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
他愣了一瞬,倏然感受到身上的血液犹如百川奔腾。
他眼尾勾起一抹期待,唇角轻弯,毫不犹豫地吻下去。
“做!!”
那夜,沙漠中不知名的花苞绽放开。
……
帐中终于消停后,沈让酒意也散了大半。
“何时启程?”元苏苏拢了拢被沈让拨弄地凌乱不堪的衣衫,从一旁放置的药瓶中倒出一粒棕褐色的药丸毫不犹豫地吞下。
沈让沉默良久,手指勾着她柔顺浓密的墨发,缠绕在指尖格外缱绻。
“明日午时。”
元苏苏纵使有心理准备但也没想到会这般着急,愕然:“这般快?”
“不然…”沈让声音压低,凑近她的耳旁,“我不会这般放纵。”
苏苏会意脸红着缩进被褥里:“沈让,你学坏了。”
“嗯,”沈让挑眉,“拉着夫人同流合污,就此沉沦下去最好。”
小两口又腻歪一阵后,沈让抱着苏苏道:
“说正经的,就算赫舍里离开了凉州卫但鹰师也不是好对付的。”
这倒是,鹰师定然是会成为赫舍里的传信之人,若是他们有半分风吹草动都会被路途中的赫舍里知晓。
而届时,沈让便危险了。
元苏苏眸色略沉:“所以第一个要对付的便是鹰师。”
她与沈让早已探讨过此事,利用本就分崩离析的六部各派,挑拨离间再让鹬蚌相争。
而苏苏只需坐收渔翁之利。
“可凉州卫若有变动鹰师必然传信,他们也是用的鹰隼,他们的隼与雪球是同族过于勇猛,只雪球一个必定拦不住。”元苏苏担忧道。
“我就从未想过要拦鹰师的信,”夜色太暗,零星的月光落入帐中模糊地勾勒着沈让的轮廓,“你放心,若是当真有危险,会有人拼死将你送出凉州。”
这句话的意思…
岂不就是…
元苏苏看向沈让,挑眉问道:“凉州卫里有你的人?”
“你夫君是何等人?”沈让阖上眼眸口吻散漫,“我沈让会打没有把握的仗吗?”
也是。
沈让入朝八年便深受先帝信赖,一路从五品官员到位列三司重臣。
行事完全妥帖,更何况这里是凉州卫不是上京城。
他岂会不留退路拿命去赌?
苏苏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时,沈让便将她抱紧揽入怀中:“别说话,从明日开始我们便要好几日都见不到了,让我多抱会儿。”
“沈让,要平安归来。”苏苏环绕过沈让的腰,声音甜腻略嗲。
沈让轻笑:“定然要的,不然……”
“我这般貌美的娘子,被别人拐跑了可如何是好?”他捧住苏苏的脸颊落下一个吻,湿润的缠绵让欲/火陡然愈烧愈烈。
“宁州俊俏郎君迷人眼,夫君放心,”苏苏轻笑地招惹,“你不在也有人伺候……”
骤然,沈让翻身压下将苏苏控制住,醋坛子翻了一地:“你敢!!”
“我不敢,”苏苏笑的晃人,勾住沈让的脖颈,“所以…平安回来。”
【叮咚,好感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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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好感度:75[狗头叼玫瑰]
第59章
翌日,沈让与赫舍里一行人离开时,苏苏才睡醒。
昨晚‘狂风暴雨’,着实有些…太过激烈。
他特意没有吵醒苏苏,直到临走前才闹醒苏苏。
“要启程了吗?”苏苏睡眼惺忪,撑着酸软的身子望向沈让。
“对啊,”沈让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发叮嘱道,“我不在,脾气要收敛些。”
元苏苏咬唇嘴犟道:“我脾气很大吗?我分明乖的很。”
沈让轻笑着落下一个吻:“那我走了,你尽管放手去做,如若当真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了……”
他顿了顿:“夫君为你留了退路。”
倏然,这句话让苏苏鼻尖酸涩倏然眼眶湿润。
‘啪嗒’眼泪坠落到沈让手掌之上,温热的泪水融进他的手心。
帐外传来玉书催促的声音:“爷,时间不早了
。”
元苏苏慌乱地掀开被褥准备换衣衫,前去送沈让。
沈让拦住苏苏,亲昵地抬手刮去苏苏的眼泪,捏起苏苏脸颊处近些时日被他好不容易养出的肉:
“别送了,外面太冷,苏苏乖乖等我回来就好。”
待沈让离开后,苏苏顿感心里空了一块。
在这个广袤无垠的凉州,她好像无人可依了。
锦姑姑见自家殿下这般失魂落魄,宽慰道:“殿下不必忧心,沈大人的手段您当见过的,不会出差错。”
元苏苏也强压下心中独自面对凉州卫的恐慌,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光影转变间……
铜镜折射出她再熟悉不过的容颜,可那眉眼中却总透露出几分陌生。
元苏苏看得出神,恍惚她好似能够看到铜镜之中的人倏然扬眉眼眸虚眯着,威仪与狠辣尽数从瞳孔中慢慢溢出。
狐裘的白毛簇拥着那张冠绝芳华的脸,她唇角勾出一抹笑意。
是志在必得,是难掩的野心,是对权势的渴求。
“殿下?”倏然,锦姑姑唤了一声。
骤然间,苏苏猛然喘息一声自铜镜中抽离出来。
锦姑姑关切问道:“殿下是何处不舒服?”
