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一袭卷发,身材曼妙,分明就是性感妩媚型。
“真正的美女,不拘于任何风格。”
——
郑月昭让陈以阳带方敏清去吃饭,她则在办公室陪成恒宇用餐。
用完饭,陈以阳去办公室找她,成恒宇作陪。陈以阳提前看过,高情商赞扬一番,委婉指出问题。
上位者不需要考虑下属的情绪,只讲究沟通效率,成恒宇直说:“没有凸显你们公司在项目的优势,定位不清晰,凭什么要将项目给你们这个没经验,没人脉的新工作室,投标书里没有说服力。”
“说到底甲方将资金给你,是一场豪赌,赌的是人脉和经验。”
没人脉,没经验,甚至资金窘迫的新团队,是她们的现状。
实话,她没什么面对不了。
成恒宇说:“项目大大小小,既然参加投标,那肯定是要争第一的心态,不然就不要浪费时间。”
郑月昭回去想了一下午,他的话直白,一针见血。他知道,她抱着陪跑心态,所以看不出投标书里势在必得的信心和野心。她的态度不对,想法也不对。
他点了下,郑月昭有了方向,调整好想法,开始全力以赴。
回家路上,郑国远打来电话,说关心她问事业如何,明里暗里说她的现状安稳,是幸福,要珍惜。郑国远不会突然打电话说这些没由头的话,临挂前,他问:“昭昭,你那个姓方的朋友最近在做什么?”
郑月昭心脏突跳,手心起汗,“我什么时候有个姓方的朋友了,爸你在说谁?”
父母知道的朋友,就只是最紧密的三人,她从未和父母提过方敏清。
郑国远再提丁斯琳:“还有三个月就是琳琳忌日,你记得替你姑去看看琳琳。”
后排空间小,听筒漏音,成恒宇问:“说到底是觉得有前车之鉴?”
郑月昭支肘撑头,“是。”
当初丁斯琳创业,想迫切证明自己的能力,很急躁,与人签下对赌协议,输得精光,要给对方打工三十年。丁斯琳傲气,要面子,所有人都在看她笑话。最后她想不开,走上天台。
她和丁斯琳关系很好,每年过年一大家人阖家欢乐,其乐融融。但丁斯琳走后,姑姑远走他乡,就总觉得过年不完整,尤其是爷爷奶奶,面上不显,内心难受得很。
这件事,成了全家人心上的缺口。
“我爸觉得我和斯琳很像,要面子,又倔,怕我走她老路。”
家人为她好,给她建造乌托邦。工作是爸爸过目的,老公也是经他们认可,就连领证日子,也是郑爸挑的。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像楚门,所有生活被精心编排,即便初心是为她好,但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又想要什么。
郑国远确实起疑了,后给她发链接:
【二十八岁女子跳海留下绝笔遗书,劝告年轻人不要创业!】
【创业失败,我负债千万,天塌了,家没了。】
【没有一个创业者,逃得过90%的失败率。】
郑月昭眉头紧皱,屏幕对准他,“上次你也是发链接给我,你和我爸的做法如出一辙。成恒宇,认真说,你有没有背叛我?”
第9章
她只是唬他,他不显山水,抬眸迎她。她缩回手来,“开玩笑,我相信你。”
不尽然,她是诈他瞬时反应。
郑月昭和郑妈电联,试探几个来回后才放下心来。
家里不开火,两人在外边吃完才回。回得早,成恒宇的好友唤他牌局,两人关系没熟到郑月昭愿意见他好友,成恒宇独自前往。
自从郑月昭搬来后,他连拒多次好友应邀。百般无聊,牌局打发时间。
夜里十一点,华溪府的门前缓缓驶来一辆银色迈凯轮。泊车员认识车牌号,忙上前候着,等人下车后,他恭敬问候:“成总晚上好。”
成恒宇颔首回应,将车钥匙抛给他后大步流星往大门去。
成恒宇推门进去时,牌桌刚结束一圈。众人转头看他,其中一人起身,“成总来了,那正好,您坐过来。”
说话人是西德加拍卖行的总经理章质恒,成恒宇和他打过几次牌,不熟。
他没客气,坐了过去。顺路和沙发上闲聊的几个熟人颔首示意。除章质恒外,牌桌上的另外三人,是他的死党,白应淮,谭佳域以及郭绪为。
白应淮坐他对面,跷着腿懒散坐姿,一面摸牌,一面阴阳怪气:“已婚男人就是不一样,请佛都比请他容易。”
另外三人附和,成恒宇没什么反应,只在意手里这副牌。
成恒宇:“情况特殊。”
白应淮嘴里叼着烟,手上摸牌,“你他妈特殊个锤子。”
白应淮问他怎不将人一并喊来,白应淮认识郑月昭,他小时候也和他们同住胡同,和成恒宇小初高都是同校,和郑月昭是她出国后失联。
庆江的顶流圈就那么点,彼此互知老底,都熟。舞会,开趴,喝酒或约牌局,大家都一起玩。只有郑月昭,不在他们圈子内。谁叫她,都是冷言相拒,不给面子。
久而久之,大家都觉得她不合群,是清高,孤傲。
当两人婚事传出来时,类似热搜词条的爆字,是深水炸弹。郑月昭远离他们的圈子,并且和成恒宇没有交集,以至于大家忽略了两人曾是青梅竹马。
结婚快两个月,仍有人想扒着门偷窥大床房,窥探是否真夫妻的实情。
牌局上,即便友人知道实情,也对两人进展充满好奇,几人在群里发散八卦欲,成恒宇只漠视,一句不回。奈何有外人,三人按耐蠢蠢欲动的心。
郭绪为是红寸头,他夹着雪茄,整张脸隐匿于烟雾缭绕后,“下次我攒局,你说什么都得带上。我到现在都没见过真人。”
他补一句:“他们都说照片只拍到她万分之一的美,我倒好奇了,是多不上镜。还有,兄弟妻不可欺的道理我懂,放心带出来!”
