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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办?我爹是奸臣_王廿七【完结】(108)

  陈敬时咂摸一阵,起身去书架上翻找。

  “怎么了?”

  “我先查查何三是哪位。”

  平安:“……”

  他招呼也懒得打一声,拿着试卷转身就走。

  “干嘛去?”

  平安道:“拿去给我娘看看。”

  林月白算完手里的账时,平安已经殷勤的磨出一小池墨汁,她几乎想都不想,提笔便在稿纸上写,片刻,一篇字迹工整的标准答案跃然纸上。

  “不愧是我娘,‘空山闲客’的书粉头子!”平安道。

  有了标准答案,平安将所有题目分类排序,划定分值,单选题二十题,共四十分,多选十题,共三十分,问答三题,共三十分,另有附加题二十分,合计一百二十分。

  通过复试的考生,还应加考一场“武试”,以免纸上谈兵滥竽充数。

  恰好国子监正在翻修校场,马上就要完工了,平安提议把武试放在这里,也算给重开武学“热场”。

  宁安公主喜欢射柳、冰嬉、马球、投壶,论季节和人数,举办一场马球赛最为合适。

  其实到了本朝,尚武之风渐渐消退,马球这项运动的热度也日渐降低,宫里除了端午、重阳,几乎不再举办马球赛,民间自不必说,国朝开科取士,富家子弟都将精力放在攻读经史上,渐渐疏远了这些马上功夫,只有达官显贵还保留了部分喜好。

  与贵族毫不沾边的陈家,对于马球几乎是一窍不通的,宫中一定有懂行之人,想必不用他操心了。

  平安已经想好了,做完最后这件事,他要跟皇帝保持距离,然后过个几年,日理万机的皇帝和他的朝臣们彻底把他忘掉,再去参加科举。

  毕竟自己是不是君子,自己心里最清楚了,他可禁不住别人盯着,不要弄到最后,连老爹的事都还没搞清楚,自己就先荣登奸臣榜了,那就真的悲剧了。

  第四日一早,吴公公便来到了国子监,陈琰去彝伦堂给监生们讲课了,只有平安在签押房里补觉。

  平安被吵醒,睡眼惺忪地抱怨:“您老是不是追比钱粮的酷吏呀。”

  “陛下倒是不急,礼部催得紧,年初就开始着手的事项,年中还没个章程,怕遭人笑话。”吴公公道:“你做完了没有?没掉链子吧?”

  平安道:“你看我熬了三天,人都瘦了,当然做完了。”

  吴公公弯腰瞧瞧他那张包子脸,瞎哒哒地感叹一声:“诶呦还真是,咱可得跟陛下好好说说,功劳且不说,苦劳肯定是有了。”

  平安点点头,又不知想起什么,改口道:“还是别说了,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吴公公也没问他为什么如此谦虚,只管接过试题,装入木匣,交给手下收好。

  ……

  乾清宫,明亮的灯光下,皇帝专注地批阅奏疏和票拟,遇到拿不定主意的地方,不论昼夜也要垂询内阁。

  因此内阁成员各有一间值房,轮班值守,以备顾问咨议。

  当定昏的钟声敲完,皇帝恰好处理完最后一本奏疏,双手覆在脸上歇了一会儿,端起吴公公递上的茶盏来喝。

  入口苦涩,皇帝皱眉道:“这是什么?”

  “皇后娘娘交代的,陛下夜间要少喝浓茶,以参茶为宜。”吴公公道。

  皇帝有些意外,皇后难得主动关心他一次,皱着眉将杯盏里的汤水饮尽。

  “娘娘挂心驸马遴选的进度,老奴没敢告诉她,还没开始选。”吴公公说着,将袖中的试题拿了出来。

  皇帝这才想起,今天是第四天了。

  宫人摘下烛罩,拿蜡剪往灯芯里一剪,噼啪一声爆响,稍有些昏暗的火光立刻变得明亮。

  皇帝对着试题仔细看。

  第一部 分是询问一些生活习惯和个人喜好,这个不必说,第二部分他却有些看不懂。

  「公主偶感风寒时,当如何应对?一、多喝热水,按时吃药,早点歇息;二、延请太医,嘘寒问暖,侍奉汤药;三、备好零食,小说话本,任凭驱役;四、遣人禀报皇后,调查原委,问责宫人。」

  “这个选‘一’。”皇帝道。

  “不对,陛下,这题选‘三’。”吴用道。

  “……”

  皇帝再接再厉。

  「公主说‘我想静静’时,当如何应对?一、叩问静静何人?二、默不作声,陪伴身侧;三、令行禁止,及时告退;四、反躬自省,及时补救。」

  “这个选‘二’。”皇帝异常干脆地说。

  “陛下,这个选‘四’。”

