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我们还未拜堂呢”
“早晚都会拜的”
“你头发湿着,我怕你出汗……生病”
“我身子没那么弱,不碍事”
见他还要找借口,阿怜直接挟住他,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说了句从前在话本中看到的词。
谢琅心尖一颤,眸色转而变得深沉晦暗,“那就依表姐心意”
他抱着她去了温暖如春的主卧。
因互相渴望,几乎不费什么额外功夫便做好了行进的准备。
他时刻瞧着她的脸上的反应,只要她稍稍皱眉便磨蹭不前,等她放话才又继续动作,待肌肤相抵时,她眼角涌出泪水已经洇湿了小块床褥。
他耐心等待,俯身去亲,从额头到眉眼再到她的唇,虔诚爱惜,心疼慰藉,不曾放过一处。
他们唇齿相依,从生疏紧张逐渐过渡到意乱情迷。
途中她微微挣脱手臂拍打他的肩膀,他一个没收住,差点将她撞飞了出去,忙伸手去护她的头,惹她闷哼一声。
“没事吧”,他紧张问道,“撞到头了?”
“现在还没事,没撞到头,”阿怜飞快答完,红着耳朵将脸埋进被褥,“你方才那样我受不了,还是缓着点来吧”
谢琅喉结滚动,撩开她的湿发哑声回道,“嗯,都听表姐的”
漫漫长夜,鸳鸯戏水。
第二日阿怜在煮水咕噜声中醒来,她平躺着,尝试了几次都未能成功起身,最后是侧身扶着墙起的。
后腰酸胀,小腹沉坠,那种深入骨髓的欢愉和触感存在脑中,还未尽消,她默默
调整坐姿,身后忽传来一声欢快的‘表姐’,她浑身一颤,回眸看去,只见谢琅精神奕奕,端着一碗熬成红色的透明汤药,提起搪瓷勺子似乎想要喂她,“一早去外边抓的,给表姐补身子。”
一身莽力不带歇息,真是怕了他了。
第145章
他们在橘亭安稳地过完了春岁。
也不知谢琅是如何交代的,英国公府居然没有派人来找,倒是远在柳州姜府的爹娘听说她有了‘相公’,来信一封叫她开春后将这‘赘婿’带回去给他们瞧瞧。
春日,他们的马车到达柳州姜府时,英国公府不远千里送来的聘书和装了三十六辆马车的聘礼也到了。
一箱箱聘礼被抬入姜府,抬了好几日才抬完,就算柳州富商云集,也不得不感叹这排场的阔绰。
那及笄后多年未嫁的姜家长女竟然觅得这样好的夫婿,还真是世事难料。
阿怜毫不知情,诧异问谢琅,“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当然是收到姜府来信的时候”,谢琅有些羞涩,手臂却将她揽得很紧,“我是姜府的姑爷,总不好空手过来。”
实则,回京前他就开始准备了。
他总有一天是要娶她的。
初见谢琅时,姜父还不知他的身份,因聘礼诚意十足,又见他对阿怜关切爱重,满意得笑弯了眼,‘贤婿’‘贤婿’地叫个没停。
听谢琅喊崔鸢‘姨母’时,他却脸色陡变,事后将阿怜拉至一边,“你不是想找赘婿吗?怎么忽然改了主意,要嫁到上京那么远的地方去?是不是他胁迫于你?”
“没有,”阿怜叹了口气,拉长声音无奈极了,“爹还不知道我吗?我是真心想嫁他的。”
父亲似乎对上京的人事仍有着不小的阴影。
三年前,母亲在收到她从京中带来的口信后与外祖和解,曾去上京拜访过几次。
父亲虽仍对崔府有成见,但每回都陪着母亲一起去,现在想想,或许是怕母亲一去不回?
毕竟据父亲描述,外祖当年曾不止一次地阻挠过两人的婚事,是个比阎罗王都可怕的人物。
见女儿坚持,姜丞就算担忧,也不再激烈劝阻,否则他跟当年的岳丈又有什么区别?
“你向来有自己的主意,如果真的想好了,我也不会阻拦。你的嫁妆早在及笄礼后就备好了,一直存在东边的库房中。”
从前她总说不嫁人,他怕她今后老而无子,无所依靠,才拉来一门知根知底的亲事,谁料她坚持不嫁,说能养活自己,去了一趟上京,又自己找来一个愿意嫁的。
有所爱之人相伴终身总比孤独终老来得好,姜丞很快调整好心态,“什么时候办婚宴?”
门外偷听许久的谢琅适时敲门,进去之后寒暄几句问她,“方才表姐在跟岳父聊什么?”
