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靠在沙发上, 正罕见的赤裸着上半身,如果刻意忽略伤疤与绷带,可以注意到露出精致却不夸张的肌肉线条,非常有观赏性。
这话说的非常暧昧, 她的脸飞快的烧红起来,很努力的辩解, “什么?我真的没有见过你任何。”
“哦,我也没有说别的位置吧,之前去游泳,你掉下水去,我还舍生忘死救过你,忘记了?”对方吊儿郎当的强调。
原来是他,那还不如让自己就死在那里好了。
朱红茱被迫回忆起痛苦的片段, “……请别说这种太让人误会的话了。”
女孩遮掩又崩溃的言语,让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露出微妙的表情,只是前者带着微笑和满意,医生则有些暧昧的疑惑。
这位……已经受伤成这样了,居然还有这种心情和女人勾搭在一起,就算多年海外留学的他不支持中医,也不免想到某种论断。
“好了,开心点,”倪恪凛说,“每天看到我心情也要好,不要总是这副崩溃的模样,OK?”
面对这样霸道无理的命令,朱红茱一点听从的心情都没有,她默默躲在角落,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煎熬过去。
关于之前车祸的真相不得而知,消息此前被封锁,后面当事人也跟没事儿一样出来吃喝玩乐,甚至在家开宴会,仿佛身体力行澄清谣言。
男人却像没事人一般,把伤口隐藏在西装下,只是胸口还有绷带,每天还有私人医生来到家中换药,而且,看上去很痛。
消毒水的冷冽气息在房间里里弥漫。
打开无影灯后,倪恪凛胸膛半敞处的一道暗红的伤痕从锁骨下方斜划至肋骨边缘更为明显,在灯光下泛着湿润的光泽。
“会有点刺激。”医生的声音很平静。他戴着无菌手套的指尖轻触男人胸侧,稳定住绷紧的皮肤。
碘伏棉签触上伤口的瞬间,倪恪凛喉结滚动了一下。
棉签缓缓游走,褐色液体在伤口边缘晕开。每一次擦拭都带来清晰的刺痛感,却又奇异地与医生稳定的指压形成对比。
当清理到缝合线时,细微的牵扯感让年轻男人不自觉地深吸气,胸廓起伏,伤口周围的肌肉微微颤抖。
“这里愈合得不错。”医生的手指轻轻按压伤口边缘,检查是否有积液。这个动作让人额角渗出细汗,疼痛并不剧烈,却足够鲜明,像是有细小的电流沿着伤口窜动。
朱红茱被迫观看这些画面,像个瑟瑟发抖的刺猬。
她不安的站在一边,手指发抖,尤其是当想到那些伤口有自己的一份力量之后。
“帮我贴上这个。”倪恪凛用眼神指了指敷料。
“我?”
对方不动声色,只用眼神等待她到来。
朱红茱站在原地,非常抗拒的一动不动,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有晕血的潜质,手和脚都是软的。
“过来。”他又道。
“……”朱红茱感觉眼前晕眩,只好逼着自己走过去,暗示自己马上就好,只要一下。
颤抖着拿起那柔软的薄膜,呼吸都困难,但依然硬着头皮去做,只是感觉心理防线快要崩塌。
尤其是她动作不娴熟而导致手指碰到对方伤口的时候,对方的眼神或因为疼痛而明显变化。
新的敷料贴上皮肤时带来片刻清凉,朱红茱被迫在医生知道下,用胶带固定纱布,指尖不经意擦过胸肌下缘,倪恪凛轻轻抽了口气。
最敏感的部分在靠近心口的位置。当棉签轻轻划过那里时,那人的呼吸明显略微明显起来,脖颈向后仰去,暴露出一道紧绷的弧线。
疼痛正在褪去,留下的是皮肤下阵阵悸动,和空气中若有似无的紧张感。
男医生在旁边看不下去,便嘱咐,“你轻一点。”
倪恪凛却淡淡地说,“不要催她,多练习几天就好,以后你走了就让她来帮我。”
然而朱红茱听了却脸色更苍白,什么,这些事情她还要持续的做下去,这跟把人一直放在绞刑架上火烤有什么区别。
“OK明天继续。”医生面无表情摘下手套,倪恪凛缓缓坐直,晃了晃脖子,一副觉得还不错的模样。
等医生整理好东西走后,倪恪凛简单套上一件衬衣,看上去气质又与刚才有千差万别。
看着还在发懵的小姑娘,他伸手就把人拉进怀里。
朱红茱垂着眼睛,坐进了一个足以笼罩她的怀抱里。她小心的避让了一下,潜意识里担心碰到那伤口,但对方的力道却更重地让她靠近自己。
“怕什么,怕我疼?”他凑近她,呼吸相触,温热地拂过她的唇瓣。
