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瞳孔带着几分惊异,在黑暗中闪闪的有神,他本想听到一些故事就放可怜的牧羊女离开,然而,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个声音反而让灵魂深处被更扎实地触动。
有一些从未被点燃过的地方像是落上了火花,危险的气息接踵而至。
他忍不了。
这太快乐了。比想象中的还好。
光是想着,他就附身下去了。
朱红茱感觉自己无法呼吸,她摸着他受伤的位置,想要企图攻击他,让这一切得到回转,但无济于事,眼看事情,就要朝着一个黑暗的方向发展下去。
对方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却在触到她肌肤的瞬间,点燃了一串无形的火星。朱红茱反而无法再躲闪,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连呼吸都停滞了。
而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那是一个熟悉的稚嫩的声音。
“哥哥,你在吗。”
第63章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
门被打开, 贺琍把准备再敲第三下的手收回,看到衣衫略微凌乱的哥哥就站在门口,略像是没骨头一样, 带慵懒的望着她。
布料松垮地勾勒出腰线, 胸口残留着暧昧的红痕。颈侧还沾着不知哪里来的一缕微湿的发丝, 喉结随着懒懒吞咽的动作轻轻滚动。
总之, 和平时气质总有点微妙的不同。
“哥哥……你,”她卡壳了,想说的话都忘记了。
“怎么了holly,现在有事?”男人低声问,他斜倚门框,嗓音沙哑。他抬手将额前垂落的黑发向后捋时, 睡袍袖子滑落, 露出手臂绷紧的线条。
莫名的, 空气里有若有似无的暖昧气息。
女孩的脸立刻有点泛红,又想起自己目的似的,“哥,你看到朱红茱了吗?”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说完, 她的视线下意识走到房间的暗处,似乎在探寻着什么。
看到对方这个动作, 他同样回头望了一眼卧室方向,再转回来时,眼尾还泛着红。见妹妹还愣着,他低笑一声,
“哦,你找她,找到我房间里来?”
贺琍顿住, 脸色像是心事被发现似的微微苍白。
“而且你怎么上来的,又是谁给你刷的卡。”接着,男人微皱起眉,又毫不客气的问道。
“对不起……”贺琍有点着急的解释,“我有问题想问,就让Tracy姐姐帮我刷了卡。”
他伸手亲切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我现在还有事,先去麻烦柏木吧,假如等找到人,我立马给你发消息,好么?”
贺琍顿了顿,攥紧了手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仰头看着他,确实,哥哥此刻的模样是她从未见过的,他的姿态太放松了,放松到带着一种不自知的、致命的吸引力。
可这吸引力,像一根针,刺得她心脏砰砰地跳着。
“嗯……”贺琍生怕眼底酸涩和失落被他看见,含糊地应了一声,就跑掉了。
看着妹妹仓促离开的背影,倪恪凛轻轻关上了门,将那满室的暧昧与温暖彻底隔绝。
他有些头晕目眩,喘了口粗气,仰躺到床上,真的太危险,刚才差点就克制不住想对小孩子下手了。
只是抬眼再一看,方才身边的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远处的侧门正被风轻轻地吹拂过。
倪恪凛立刻起身,去看那人为翻越过的痕迹,很快判断出小家伙此刻应当安全,但还不免有些暗暗心惊。
……真想不到她就这样不顾危险的,从这里逃跑了,用了一种最极端的方式。
他惊异的挑眉。
随即,又苦恼的揉了揉眉心,看来,有人比想象中的更害怕自己的秘密被发现啊。
朱红茱大气不敢喘。
正午的阳光像熔化的金子,毫无保留地泼洒下来,将白色的外墙照得晃眼。外面依旧是笙歌喧嚣的聚会,更让她心慌。
她几乎是踮着脚尖,像一抹游魂,从主卧连通的小起居室闪身出来,快速拉开那扇通往侧面露台的玻璃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会真的发生自己不愿想象的事情,现在,必须立刻离开。
此刻,她赤着脚,踩在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热的露台地板上。虽然不算高,但风险和狼狈显而易见,可她顾不上了。
