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新生,从天际线慢慢往上,橘色光影垂直落在海面,碎满海面的星光,大海像布满金光的深蓝绸缎。
他将人紧搂入怀,在额头亲了亲,“看日出?”
“嗯。”和相爱的人从落地窗处眺望海上日出,不用早起挣扎,毫不费力的感受浪漫,是很幸福的事。她没有提前告诉他,无所谓他看不看。
下午时分,她画画,他游泳,互不打扰。等吃饭时,两人十指相扣,亲密无间出现在大家庭的聚餐上。成恒宇很贴心,布菜添饮料,剥虾挑鱼刺,郑月昭含笑看他,他剥虾时认真地像在审核公司年度预算上的金额。
成恒宇的姑姑笑言:“之宇爱老婆的劲,是随他爸还是妈?”
成妈接话:“你什么时候看到他爸给我剥虾?”
众人借此发挥玩笑,戏谑小两口恩爱,郑月昭笑言:“有长辈们的恩爱模范,我们跟着沾到幸福气儿。”
成爷爷也开口,只言两人恩爱是幸福,但家庭的幸福应该是儿女双全。
郑月昭笑久了脸僵,看向成恒宇,他说顺其自然,看缘分。长辈接二连三.反驳,以最完美的姿态迎接新生,是责任。要在两方的身体,情绪和思想皆最佳时迎接天使的到来,才不会觉得亏欠。
是是是、
好好好、
听着长辈们侃侃而谈,有理有据的话,郑月昭借茶掩盖讥讽一笑。他们都不反驳,一口应下但不延续话茬,到这份上,理应没得聊。
成妈突然说:“确实是,你们都不年轻了,早过了最佳生育年纪,该抓紧。”她一拍桌:“我改天给你们预约个体检。”
郑月昭笑说:“妈妈,我哪里不年轻了。改天我们就去检查各项指标,然后选个黄辰吉日,算好日子迎接小宝贝,好不好。”
她笑得烂漫,话说出去,也从脑子剥落,没上心。
——
次日,小两口要出海。最好的时间是早上,她起不来,两人磨蹭到下午四点才出发。她两手空空,是成恒宇拎着托特包,备着晕船药,零食,防晒装备。
自打上岛后,她最为期待的一天。
船长过来教授海钓,他们是会的,但都没说,郑月昭和船长闲聊。问他出海的人多不多,什么鱼的价格最好,什么鱼的口感好。什么时期能看鲸鱼,海豚这些。
对比她在澳大利亚观鲸回忆,她暴露了非小白,船长比她大十岁,小麦肤色,笑起来有酒窝,“你会钓怎么不说,我口干舌燥半天是白费的?”
她笑说:“我是看你开船好累的,让你聊天放松一下。”
他们包的游艇,整艘船只有他们。随她折腾,船长也笑:“那一会儿自由潜要不要教?”
“教啊,万一我不会呢。”
好一个万一。
船长哈哈大笑,和她说起出海经历。两人其乐融融,成恒宇何时离开的,她不知,等她再回头寻人时,他在三楼独酌。
见人,他顺势给人倒香槟,他侧着坐,手搭在沙发沿,郑月昭坐进他的臂弯,“钓鱼钓得好好的,扭头一看,人不见了。”
她穿的泳衣,穿了件衬衫做外套。海风灌过来,衬衫在风中飞扬,他用力一揽,两人紧贴着。郑月昭另一手搭在他的肩,鼻尖蹭着他,笑意不减,“做什么?”
第29章
成恒宇敛眸, 睫羽又长又直,她曲指触上去,“不舒服, 晕船了?”
成恒宇审视她, 眼底波澜四起, “没有。”他转移话题, 问她何时自由潜。
“随时。”他们是唯一需要服务的对象,一切以她的意愿和时间为主。
成恒宇不下水, 她换上比基尼湿衣和脚蹼, 在他嘴角亲了下, “我去给你捉美人鱼。”
成恒宇只叮嘱:“安全为重, 跟紧教练。”
郑月昭比了ok手势,她有潜水证, AIDA2星,入门级别。是大学时候考的, 许久没潜, 略生疏。
白应淮好奇郑月昭不泡吧喝酒, 大学玩什么?
