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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办?我爹是奸臣_王廿七【完结】(90)

  “我要是亲他一口,不算亵渎圣像吧?”平安问。

  “……”

  第74章 母妃救我!!

  新宅新气象,陈琰跟平安约法三章:第一,禁止打扰小叔公准备春闱;第二,禁止翻墙;第三,禁止亵渎至圣先师像。

  平安绝望摇头,喃喃自语:“我的童年不完整了……”

  “想要完整,是吗?”陈琰默默挽起袖子。

  平安立马笑道:“不要不要,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童年太完整就会人神共愤!”

  宅子大了就是好,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出二里地去了。

  ……

  乾清宫,东暖阁。

  皇帝在看晋南的军报,朝廷的征夷大军直逼晋南,所过之处秋毫无犯,晋南叛贼自恃地形险要据关死守,许多晋南百姓却倒戈投入大雍旗下,并充当向导,征夷大军一路高歌猛进荡平晋南俘获贼首。

  看着这份奏报,皇帝仿佛回到了沙场征战的岁月,他还能提长枪,跨战马,冲在最前线,亲手挑死漠北骑兵,而不是困在这四方城里端水。

  但皇帝今日心情大好,命吴用取酒。

  吴用奉上参茶,劝道:“陛下,您有旧伤,太医让您戒酒。”

  “去拿来,今日破个例。”皇帝道。

  吴用只好照办。

  皇帝继续翻看奏章,每本奏章上都贴着一张纸条,这叫“票拟”,可他不信任如今的内阁,每本奏疏都要亲自阅览,事必亲问。

  看着看着,皇帝皱起眉头。

  这半年来,户部发放月俸折算成纸钞,引得在京官员的强烈不满,多数低级官员没有阁老部堂们的收入来源,也不似陈琰这样家境优渥,京城居大不易,仅靠百来贯纸钞,家里是真的揭不开锅了,这两日聚集在户部闹起事来。

  朝廷颁布“禁铜令”,本是为了回笼纸钞,抑制物价,却不料适得其反,加速了纸钞的贬值。

  其实,那日在平安桌上看到的“糖票”已经为他敲响了警钟,民间百姓宁愿囤积票券也不愿囤钞,这说明什么?商家的信誉都已经大过朝廷了。

  搁下酒杯,召内阁阁员、户部堂官速来议事,片刻,又召璐王入宫议事。

  既然是众望所归的贤王,唯一成年的皇子,他就不能仅凭个人好恶而待之,要好好培养才是。

  不多时,两位阁老、一位尚书、一位侍郎匆匆赶来——另一位侍郎被京官们堵在衙门里出不来。

  璐王觐见时,皇帝正在大发雷霆,说些什么“满朝之士不如稚子”的话。

  璐王听到“稚子”二字,脚步一滞,这宫里还有几个稚子?

  皇帝的雷霆之怒把本来就如惊弓之鸟的吕畴吓得两股战战,户部两位堂官也是噤若寒蝉。

  在京察之前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此二人前途算是毁了。

  “璐王进宫需要多少时辰?”皇帝声音冷淡,怒意显然。

  “回父皇,臣方才不在府中。”璐王温声道:“宁安出宫不便,让臣帮她买些东西。”

  提到唯一的女儿,皇帝面色稍霁。

  论孝悌,璐王自是无可挑剔的,皇后伤寒,他衣不解带在床前侍疾,对弟弟李泊言和妹妹宁安也关爱有加,很像个做兄长的样子。

  再以纸钞困局问他,璐王的回答是加大力度,推行互保,鼓励告发,对告发者加以重赏,对违犯朝廷禁令者加以严惩。

  皇帝不甚满意,又将目光落在“惊弓之鸟”身上。

  “吕阁老。”

  “臣在。”吕畴吓得一激灵。

  “朕听闻你深谙户政、熟稔钱谷、洞悉财赋、精通吏事……”

  吕畴不敢抬头,皇帝的话音像开了刃似的,每说一句,他额角的汗珠就会掉下一颗。

  “你可有解决之策?”皇帝问。

  吕畴忙道:“臣在户部任上不到一年,难以解答陛下的问题,但臣愿举荐一人——户部文选司郎中,韩让,他或许有一些独到的见解。”

  吕畴在多个部门转迁过,身为一名资深老油条,不但要知道谁是阿谀奉承的小人,更要清楚谁是精明能干的人才,有人会来事,有人会办事,领导才能高枕无忧的捞好处、混日子。

  皇帝道:“召韩让觐见。”

  “遵旨。”冯公公道。

  韩让四十多岁,清瘦高挑,少言寡语。

  皇帝以“纸钞困局”问他,他便正面回答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

  朝廷此前滥发了太多纸钞,百姓被敲骨吸髓整怕了,因此越是下旨“禁铜”,百姓越是恐慌,每遇纸钞交易便哄抬物价,铜钱交易就会恢复原价,看似是纸钞一日一跌,实则是商家百姓争相抵制的结果。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皇帝也皱起眉头。

  顶头上司愤而指责他:“韩让,你敢诽谤朝廷,简直大逆不道,还不向陛下请罪!”

