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敏僵硬着笑了笑,觑了一下后排的母子俩,撇了一下头发放到耳后,侧头跟胡波搭话:小声说:“胡哥,刚才是我想茬了,不好意思。”
想茬什么,很明显就是她误会了胡波跟程以时的关系。
其实如果要是再问她心里话,其实贺敏更想说的是刚才胡波要是介绍的时候就把程以时的身份说出来,而不是笼笼统统介绍一个“程老板”她肯定不会误会的。
而她之所以说她自己想茬,也是有一个小心思在里面。
基本上跟告诉胡波,她对她有意思才会这样做没区别了。
当然,她既然这样说了,不管胡波心里想什么,面上也得表示一下,简简单单地嗯了一声。
又开了十分钟,车子开到了。
胡波把车停在路一侧,开了车门,下去去取后备箱中的东西,又忙前忙后地把东西送了进去。
程以时拗不过他的想法,只得随他去做,然后在他干完活后,形式地邀请了一下两人进家坐坐。
两个人当然也不会不识趣地接受。
胡波是觉得他得赶紧把另一个人送走,别影响他事。
而贺敏则是还记得刚才的尴尬,不好意思接受。
所以,无论如何,两个人都一脸和善地告别走了。
当车子开出这条街时,拎小鹅的蒋行舟突然开口说:“妈妈,我觉得刚才那位阿姨跟婶婶很像!”
程以时挑了下眉。
对比了一下记忆中的宋方方和刚才的贺敏,明明两个人的长相大相迥异,一个明秀清丽,一个无甚特色,但是很奇怪的是确实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相似感。
她又思索了一会儿,才得出答案,那个相似点就是她们两个都是精致利己主义。
她忽然觉得,胡波跟贺敏两个人能不能成还真是一门玄学。
不过,这事跟她没有关系。
程以时低头看了一眼在她脚边逗小鹅的崽子,正色道:“蒋行舟,你不能再跟小鹅玩了。现在去洗澡,休息一会,跟妈妈去饭店!”
蒋行舟闻言,仰起脑袋,奶呼呼地问:“能带小鹅一起去饭店吗?”
程以时想了一下,对他说:“如果你不害怕你小鹅好朋友出事的话,可以。”
“……那不带了。”崽子悻悻说。
母子俩关了门,去楼上卫生间用花洒洗了一个热水澡。
洗完澡后,程以时端着一杯热茶去了电话那边。
没多久,电话响了起来。
她接起来,就听到对面男人关切的声音,他说:“安全到家了?”
蒋彦辞打电话的时候,招待所前台还是前一天那一个人。招待所生了炭火,所以不算冷,因此,他站在这里打电话的时候就把外套脱了。露出来里面的军绿色短袖。
前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容貌堂堂,但是露出来那两条胳膊肌肉虬结,但是打电话的时候又极尽温柔,实在有种割裂感。
程以时跟他三言两语说了说回来的事情,顺便提了一嘴胡波相亲的事情,不过并没有说车上贺敏挑衅的事。
蒋彦辞很快地体会到她说这件事情的用意,对她说:“下一次我跟林知年打电话的时候一定会说一下。”
“蒋彦辞,你真懂我!”程以时笑嘻嘻地说。
蒋彦辞弯了弯唇角。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其他的事,直到招待所前台提醒蒋彦辞有人在等他吃午饭,他这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程以时挂了电话后,起身去厨房里,从冰箱里翻出两条排骨,又拉了两份面条,做了一个色香味俱全的排骨面。
面条一上桌,就被她跟蒋行舟吃了一个净光。
吃完中午饭,带着蒋行舟去院子里又消了一会食,做完这一切才带着儿子去午休。
午睡起来,给儿子背的布包里面装了点带回来的东西,两个人步行去了小火炉。
程以时到的时候,小火炉的员工们刚刚要午休。
她没打扰睡觉的员工,跟儿子比划了一个“嘘”之后,就带着他一路穿行去里后厨。
后厨现在主要是刘明在忙活,前两天又来了一个打杂的小帮厨,再加上平时还有临时工帮忙处理东西,所以即使程以时一早上没来,两个人多多少少也能忙的过来。
程以进了厨房,先去给蒋行舟搬了个小凳子让他乖乖看连环画后,就洗干净了手,去把后厨的菜品翻了一遍。
见有几个底料不太够,利索地洗菜,切料,起火,一连做了好几款底料。
刘明就是在最后一个底料的酸香味中醒来的。
他揉揉眼进了厨房,看到在灶上忙碌的程以时,在佩服老板手艺的同时,又感悟了一个新道理。
当老板也得勤奋。
晚上营业结束后,程以时查了查今日的账,赚得钱并没有跟之前出现太大的变化,顶多少了一两百。
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是个不错的消息,因为这意味着小火炉的厨师可以在她不在的情况下挑起重任了。
这个消息让她感觉到欣喜。
因此,她也借着这个机会,把她昨天收购了一个鱼塘承包了几千斤的鱼跟员工说了一说。
木芳芳是当会计的,首先关注的就是价格。所以当程以时把价格报了出来,她第一个拍板支撑。
“老板,这鱼得卖!”