那是一个极近的距离,近到能看清他眼中自己的倒影,近到能感受到他胸膛下擂鼓般的心跳。她没有闭上眼睛,直到他的鼻尖轻轻蹭过她的,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暖黄的落地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着,晃动着。
“我没有,你别想这么多了,我想走。”朱红茱顿顿的说,经历过刚才的事,她觉得自己的心仍有些麻木。
倪恪凛低头看着她,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
终于,他的唇落了下来。
起初只是轻柔的碰触,像羽毛拂过水面,带着试探的、珍视的小心翼翼。唇瓣相贴的瞬间,一种温软的暖意蔓延开来,带着他身上清冽又干净的气息。
女孩子害怕却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感官被无限放大。
这个吻逐渐加深,不再是浅尝辄止。他微微调整角度,含住她的下唇,轻柔地吮吸,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温柔。
她感到一阵酥麻从脊椎窜起,让她腿脚发软,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料。倪恪凛的手臂环过她的腰,稳稳地托住她,将彼此的距离拉得更近,近到严丝合缝。
唇齿间是他温热的气息,带着一点清甜的余味。他的舌试探地描摹着她的唇形,然后温柔地撬开贝齿,深入其中。这是一个缓慢而深入的探索,带着占有,也带着奉献,交织着渴望与怜惜。
朱红茱生涩地纠结的抗拒着,但在对方眼里反而像是回应,身体被更紧地包裹住,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心尖上点燃一簇微小的火焰。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消融。窗外的雨声、灯光的暖黄、时间的流逝,所有的一切都褪成了模糊的背景。只剩下这个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微微撤离,额头却仍抵着她的。两人的呼吸都乱了节奏,温热地交织在狭小的空间里。
男人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泛红湿润的唇角,眼神深邃得像海。
“假如你有不想我做的事,可以提要求啊。”倪恪凛垂着头,碰在她的眼睛边上,“我理解一个小孩子会有很多害怕的事情,我不认为这很幼稚,所以我向你保证你的父亲不会受影响,嗯?”
谁会信一个骗子,她已经上了太多次当,尤其是在这种时候说的话。
朱红茱忍不住闭起眼,却觉得腰间的温度正缓缓变得炙热,她忽而感到了危险,但手脚被紧紧的抓住,随即,整个人被抱到了沙发上。
“不信吗?”倪恪凛说,“宝宝。”
过于亲密的称呼,让人觉得更为虚伪,朱红茱心里充满糟糕的念头,然而下一步,也是更加糟糕的进展。
身体被压过来,是自上而下的吻,与方才的温柔完全不同,似乎有什么克制在断裂,有什么在晦暗空气中燃烧,唇舌纠缠,她的下巴和唇部被捏住,似乎有魔鬼的气息在上方徘徊。
“说你喜欢我,你没法离开我。”倪恪凛低声说,“不然,我不保证会提前做一些你不太喜欢的事情。”
“我……唔……”朱红茱本能的感到了害怕,她试图挪动腰和腿,但很明显,这些行为只是把自己推向另一个反面。
“快说吧。”像是恶魔的低语,氤氲的温度在四处蔓延,房子的主人向误打误撞闯进来的格雷特下了最后的通牒,你不是想要美好的食物与幸福的生活。
好,这些我都可以给你,但,你的身体和小小的灵魂,我就要收下了。
但可以破解的咒语就在嘴边,朱红茱非常不情愿的低声呢喃,“我……”
“嗯?”他的嘴唇亲过脖子,锁骨,第一根肋骨,接着,就要向下,而最下方的手指也在缓步上滑,即将到达一个非常陌生,遥远,危险,敏感,脆弱和不可靠的边界。
她本能觉察到了自己的底线,瞳孔几乎放大,可靠皮肤与不可靠皮肤的交接就要突破,那是倾斜向上的山丘,而山丘上是不可逾越的边界,是什么让这个人突然转性,是疼痛吗,是药物吗,到底是……
“我喜欢你。”朱红茱痛苦的说,“我,不想,也永远不会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