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又过了一阵,还是他的声音,“那这般呢,阿晚觉得如何?”
“行!”
陆听晚觉着,他这般倒像是自己养的面首,不由得笑了,程羡之撑起半身,很想狠狠地捏碎她,却又为着她的舒适,压制着疯狂的贪念,“笑什么?”
“笑程尚书在房事上,还挺怜香惜玉的。”陆听晚故意取笑他。
他也应着,不与她计较,“只要你愿意,如何都成。”
在一双清冷的眉目里,她似乎看见他的害怕,不知为何,此刻的愉悦把她的疑虑冲散,她没再往下想。
三日里,二人未出雁声堂半步,寒舟也识趣未到府中叨扰,放出的探子一直盯着国公府和中书令府的动向。
入宫的日子到了,昨夜两人做的晚,陆听晚起不来,程羡之抱着她洗漱,陆听晚清醒了些。
坐在马车时,还在打盹,程羡之挨近她坐,将人搂入怀里靠在自己肩头,怜惜说:“自己都没睡好,如何侍奉?”
“若是想出宫,与我说,我来安排。”
陆听晚霎时清醒,“嗯?我休沐就能出啊。”
程羡之指的不是这个,“出宫后就不再回锦华宫了。”
她这会才明白他何意,陆听晚岔开话题,“我忘了很重要的事。”
“什么?”
“忘记涂口脂了。”
“这样也好看。”
“不成……”车轱辘滚过青石板,看见一张委屈的小脸。程羡之计上心头,捏起小脸抬起,吻了上去,力道不轻,允得她有些发昏。
马车停在宫门口,他才舍得松开,“这会无需口脂,也红了,阿晚很好看。”
“程大人的口脂,只此一家吗?”
“只此一家。”程羡之宠着她。
陆听晚心满意足,提起裙摆下车。
二人关系近了很多,程羡之自认留下了她。
朝议上,姜海义几次有意无意隐射程羡之垄断君权,话中有清君侧之意,动荡朝臣之心,公孙饮暗不作声。
百官更是不敢应,无论是程羡之还是姜党,两方都得罪不起。
他握起一朝君权,那是先帝的用意,如今公孙饮与程羡之表面和善,实则早已破裂,这便是先帝想要看见的,幼帝年纪小,姜太后有心把持朝政,李鸿祉必然成了姜家傀儡,他要程羡之辅佐君王,又怕他成为第二个姜太后,公孙饮便成了一方掣肘。
无法意料的是,姜家与公孙家会孕有一子,两家暗度陈仓,程羡之扶持幼帝,要走顺一条道,又何其艰难,陆听晚看得通透,姜海义此行回京都,风平浪静是假象。
昌和二年,腊月二十九,程羡之入宫接回陆听晚,陆听晚答应要回来与他一同过年,这是她在京都过的第三年,也是唯一一次在程府度过除夕。
除夕夜雪下不停,街道人流稀少,家家户户点灯相照,鞭炮声炸响,雁声堂挂上新年的红绸,干枯的葡萄藤架上也系了红丝带,把冬雪的枯景衬出几分艳。
用过除夕晚膳,二人在后花园消食,红色斗篷罩着纤细的身躯,程羡之跟在身后,目光追着雪地里的人影。
“阿晚,跑慢些,雪地滑。”雪碎点在红衣上,似绣上去的白梅。
后院的红梅开了,她折了枝,插在发髻上,回眸问:“好看吗?”
“好看。”
“你若喜欢,我来折便是。”程羡之抬手绕过她头顶,折下一枝红梅。
风雪大了,他看见蜷缩起的脖子,梅枝放入她手心,陆听晚接过时,被狠狠地拉了一把,大氅裹起她,程羡之将人扣在怀里,摁住了腰肢,不让她动。
“怎么了?”
“怕你冷着。”分明的下颚抵在她头顶,抓着她手腕往自己腰后放。
“是有些冷,”陆听晚露出一颗头,“回去了?”
“依你。”腰后的手没撒开。
她开始回想困在虎背山那个风雪夜,程羡之说过,她昏迷中是他自己一口一口雪含化了喂给她的。
那时不知是他疯语故意这般说还是真的,陆听晚想问,“虎背山上,你当真喂过我雪水?”
“嗯?”程羡之垂眸看她,“怕我骗你?”
“怕。”陆听晚说,“不过你不会的,是吗?”