郭绪为和成恒宇是高中篮球队认识的,和郑月昭同岁。职业是说豪车豪宅的百万博主。他混迹网红圈,流量圈,那么多身材相貌极佳的美女,哪种姿色他都见过。但看到郑月昭照片时,确实称得上惊鸿一瞥。
郭绪为带来的美女回来,坐他身旁,郭绪为的手自然而然搂着她。
成恒宇懒得同他们废话,只说:“她开了个景观工作室,以后有项目,给她留意。”
郭绪为逗美女的下巴,戏谑:“哦,方女士嘛,电话我都倒背如流了。”
章质恒一直默默听,这才起身给各位添茶水,给郭绪为点烟,客客气气的模样,明显有求于郭绪为。
具体什么事,成恒宇没过问。
烟递了一圈,到他这处时,成恒宇伸手挡了下,“不抽。”
章质恒讪然收回去,能见到成恒宇的机会难上加难,虽说他并不有求于成恒宇,总归想纳入他的人脉圈。
成恒宇不是自来熟,前些日子打了几回牌,他只是眼熟章质恒。
章质恒心想要再加把劲努力一把。
“成总,恭喜啊,这么大的喜事,也不知有没有机会讨到您的喜糖。”
成恒宇的嗓音低沉醇厚,“暂时不打算办婚礼,等办婚礼了欢迎到场。”
都是客套场面话,像他这般半生不熟的人多了去,要真邀请,宴会厅估计不够坐。章质恒心里有数,笑说:“那我得先准备个大红包。”
郭绪为接过话茬,“怎么不办婚礼?”
成恒宇一声“碰”,出牌捡牌,这幅牌手气不行,总算有些被盘活的苗头。不忘回话:“时机不成熟。”
他无所谓,郑月昭不想办,至于原因,他不知道。
谭佳域淡淡道:“结婚不是做生意,不讲究时机。哪个女孩子没有个婚礼梦,你不办的话,她会记你一辈子,每次吵架都要翻出来说。”
谭佳域是他的友人中,感情最靠谱的一个。和女友爱情长跑多年,以结婚证完美谢幕,婚后两人也甜蜜如初,时常被友人戏谑是恋爱脑。
章质恒站累了,拖把椅子坐成恒宇身后,看牌的同时搭话:“ 成总,说来也巧,我和成夫人有点短暂缘分,她是我学妹,我们还曾经同在文艺部共事过。”
成恒宇双手环抱向后靠,眼不离牌,“她是庆江大学风景园林专业,你也是?”
章质恒是风景园林专业,行业不景气,跳槽去了拍卖行。
白应淮来兴趣,连连追问大学里的她是哪般人,感情经历又是哪般。他们的圈子和郑月昭有隔膜,不了解她是何人。
大美女,性格自信开朗,不笑时有攻击力,认识后倒还好。说起她的感情经历,大学时期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必然传遍每个小群,每间寝室。她进校时有男友,后来分手后和几个学弟在一起,听说她偏爱弟弟,所以每次上课,她身旁总围绕年轻学弟。
白应淮笑说他印象里的人,以前和郑月昭是邻居,是典型的乖宝宝,听话懂事的好学生一挂。他们小学六年级,郑月昭三年级,他和之宇放学跑网吧,她不敢进去,站门口给他们放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