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小声地。
“宝……宝宝,求求你。”
整个人羞涩到脚趾都扭起,那边的人却忽然没了声。
言晚没来由地心慌。
“贺厌?”
对方很快有了反应,是不太严肃的斥责。
“叫的不对。”
下一句伴随着那人起身动作的窸窸窣窣声。
“在家乖乖等我。”
然后万星的会议室内,一众高层就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老总头也不回地拎着车钥匙出了会议室。
林特助正要跟上,被其中一个高层拉住。
“哎哎,贺总做什么去了?”
林特助急着要跟上去,随口答了一句。
“大概是去杨城。”
那个高层一副了然的样子,转而又有些疑惑。
“南城有什么大项目吗?我们这也没看到计划书啊。”
林特助点点头,然后面不改色道:“应该是挺大的项目,我得赶紧过去给贺总换车,那辆帕梅应该放不下,得换卡宴。”
某高层:……
???
多大的项目书,帕梅放不下?
半个小时后,卡宴停在言晚家楼下。
言晚手机响起的时候,正在洗脸。
“下来。”
言晚擦了把脸,“去哪儿啊我们?”
贺厌手指敲打着方向盘,回答的一脸淡然。
“接你的猫猫狗狗。”
言晚惊地瞪大双眼。
“什么?”
贺厌无奈。
“我的祖宗,不是你说有氧舱没坐过,叫别人运又不放心,那怎么办?只能我去接了。”
等到言晚坐在那辆卡宴的副驾上,才反应过来。
不是。
贺厌原来是这么疯狂的人吗?
他不会是风向星座吧?
想起之前某报纸对他的采访。
言晚心里想。
主持人诚不欺我。
贺总果然是实干家。
从京市到杨城。
一千公里,十一个小时的路程。
言晚看着卡宴上的导航,不自觉地说了一句。
“先声明一下,虽然我有驾照,但我开车水平很差。”
贺厌单手转了一圈方向盘驶上高速,闻言抽空侧眸看了她一眼。
“什么意思?”
“十一个小时,我没有办法跟你换着开。”
贺厌哂笑一声,又眼神暧昧地看了她一眼,问了一句。
“我说你原来对我的体力这么没有信心吗?”
“什么叫我对你…….”
“你以后会知道的。”
言晚没听懂,“知道什么?”
贺厌还是笑,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单手从后面捞出一个袋子,递过去给副驾驶的人。
“你什么都不用想,把肚子填饱,睡了一觉,然后就能见到你的猫猫狗狗了。”
言晚惊喜,“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吃的?”
从挂断电话到接上她,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
贺厌懒懒地靠在椅背上。
“林特助的工资很高。”
所以他做事效率必须很高。
言晚从一众零食里翻出榴莲千层蛋糕。
她脸色一红。
“你……林特助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贺厌没一句正形。
“我跟他说,如果他猜不中你爱吃的,我就给他调去缅甸做负责人。”
言晚:……
林特助这工作也挺难做的。
果然打工人没有一个容易的。
万恶的资本家!
感觉到言晚愤恨的眼神,贺厌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跟你开玩笑的,我很了解你的口味。”
言晚忽然就想起高中那次火锅。
她闷闷的,小声嘟囔。
“了解什么,你都不知道其实我……”
“你可以吃辣。”贺厌直接接过她的话。
言晚愣住。
“我说过了,我才没有跟你玩什么恋爱游戏。”
“而且……”
“我才没有什么很多段恋爱经历。”
“可是你……”
贺厌兀自委屈。
“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蔑我,还给我判死刑。”
“我什么时候……”
“你怎么没有?”贺厌越说越气,“高二,说我跟人接吻,我明明躲的比兔子还快,一眨眼你比兔子跑的还快。”
言晚立刻想到他在说什么。
一时有点尴尬。
“你……当时就发现我了?”