相比之下,刘明更关注的是“鱼”的开发,他问新的菜品是什么。
程以时笑了笑,做出一个“切东西”的动作,挑了下眉说:“百味鱼锅!”
第63章
程以时说要推新品, 要做“百味鱼锅”,实际上也没有立刻就上。
两天后,蒋彦辞的陪同考察工作结束, 从红李村带回来几条活蹦乱跳的鱼后, 研发新品这件事才正式开始。
蒋彦辞回来是跟考察团一起回来的, 做的是小轿车。路上害怕鱼死,他还用竹竿往水里吹了点气泡,生了点氧气。
还好,鱼一路上也没有发生意外。活蹦乱跳地回来了。
因为研发鱼锅这件事被程以时放到了第二天,所以当天她把鱼分成了两份, 一份提前杀掉冻在冰箱里, 另外两条找了个盆倒了点水养了起来。
“你这是准备测试一下,冷冻鱼的口感跟活鱼口感的区别?”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程以时放下菜刀, 往厨房门口瞥了一眼。就看到蒋彦辞洗完澡就只穿了军绿色的短袖靠在那里站着。
寒冬腊月的天,这人穿得如此清凉, 真是让人羡慕他的体质。
同时, 她又在思考, 为什么人与人的差距会这么大。她在这样的天里只会手脚冰凉, 而这人怎么会跟个火炉一样。
而且更让她羡慕的是这人除了身体强健以外, 脑瓜子还特别聪明。
于是乎, 带着点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嫉妒”,程以时看向站在厨房门口的人, 抬着下巴说:“不告诉你!”
娇娇俏俏的模样, 实在让人…喜欢, 蒋彦辞心想。
晚饭的时候, 程以时做了一只烤大鹅。鹅是一个供应商送的。起因还是因为三天前,这个供应商在小火炉请客吃饭的时候, 下来看到蒋行舟牵了一只小鹅。
供应商看到这一幕,还以为是程以时除了鸡、鸭以外还要鹅了,连忙从鹅圈里面逮了几只超大的鹅送了过来。
美名其曰“鹅太大了不会做,让程老板试试”。
而程以时在获赠好几只鹅后,除了对获赠它的原因无语以外,对大鹅本身还是不排斥的。
说实在话,她早就对“烹饪大鹅”跃跃欲试了。
因为她无法忘记几年前去东乡部/队探望蒋彦辞时候吃到的那一口正宗的铁锅炖大鹅的味道了。
不过虽然无法忘记“铁锅炖大鹅”,但是她第一次做大鹅也没用铁锅炖的方式,而是用了烤制的方式。
原因也简单。
这只大鹅体型太大,证明养了很多年了。肉质紧实,做铁锅炖的话一加热再一收汁,很容易咬不动。
所以为了不至于因为吃个“铁锅炖大鹅”而嗝掉一家人的牙齿,还是烤大鹅吧。
事实证明,烤制的方式更适合这只“上岁数”的老大鹅。
大鹅外皮烤得金黄酥脆,内里又塞了一些蘑菇菌类,外酥里嫩,焦黄流汁,让人唇齿留香。
不过再好吃的烤大鹅对于程以时来说也就是吃三四块的事。她吃完她的分量,蒋行舟和蒋彦辞把剩下的大鹅吃了个干干净净。
等一只烤大鹅被父子俩瓜分干净,蒋行舟小朋友还舔着嘴巴有些回味无穷的意思,摸着吃得圆滚滚的肚子问:“妈妈,我们今天的晚饭好好吃啊!下次还能吃吗?”
程以时闻言,喝水的动作一顿,眼睛一转,偷瞄了一眼窗外。那个方向就是蒋行舟“新朋友”的位置。
蒋行舟眼睛瞪得圆圆的,暗示的“再吃一次”的想法表现得很是强烈。
不过,程以时没说可不可以,而是看着他说:“这事你得跟你好朋友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