  “………”

  “这题,好是很好。”就是看哪个选项都对啊。

  吴公公也不知该怎么宽慰他:“不打紧,陛下,术业有专攻。”

  这话从一个太监嘴里说出来格外好笑,皇帝顿时没那么抑郁了。

  随即一目十行,甚至直接掠过了五道《三侠平妖传》附加题,搁下卷子道:“还是说说马球赛吧。”

  第89章 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

  在前朝,马球具有很强的军事属性,可以用以训练骑兵,不过延续到本朝,已经失去了基本的对抗性,变成了节庆特色娱乐活动。

  皇帝欲兴盛“武事”,自然要效法前朝的马球规则,于是又命吴公公跑一趟国子监,让平安拿出个章程来。

  平安虽然年纪小,但他点子多,外援也多。为此还赐他一匹刚满两岁的枣红色小马。

  看在小马的份上,平安勉勉强强地接受了,不断提醒自己,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这次他足足要了七天假期,差点把神童大佬们逼疯,不是对他寄望多高,怕耽误功课,而是让他闲七天,不知道要生多少事端,收多少诉状。

  几人一合计,盯上了钱祭酒。

  钱祭酒假装忙碌,也没能逃过带孩子的命运。

  平安倒是很乐意,别看老钱人到中年开始发福,年轻时也是俏过的,传闻他高中探花那日,打马游街,掷果盈车,香帕如雨,一点也不输陈琰中状元时的阵仗,年轻人又贪玩,马球、投壶、行令、掷骰子无一不通,只是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化动为静,才转为花鸟鱼虫的,所以平安问他马球,那是问对了人。

  他怅然回忆道:“老夫最后一次驰骋球场,还是十几年前,那时国子监每年都要举办马球赛,不论监生还是武学生,人人皆可参与,真叫个‘百马撵蹄近相映,欢声四合壮士呼’。”

  平安听得心潮澎湃,立刻缠着老钱去校场教他打球。

  老钱便带着他,并两个差役来到校场,打开一间库房。因为门窗变形,开合破费了一番力气,门框吱嘎一声呻吟,灰尘扑簌簌落下来,呛的平安直咳嗽。

  烟尘散去,阳光透过门窗形成一道道光束,平安才看到那些尘封多年的积满厚厚灰尘的马球和蹴鞠工具,可以窥见到国初盛况。

  平安想象中的马球,是驰骋在马背上,风声聒耳,双方队员彼此碰撞,骏马嘶鸣,球棒与鞠球相碰的瞬间,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鞠球入门,场外观众发出热烈的欢呼。

  而现实中的马球,已经堕落到在规定距离设立一道球门,参赛者依次上前,击球入门,根本没有攻防之分。

  这跟高尔夫有什么区别?

  “那个马也可以去掉了。”他说。

  “你说对了,没有马就叫‘捶丸’,把球门改成球穴,也是依次击球,入穴多者为胜。”钱祭酒道。

  “……”

  平安道:“可陛下想复原国初的球赛规则。”

  钱祭酒沉默片刻,似乎在脑海中搜寻关于马球的典籍。

  说话间,差役牵来一大一小两匹马,小马通身缎子一样的枣红色,只有鬃毛和尾巴是黑色,头颅匀称,肩胸强健,显见是难得一遇的良驹。

  马房的差役说:“一看就是耽罗进献的战马,耐性强,性子稳,两岁就可以上鞍,很适合小孩子乘骑。”

  平安如获至宝,欣然接过缰绳,抚摸小马的鬃毛。

  钱祭酒让他给新坐骑取个响亮的名字。

  平安道:“你的毛真漂亮,像火焰一样红,像霞光一样亮,就叫陈红霞吧。”

  钱祭酒:“……”

  小马猛地一甩脑袋,烦躁地打了个鼻响。

  “不喜欢吗?”平安想了想:“家里有个小兄弟叫‘黑将军’,不如你叫‘红将军’吧。”

  小马这才温驯地被他牵着缰绳,走到校场中央。

  平安翻身上马,动作利索。

  钱祭酒打马朝他走来:“你会骑马?”

  平安点点头:“我小叔公教过的,比这高的马都骑过。”

  “那就事半功倍了。”钱祭酒笑道:“你有没有想过,复原规则简单,参赛者的技术跟不上?”

  平安想了想:“跟不上,就集训嘛。复试名次最高的十人有资格参加赛前集训,只要会骑马,封闭训练半个月,总能打出个样子来。”

  “啊……这样你就又可以免半个月功课了。”钱祭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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