合道德伦常和法律法规的,是值得无条件被拥护的……
游云樵想到了今晚的事情。
竞争对手他数过了,警局也就三个人,加上祁雨涯的那个绯闻对象也就四个人,他一场赛车比赛跟二十几个人竞争一个第一,从数量上来说,人数上的竞争压力要比赛车比赛少很多。
其次通过这次混乱的事件,他已经将潜在竞争对手的底细都摸了个透,姓余的虽然手段多但忙活了一通全都白忙活,姓边的家教严是个还没断奶的不足为惧,姓褚的是他姐自己惹祸之后被叫来收拾烂摊子的工具人。
反正他觉得涯姐对他们的感情也没有那么特别,可能都没有讨厌他那么深。
他除了被雨涯姐讨厌外完全无劣势,而且这种讨厌从某个方面来说,也完全可以理解为一种存在感,他没有忘记她,她其实也一直记得他。
黑暗中,游云樵攥紧了拳头,局势对他而言还是很乐观的。
想了这么多,游云樵大脑CPU有些过载,加上这一天有些累了,游云樵沉沉睡去。
……
第二日云销雨霁,暖融融的日光照到冰冷无趣的房间内,染上了一层暖意,睡在床上的两团身影微动。
祁雨涯被一阵柔软的触感摸醒,是褚致用指腹摩挲着她的脸庞,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一直凝望着她,从他浅色的眼眸中,她能看见她自己的倒影,见她睁开眼睛,他轻轻亲了亲她的额头。
褚致睡觉地时候摘下了眼镜,因此平时那种古板冷静的气质也稍稍淡去几分,眉目柔和,有一些居家男人的感觉,祁雨涯盯着他的浅粉色的嘴唇晃了神,凑近准备亲褚致一口。
然后下一秒就从他张合的嘴巴子中听到自己不爱听的。
“祁雨涯,你认识那个游云樵,对吗?”
祁雨涯:“……”
多好的人啊,怎么就长了张嘴呢,她忍住想抽褚致一巴掌的冲动。
他这个时候怎么不装熟睡的丈夫了。
去上班吧,褚致,去上班吧。
或者她走,她去找个工厂打螺丝。
祁雨涯茫然地望着褚致。
见她沉默不语,褚致佯装松弛地说:“没关系,你可以告诉我,我不会在意的。”
祁雨涯:你不在意你问什么,没人在乎你在不在意好吗?
褚致有些不自在,他很少有窥伺别人过去的欲望,但祁雨涯的过去总是牵动着他的心绪,他不受控制地好奇,抓心挠肝似的也想知道。
即使他窥伺对象的那段过去可能让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他亲了亲她的嘴唇:“告诉我,好吗?”
祁雨涯望着褚致想,这真不是你觉得你哄好我我就能说的,这件事上她是有道德把柄在游云樵的手上的。
她本人的道德已经有较大的缺陷了。
祁雨涯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情绪,似乎并不是怀念,而是在拼凑那段故事。
她流下了两滴猫尿,眼神也变得忧郁起来:“我们两个的确认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褚致望着她的神色,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多嘴问一句,因为她的样子,似乎和游云樵纠葛很深的样子。
他心想:可千万别给祁雨涯想起游云樵好来了。
褚致多虑了。
“那个时候我刚毕业,身上不仅没有多少存款,还有一堆爹妈留下的债务要还……”
褚致打断了祁雨涯,他的食指压在祁雨涯的唇上,神色莫测说:“够了,我不想知道细节。”
他抬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重新把祁雨涯搂到怀里,将她的头压在他的胸膛:“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什么可说的。”
祁雨涯:“……”
她抬眼,看着褚致略微闪躲的眼神,听到他微乱的心跳声。
就这么害怕吗?
听个情史就慌成这样,回去再练练吧。
她扒拉下褚致的手:“你听我说……”
“我不听。”
祁雨涯探头,轻轻吹了一下褚致的耳朵,他的耳蜗变得粉粉的说:“我和他没什么,是他之前一直在纠缠我。”
褚致眼神亮了,问:“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