  皇帝微眯着眼,冷声问他:“你是哪一年的进士?”

  “微臣是兴化二十八年二甲第四十七名。”韩让道。

  皇帝道:“难怪。”

  句句尖刻,切中要点,即便面对天子也不加以粉饰,这样的人在官场不被排挤才是奇怪。

  皇帝好奇地问:“你敢这样说话,不怕朕将你打入诏狱?”

  换一个人,八成会说“陛下圣明烛照,不会因言降罪的。”

  韩让却说:“陛下可以将臣下狱,但请容臣先回户部,将手头账目清算交接,户部与其他衙门不同,贸然离任容易出乱子。”

  “……”

  皇帝都给气笑了,不是气韩让不会奉承他,而是这样一个人才,若非恰逢其会,只怕永远要美玉蒙尘了。

  于是深吸一口气,继续听他纾困的法子。

  韩让的回答简明扼要,第一,缩紧银根,恢复信誉;第二,与某物挂钩,维持价值。

  皇帝听得云里雾里,问吕畴:“此人向来这么惜字如金吗?”

  吕畴汗颜道:“陛下还是让他写出来吧。”

  “给他笔墨,就在这里写。”皇帝道:“将你刚刚的话拟成条陈,写得好,直接送内阁票拟,写不好,朕再治你的罪。”

  ……

  韩让因一份改良纸钞的条陈而名声大噪。他入仕二十年,持筹握算,一丝不苟,却仍是个五品郎中,因此大家都说,此为厚积薄发之兆。

  而皇帝采纳了吕畴的举荐,倒令满朝文武十分意外。

  平安也很意外,他以为姚元锡走后就该收拾吕畴这个大蛀虫了,谁知两个多月过去,吕畴不但安然无恙,还开始受重用了。

  果然,时间线一旦发生改变,就会像蝴蝶效应一样,把一切轨迹全都打乱了……

  到了年底,翰林院也渐渐忙碌起来,除了日常撰写经史、拟诏侍值、稽查官学……还要辅助礼部,围绕年底的大朝、宴饮、祭祀等活动,撰写各类祝文、诰文、祭文、贺表。

  正旦大朝之前,亲王也要向皇帝上书庆贺新年,七岁的珉王既没有开府,又没有属官,这个工作便落到了翰林院头上。

  写好的贺表需要加盖珉王的金宝,陈琰便带着贺表进宫,在文华殿旁边的配殿内,等候太监将其拿进万安宫盖印。

  紫禁城,万安宫。

  肩舆在宫门前缓缓落下,宫人太监跪落一地,声音哽咽:“恭迎娘娘回宫!”

  容貌端丽的淑妃娘娘自肩舆上下来,扫一眼满地宫人:“别难过了,都起来吧。”

  宫人们一拥而上,簇拥着淑妃娘娘往里走,一边抒发思念之情。

  “娘娘您终于回来了!”

  “娘娘您真是受苦了!”

  丁公公道:“娘娘在冷宫这段时间,可把奴婢们愁坏了,珉王殿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打点关系,生怕您在里头受一丁点罪。”

  淑妃娘娘大剌剌往榻上一坐,接过宫人递上的茶水:“这孩子就会瞎操心,里头都是老熟人了,谁还敢刁难我不成?”

  “那倒是不能。”丁公公暗暗擦汗,跟了这么个活爹似的主子,真可谓是水深火热。

  他们这位淑妃娘娘可是冷宫里的常客,皇帝登基也不过三年半,她都七进七出了……

  最近一回是四皇子上个月册封了珉王,赶上腊八节的家宴,淑妃娘娘一高兴就多喝了两杯。

  谁料庄妃娘娘当着珉王说怪话,似有挑衅激怒之意,被她听出来了,一拳直击面门……成全了人家。

  淑妃,人如其名,与贤良淑德沾不上半点关系。

  她是岭南纪氏土司之女,她爹十年前发动叛乱被朝廷弹压,将她献给先皇,先皇嫌她聒噪,又将她许给了当时的四皇子。

  这些年因为胆大率直心思单纯,帝后待她多有纵容,因此对她来说,打人一拳算不得多么严重的事。

  谁知庄妃娘娘就地一躺,太医赶来,竟诊出了三个月的脉息。

  皇后为了让庄妃安心养胎,也为了让淑妃得些教训,便将她打入北三所静思己过。

  直到腊月二十三,日理万机的皇帝难得与后妃们相聚,才想起这号人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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