苏苏摆手摇头,她只是…
只是恍惚间看到了曾经那个在朝中掀起腥风血雨、只手遮天的女人。
她再度望向那镜子时,却仍旧是自己的容颜。
想来…是我多虑了。
元苏苏以为是自己仍旧秉持着群演的自我修养,暗自痛斥一声:我这不合时宜却冉冉升起该死的表演欲!!
对于鹰师,沈让与苏苏说过。
鹰师特勤阿勒江与赫舍里是过命的交情,他会为赫舍里拼死守到最后。
所以策反他,基本不可能。
那么与其插手其中平白惹人怀疑,倒是不如隔山打牛。
眼下凉州卫里虎师特勤李崇山最是狂妄,赫舍里是强劲的对手,有他在虎师一党还有些忌惮。
可如今赫舍里已离开,那么鹰师便成了众矢之的。
无需元苏苏亲自动手,只需恰到时机的推波助澜。
便自然有人会想法设法去折断赫舍里的左膀右臂。
更何况,就算安阳王还在,等救出他回到凉州后。
依照王爷的性子会这般甘愿咽下屈辱吗?
只怕届时要兴兵讨伐上京,凉州卫六部之中没人还愿意继续打仗。
所以,不如趁此时机将鹰师特勤杀死将剩下将士收编,待王爷与赫舍里踏入凉州卫那一刻。
他们便会就地斩杀,将罪臣头颅奉给陛下,以表忠心。
人性素来便是如此。
这个世道,人心太冷。
何来什么重情重义?
有的只是世人为己的自私自利与贪嗔痴。
更何况,如今安阳王自从在廊桥一战后受了重伤,便从此不再亲自出征而是稳坐军中指挥六部。
世子元霖又是个只会在京中贪图享乐的公子罢了,凉州卫就应当能者居之。
这个想法,李崇山一党的野心被克制多年。
如今时过境迁,终是让他们逮到了这个千载难逢就此翻身的大好机会。
绝不能错过!!
元苏苏在营帐之中等了半日,果不其然用晚膳之时便听闻李崇山与阿勒江起了争执。
“殿下,我们特勤请您过去。”
来人是李崇山的人。
元苏苏应下后,披着大氅便出了营帐,身后还跟着几名金吾卫。
凉州的夜色比上京来的迟些,边疆的朔风卷起烈烈作响的旗帜不断在风中鼓动着。
那几名前来请她的虎师将士走的很急。
元苏苏眉头微微拧起冷冷嗔怪了一声:“啧。”
苏苏不疾不徐地走着,佯装不知甚至带着兴师问罪的语气道:“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寻上本宫?”
金吾卫将苏苏包围住,戒备心极强。
只见迎面走来的正是巴图鲁,他们以为那几个不中用的小兵请不来这场大戏必须在的‘观众’。
巴图鲁亲自来请,口吻对她莫名的敬重甚至多了一丝畏惧,他行礼道:“长公主殿下。”
“起来吧,”元苏苏抬手扶了扶发髻,“何事?”
巴图鲁顿了顿,瞥向那虎师的几人道:“殿下这里有本帅就好,你们都先回去吧。”
“人都支走了,特勤有何事不如与本宫直说吧?”
“殿下,李崇山翻出了去年由鹰师负责的粮草,发现账目不对。”
元苏苏轻笑一声笑意略冷:“去年的粮草今年末了才来差?”
“难怪,原是李崇山想要本宫做个见证。”
不过,巴图鲁特意前来与自己说明缘由,这是为何?
苏苏停下脚步抬眼看向巴图鲁:“巴图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