贺厌撇撇嘴,一副恶狠狠的模样。
“可不是嘛。”
“坏女人,我都是要记一辈子的!”
第54章
言晚印象里,她应该是第二次坐贺厌的车。
之前大部分时候,都是有那个大背头司机。
和言晚想的不一样,贺厌开车并不随心所欲,反而很稳重。
没有打车时那些司机经常的刹车和突然的提速。
大部分时间,言晚都觉得车速很平缓。
贺厌像是想起什么。
“我记得你会开机车。”
言晚没否认。
“但四个轮子和两个轮子还是不一样的感觉。”
“哪里不一样?”
言晚想了想,“四个轮子的感受不到风。”
贺厌笑了,“谁说的,改明儿我带你玩儿周正那小子的车,每一辆都四面带风。”
言晚想起来高中他来洗车那次。
“确实如此。”
贺厌转了话题。
“你和裴家那个小子走得很近?”
言晚下意识解释,“我们只是朋友关系。”
贺厌更加似是而非地加深笑意。
“你急什么?我又没查你岗。”
言晚不想和他鬼扯,反正都扯不过他。
“上次你帮我找医生救的那姑娘。”
“嗯,记得。”
“裴司言喜欢她。”
贺厌想了想,忽然皱眉。
“那倒是有些麻烦了。”
言晚刚喝了一口牛奶,闻言停下来去看他精致的侧脸。
秋日渐浓,车窗外萧瑟一片,荒芜的风景里,贺厌漂亮的脸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怎么了?”
贺厌又转一圈方向盘,视线掠过一眼后视镜。
“裴家老爷子早些年有不少军功在身上,裴家这小子算得上老爷子的眼珠子,你那朋友的家世怕是入不了裴家的门。”
不知道时因为他伤及到自己的朋友,还是自己也代入了联想,言晚没来由地生气,语调也扬高了几分。
“是是是,你们都是高门大户,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入不了你们的眼!”
“入不了他裴司言的门?你也不问问裴司言有没有这个本事追得上我朋友!”
说完她还不忘恶狠狠地补充一句。
“我朋友还看不上他呢!哼!”
贺厌开着车,被小姑娘一句一句砸的措手不及。
他分心过来瞧她一眼,语气憋闷。
“不是,你朝我撒什么气,他裴司言没本事,又追不上老婆,还干不过自家老爷子,又不是我的错。”
言晚偏过头去看窗外,不说话。
贺厌抽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
“哎,别生气了,你放心,在我这儿绝对没有这种情况。”
“你很厉害吗?”言晚气还没消。
贺厌拽拽的。
“我家老爷子可管不了我。”
“那你爸呢?”
贺厌神色一收,冷哧一声。
良久,言晚听见他冷冷地撂下一句。
“他啊,在贺家,早就出局了。”
言晚错愕地转回头。
这是怎样扭曲的父子关系抑或者家庭氛围。
用来形容自己的父亲,居然用的是出局这个词。
言晚从蒋雪口中偶然听到过关于贺厌家庭一些零散的情况。
知道他和父亲的关系不好,知道他母亲在高二结束以后去世。
其余的,没听贺厌谈过,也没刻意去打听过。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聊到家庭的话题。
言晚脑子一抽,妄图用自己的遭遇去安慰对方。
“没事,在我家,我也出局了。”
本来是想表达,没事,我也没有什么健全的家庭关系,你不用难过。
不知道怎么话到嘴里就变了味。
果然,贺厌再一次撩眼看过来。
他勾唇,神色张扬。
“说的什么话,在我这儿,只有你让别人出局的份,以后我家,你才是祖宗。”
气氛升温,话题再一次转到窗户纸那里。
言晚慌乱的错开眼神。
“我困了,我要睡一会儿。”
说完,人就歪头靠到椅背上。
贺厌无奈地收回目光,目视前方。
以前叫他钓着那么多人。
得,报应来了。
现在被人钓着,连个身份都不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