她忙着见世界, 旅游, 潜水,冲浪,滑雪又或者考证。但家里人不允许她碰这些,她是寻借口悄悄去,不发朋友圈。
成恒宇站在甲板上,看她义无反顾扎进大海里, 笑得肆意,和长辈们一起时的笑不同, 多了分野性。
她招了招手,一头扎进海面。成恒宇的视线落在她消失的位置,脑海里是她的笑容。
郑月昭在深蓝里自由自在地,看着鱼群划过身旁,她的目光追随,是放空的,是纯粹的,好像她也是掉队的鱼,紧跟上去就好。
在广阔深海里,她短暂放下所有情绪,身份和事,被大海包裹,她渺小地像气泡,一戳就消失殆尽。她会觉得,那么点破情绪,在大自然面前,深海里,算得了什么。
没几分钟,她接到教练指示,往上走。成恒宇仍在甲板,带着墨镜不知想什么,等她换了衣裳在他身旁坐下,他漫不经心问:“美人鱼呢?”
她眉梢上扬,“我啊。”
她换了套比基尼,简单三点式,没遮挡。成恒宇皱眉,去给她拿衬衫。
风大,她躺在甲板上,腿又长又直,脂肪很懂事地长在应该的地方。能看出,她对自己的身材很自信,大大方方展示。服务员放了香槟,添置水果,目不斜视离开。
她悠闲撑头,小口嘬果汁。
躁意摩挲他的耐心,最后无情粉碎。他拉着人的手腕拽进了房间。力气悬殊大,她挣脱不开,她叫嚷:“干嘛啊,去哪儿。”
门一关,她被狠狠压在门板上。
郑月昭推搡,“我要看海上日落。”
“行,去甲板上做。”
郑月昭忽而笑了,揪着人衣领,美甲在他胸口狠划出红痕。她的唇滚烫覆上去,像极了美杜莎,红唇寸寸灼烫他,到他的耳畔,在他耳畔吹气,“你怎么了?生什么气?”
成恒宇桎梏双手手腕至头顶,“你说呢。”明知故问。
长驱直入的舌强势入侵,是果汁味,不自觉地嘤咛也被席卷,没了踪迹。
她的比基尼是绑带式,轻轻一扯,蝴蝶结垂落她的大腿,就这么摇摇欲坠,大掌游走到另一侧,下一秒,蝴蝶结下坠,落在两人脚边。
成恒宇向来是没耐性的人,而她,偏偏一次次试探着,又无辜眼神诉说委屈。
到底谁委屈?
她叫他哥哥,意识混乱中寻他的手十指紧扣,像浮沉里抓的枯木。再用眼角的泪和委屈求饶,企图唤起他的良心。
成恒宇没有心软,一次又一次用力冲撞回应她的促狭,哭诉,明知故问。
下船时,郑月昭穿的长袖长裤,是他的恶意,分明是他见不得她过于性感的衣裙。郑月昭怒瞪他,“我还有一箱的裙子没穿。”
“我特意出海看日落。”
他牵着她,摩挲她的指,“明天再出海。”
海风很大,她的发在风中狂舞。他揽着她,大掌压在她的发上。
翌日,郑月昭改了主意,不出海,在泳池游泳。她说这两日吃得太多,要消耗。成恒宇在落地窗的另一端坐着,拿着电话聊公事,眼睛却未挪开一秒。
她是人间尤物,懂得如何展示自己的美。游累了背对他坐泳池边,摘掉泳帽,湿发贴颈肩,偏头看他,水滴在空中甩出弧度。她用唇语,手指海面日落。成恒宇看向海面,又看向她,她的眼底潋滟一片,很勾人。
美而不自知的释放荷尔蒙,是清酒口感,明目张胆放饵,是淬毒红酒,她张扬的笑是知道你会入局,即便陷阱旁有醒目红色感叹号和警醒语。
她是矛盾体,时而是带毒刺的野玫瑰,时而又像清纯山茶花。
成恒宇不知何时到她身边,他坐在泳池边,落日余晖不仅在海里,也在一隅泳池中。她跨坐着,在他耳边说:“这次,主动权给我。”
成恒宇的眼底是海面红日,渲染半片天的红,而眼前,是不断吸血的红玫瑰。
——
度假回来,两人各自忙碌。成恒宇不知在忙什么,每日应酬和加班。郑月昭不曾过问,也从未像他等自己那般,留灯或放洗澡水。
她只是在人上来后迷迷糊糊扑进他的怀里,“回来了。”成恒宇轻轻落上一吻,同她说晚安。
早上,他也先走。两人同睡一张床,似乎不属于同一个空间。
她也不会给他主动发微信问候,只有他主动说晚回,她说好。他说让她先睡,她说好。他说应酬要很晚,她仍说好。
回来后的周六,两人终于出现在同一时空。是三天前成妈特意打来电话给两人,让他们周六去医院做孕前优生检查。两人面面相觑,郑月昭的抗拒写在脸上,她的手向下游走,成恒宇拎出来,“妈刚刚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