双手撑住温热的木质栏杆,女生翻身而过,下落时,脚踝不小心蹭到粗糙的墙面,带来一阵刺痛,但她死死咬住嘴唇,没发出一点声音。
朱红茱暗暗心惊,没想到自己真的成功跳下去了,落在了下一层的阳台上。
直到拐过墙角,彻底脱离了那房间视线范围,她才敢停下来,靠在冰凉的砖墙上,大口喘着气。
心脏在胸腔里几乎要撞出来,阳光明晃晃地照着她,让她感觉自己像舞台上唯一的小丑,所有的慌乱和不堪都暴露无遗。
朱红茱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努力平复呼吸,看到走廊里经过的用人,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只是偶然路过此处的、再普通不过的行人。
她就像一只受惊的猫一样,眼神里还带着些许惊魂未定。
已经是第二次了,她不敢想象要是他们这种苟且关系被别人发现,到底会发生什么影响,这里的人,又会怎么看待她。
尤其是贺琍,朱红茱想起那个眼神,心里总觉得有几分奇怪的心虚和难以言喻的后怕。
作为一个身份差距极大的上位者,大家只会觉得是她在勾引那个人,所有的苛责只会燃烧到自己身上,所有的诘问只会投向自己。
关于这一点,她在之前的所有经历中体会的淋漓尽致,不管是在后厨的工作,还是与富家千金公子们的关系纠缠中,只要沾染干涉上了一点,那么,错误就会归结在最
这一回,也绝对只有这个结局。女生痛苦又绝望地想,没有例外。
以卵击石,是最不妙的选择。
只是与此同时,她还发现自己有了更为恐惧的一件事。
在方才的可怕的,越界的,出格的行为当中,她竟然感到了一丝恐怖的温暖,萦绕在了自己心头。
温热的呼吸,温暖的怀抱,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沉迷,仿佛罂粟花一般向贫瘠的人招手。
倪恪凛绝非一个愚蠢之人,相反,他经常展现出自己也为之惊惧的智识。
他拥有太多东西,于是能够更轻易的引来任何自己想要的,对于一个各种意义上的富足者,放下来自上位者的施舍,一个穷人就会上钩。
不困金钱还是欲望,还是独占欲,这是她从未接受过,拥有过的感受,是一种吸引,一种依赖,但是放任下去,很明显就会催生出更大的欲望的漩涡。
而这,实际上比任何一件事情都来的更危险。
朱红茱绝望地想。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而这也是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地方,但假如这一点优点也失去。
那么,她想不到自己随波逐流的人生将会涌向一个怎样失控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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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时间以来,或许是因为上次自己出格的行为,被叫到房间里发生奇怪的事情次数倒是少了很多,
其余的时间,朱红茱拥有能够潜心学习的空档,更多的学习比之前更像是一种逃避的方式,仿佛命运的指引一般,政治书和文言文看上去都让人倍感亲切。
学习。学习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她每天都在暗示自己。
因为马上出成绩,还看了很多玄学视频,把头像换成了正在草原上飞奔的五匹马,甚至用起很受欢迎,自己却不曾看得起的赛博上香,拜佛祈求成绩,已经无所不用其极。
她翻着书,忽然被Tracy敲响房门。朱红茱立刻心中警铃大作,果然随后,她就被带到楼下门口路旁的lotus门前。
倪恪凛不知道又要做什么,又要带着她一起出门。
太烦躁了,朱红茱特别焦虑,直到坐进车里都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假如太明显,在Tracy和其他人面前又像欲盖弥彰,但什么都不做,难道要坐以待毙么。
前座的倪恪凛的语气很自然,“我有事出门,但空档的时间里,也可以带你去逛逛。”
朱红茱对于逛街没有任何兴趣,尤其是跟这个人逛街,更是形同折磨。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光明正大……”她低低的祈求。至少,不要把这种扭曲的关系公之于众吧。
但对方没有什么好的回应。倪恪凛闲闲地会赢,“喔,别担心被人发现,我有很多理由,大家默认我是个怪人,做什么坏事都可以被原谅,所以你也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