阿怜眼中带着了然的笑意,“说婚宴相关的事呢。”
谢琅闻言严肃地点点头,看向对着他笑得有些僵硬的姜丞,勾唇道,“真是巧了,我正想来跟岳父商议此事。”
“年前我已找人卜过卦,下一个宜嫁娶的吉日是五月初五。”
“你动作倒是快得很,”因心中不舍,姜丞忍不住阴阳了谢琅一句,又不愿阿怜为难,转而补充道,“只要阿怜同意就好,我没什么意见。”
“多谢岳父”,谢琅恭敬回道。
婚期定得这么近,他早料到姜丞会有所不满,可为了早点与她完婚,便顾不得那么多了。
在橘亭时,除了重逢后的半月忍不住夜夜与她亲密,后来他越加节制,只在她来求时与她行事,为的就是让她少喝那避子药。
这种药或多或少伤身体,婚前不让她喝又有些站不住脚,最好的解法便是早点完婚,这样便少了许多顾忌,即使有了孩子也是名正言顺。
婚期一定,动身前往上京的日子也跟着定下了。
夜晚谢琅躺在客厢房的床榻上,虽然心中已然安定,但怀中少了心爱之人,他怎么也睡不着觉。
因故开门声一响,他立刻警觉起身,抓紧了暗藏的匕首。
虽然姜府多半是安全的,但警惕些总没错。
“表弟,你睡了吗?”
听见阿怜的声音,谢琅松了口气,下了床榻快步拥她入怀,“表姐找我什么事?”
阿怜羞涩地蹭蹭他结实的胸膛,“我想你了,睡不着。”
原来她也不习惯跟他分开睡,谢琅笑得合不拢嘴。
“笑我做什么?”阿怜轻轻打他一下,“不许笑了”
“好,不笑了”,他捧起她的脸,轻轻碰她温热的唇,后与她舌尖相抵,慢慢纠缠吮吸。
察觉她的意图,谢琅克制地退开,抓住她往下摸的手,摇头沙哑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阿怜皱眉不解,连表弟都不喊了,“谢琅,你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这种事,从他追着她要,变成她主动提,如今连她主动都被他拒绝了。
她心中委屈酸涩,有些慌不择言,“你的意思是你不行了?”
“表姐误会我了,”谢琅竟比她还委屈,拉她的手,隔着层衣物让她感受,“每次与表姐亲密,只消片刻便成这样。”
“只是我不想表姐喝那苦口汤药伤身,又担心万一怀了子嗣,今后对不上月份遭小人诟病。”
原来如此。
向来无惧风言风语的谢小世子,竟为了她的名声变得瞻前顾后起来。
阿怜消了气,放软了声音,却没撒开手,引诱道,“婚期只余一月多了,现在不喝药也没关系。”
“我想你了,快进来吧”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均有些急促,谢琅搭在她的腰侧的手缓慢收紧,“好”
五月初五嫁娶良时。
胸前挂红花的新郎骑着马,从姜府接到了蒙着盖头的新娘。
司仪高喝一声“起轿”,新郎便如同打了胜仗一般,昂首挺胸纵马游街,在喜庆的唢呐声和如潮欢呼声中,带着喜轿往英国公府去。
淹没在人群中的叶文茵有些出神,说不清心中滋味。
看姜家送女的姿态,姜怜似乎是自愿嫁给谢琅的,她的担忧有些多余。
她就说,谢世子那样的人,又有谁会真的不为所动。
姜怜美貌动人,能力卓群,谢世子富贵俊逸,身份尊贵,两人还是表亲关系,确实是再般配不过的一对。
她摇摇头,无声勾起嘴角,从涌动的人群中退了出去,回了自己的小姜府。
婚宴上赵寅没来,却派人来送了贺礼,谢琅一听是赵寅送的,毫不掩饰地黑脸,看也未看就叫人把贺礼搬进边角库房吃灰。
晚上洞房时谢琅还耿耿于怀,“要不是他,我们早就完婚了,还装模作样来送什么礼?虚伪至极,令人作呕。”
他将头枕在她胸前,忽又忆起早先被他视作情敌的裴玉,“还有那个姓裴的,他也是个虚伪的。”
“三年前你离京后,他找上门来,责怪我将你逼走,说我一直在害你,他一直在帮你,我几拳将他打走,他居然还有脸去告御状。”
“此般作态,却在你走后第二年就娶了他人为妻,现在已经有了孩子。”
“不是我逼表姐走的,我也从未想过害表姐,”谢琅声音哽咽,显然是对两人恨极了,说完裴玉,又绕到赵寅头上去,“明明就是赵寅那厮从中作梗,硬生生偷了我们本该恩爱的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