程羡之心头一紧,露出笑意点头回应,他把人抱在怀里,却又患得患失,害怕哪日被她窥破,又如以往那般毅然决然离开。
“阿晚,来年我们还一块守岁,好吗?”程羡之下颚抵在她头顶,发丝的清香混着寒梅。
陆听晚蹭着他肩甲,“嗯”了一声,红梅被她捧在胸前,回了雁声堂她便找了瓷瓶插上。
程羡之煮着茶,盘腿坐在卧榻,见她忙完,伸手示意过来,陆听晚搓着发冷的小手,纵入他怀里,力量冲倒了他,卧榻的气息瞬间凝重,她挑着诱人的笑意,细指抚在他的喉结往下,“今日良辰,大人可否陪奴家一回?”
程羡之扼住她手腕,翻身压下,“夫人今夜想要如何玩?”
陆听晚唇角难下,“陪我下一局。”
那浴火中断,真不想就此允了她,看见他的不甘心晃过,陆听晚得意着。
“我去拿棋盘。”
“这回可有彩头?”程羡之摆好棋盘,让她先选棋子。
“今日除夕,彩头嘛自是要的,你来定。”陆听晚干脆道。
“这可是你说的。”程羡之捏子等不及落。
陆听晚挑唇,装着他志在必得的气势,风雪堆厚了枯枝,把院里的青石板遮严实了,风把系的红绸搅得缠乱一团。
她手中黑子被吃得所剩无几,原本挂起的小脸已经垮下去一半,程羡之没有相让之意,逼得她节节败退。
“你,”她生气了,“你怎得杀这般狠,可是把以前的恨和不满都落在这局棋里了?”
“阿晚说得哪里话,”程羡之捡起那些死棋,“我于阿晚,哪来的恨,唯有欢喜。”
“不信。”陆听晚瞥过脸,闹着小性子。
“愿赌服输么?”他把黑子一一落回棋盒,看着她满脸不愿,宠溺道,“那,再来一局,这回让着你。”
“技不如人,我愿赌服输,不像某些人,每回都反悔。”陆听晚意有所指。
程羡之垂眸,暗叹一声,“你说的可是从前允你的和离书?”这些日子他一直想问,陆听晚接受了自己的情,若朝中一切安定后,是否还愿做他程羡之的妻子。
“程大人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那阿晚现在,可还想要这封和离书?”他说出这话时,声音藏了害怕,几近是颤的。
陆听晚风轻云淡,“那要看程大人的表现了。”
程羡之跪起身,隔着棋盘去捞人,棋子随着动作叮铃落地,满盘皆落,散的满地。
陆听晚猝不及防落人怀里,一双清眸变得赤红,眸子的占有和侵略像极了那晚强要的他。
陆听晚只以为是激了他,还想着能稍微抚顺这只躁动不安的猛兽。
“彩头还未谈完,程大人怎得就急了?”
“总归你欠我的,如何都逃不掉。”程羡之扣着她手腕,不让她动,胸膛压着她身躯,另一只手去解腰封。
“要不要我帮你?”陆听晚还挑衅着。
那里硬起来了。
程羡之撕衣裳的动作粗蛮,还未脱干净,便去扯开她衣领,碳炉子火烧的热,可是脱掉了外袍,冷气便灌进来,她想寻着舒服的位置。
程羡之把她压得狠,陆听晚动不了,只是看着他时,分明是撩拨的意思。
这让程羡之愈发急火,扯下的肚兜绑在她手腕,他便能好好赏着这块得之不易的美玉,他恋在上边,痴迷着,埋入颈侧的人低语:“阿晚可否不要再和离?”
“留下来。”
陆听晚的回应都在闷声里,她闭眼感受滚过全身的气息,热唇往下滑在膝头,又蹭上,最后停在平坦的小腹,他想在这种下颗种子,或许这样,她便再不会想要离开。
陆听晚在云雾里似瞧见南归的大雁,有一人驾马而来,她定在原地寻不着方向,只听得男子声音温柔,说要带她回去。
回哪去?
她该回的地儿,从未变过。
骤然捆住的双臂松了,她抱上肩背,纵情在这场欢愉里,一场云雨把平静的夜躁起,翻下的棋盘被踢远,她撑在程羡之肩头,白皙与柔软盖上一张轮廓,他被埋得窒息,狠了心,留下一块又一块的痕迹。
陆听晚没有回应他的任何话语,程羡之自认那些回应的动作便是答案,那一晚他比以往都要放松,陆听晚看不见平日端方矜持的程羡之,他像一头野兽,狠狠的揉乱自己,撑得她泪眼模糊。
第128章 反击
冬雪在正月疯狂席卷京都城,街道的雪铲整日整日地铲,雁声堂内夜夜承欢,雪夜暗影下,时而能见窗里映的身影,案几、书案、矮榻、窗台,留下风月后的粘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