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从吴曼她们家来,你吴叔也去过外面的医院,那些医院也没有任何办法,,但还是在陈大夫的手中被治好了。”
“你要是还想你妈的身体可以好起来的话,就把门打开。”
最后这句话简直诛心,如果杨启航不想坏了名声的话,那就只能将门打开,但他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这下子,就算是傻子也看出了不对劲。
杨村长脸色突变,什么都顾不了了,对着吴玉树几人请求道:
“玉树,你们快进去看看!你们荷花婶子到底怎么了?”
一声令下,吴玉树立即将双手放在栅栏上,一撑,一个跳跃,身影直接出现在院子里。
杨启航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闯进来,一下子急了。
他迅速跑到吴玉树面前,张开双手,因为心虚而一脸暴怒地质问:
“你们这些外人到底想干什么!擅闯民宅,我是可以去公安局告你们的,知道吗?”
话音
落下,杨村长和陈茵早已经在跳进院子里的人的帮助下,从院门走进来。
听到杨启航的话,杨村长努力不去想心中最坏的那个猜测,反问道:“你还懂法!”
“走!陈大夫,我们快点去看看病人到底怎么样了?”
此时,所有人都管不了那么多。
看杨启航的态度,病人明显境况不好,但是具体到了哪一种地步,还需要她们了解。
眼见无法阻拦,杨启航懊恼地慢慢蹲下身体,双手无助地抱着脑袋,没有言语。
下一秒,他一脸怒火地看着院子门口将儿子护的紧紧实实的妻子,质问道:
“你为什么没有将人拦住?”
何蜜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下巴一抬,鄙夷地说:
“你一个大男人都没拦住,难道还指望我这个女人家?”
杨启航没想到妻子还敢反驳,他当即站起身,气势汹汹地朝着妻子快速靠近,高举拳头,像是将往何蜜头上抡下似的。
何蜜下意识地抱起儿子,压低身体,让儿子挡在自己面前。
懵懂无知的孩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爸妈是在陪自己玩耍,乐呵呵地笑出声。
“呵呵呵呵!”
两只小手激动的不停拍打,总算是将杨启航的理智唤回来。
杨启航懊恼地用手揪住头发,自责地说:“我为什么不听你的话,还要给她送粥水呢?”
“如果直接不送吃动喝,也就不会让人发现我们在家。”
“她为什么不能早一点死!!!”
闻言,何蜜缓缓将手里的儿子放下,一脸鄙夷地说: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不如早点听我的,让她自生自灭算了。好歹还能收一次礼钱,现在被村长知道,还不知道等我们俩的是什么?”
此刻,杨启航也在心中不停地叩问:他为什么要有那一点妇人之仁?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为了能继续在村里生活,他只能希翼于村长能看在他爸的份上,放自己一码。
想到这,他胡乱揉了一把脸,急匆匆往屋子里跑。
“不行!我要让村长帮忙瞒下,不然我们家就别想在村里待了。”
这一刻,杨启航在心中想的还是自己。
殊不知他想要隐瞒的事,早已经被尾随而来的刘素兰听得一清二楚。
由于她来的速度慢了一点,走到山腰时,正好撞上杨村长叫门没人应答的场景。
作为山下的人家,刘素兰自然清楚家里有没有人。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一定是有大事发生,她下意识地躲在后面没人注意的草丛里,静静等待。
这不?
现在就让刘素兰听到了这个足以震撼十里八乡的大事。
想到和自己同辈的荷花姐落入这种境地,她的心里闷闷的,直接一屁股坐在草丛里,久久没有反应。
另一边,杨村长领着陈茵下意识地往印象中的堂弟夫妻俩住的房间走去。
可一推开门,立即被里面空荡荡的画面吓得目眦欲裂。
“怎么会!”
陈茵探头看了一眼,立即提醒道:“人不在这。”
“那会在哪里?”杨村长下意识地追问。
“刚刚不是有碎碗的声音吗?人应该在…在猪圈旁边的屋子里。”
显然,陈茵联想到谁都不敢猜测的位置。
所有人都因为这个猜测而身体发凉,不敢相信孩子竟然会将无法动弹的老母亲送去和猪一起住。
可这个猜测是事实的概率很大。
随即,所有人从屋子里跑出来,冲着猪圈的位置跑去。
看见被锁的紧紧实实的木门,吴玉树此时此刻已经管不了那么多,直接一个快速冲刺,将身体撞在门板上。
“嘭!”
“嘭!”
“嘭!”
“咔嚓!”连接铁锁的链子应声断裂。
所有人立即冲进屋子,只见一个瘦成一把干柴的中年女人,双目紧闭地躺在看不清楚原来面目的褥子上,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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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①《痹病证治》
第36章 赡养
显然,情况比大家想象的还要糟糕。
陈茵当即快步上前,什么都顾不上了,一把将上半身趴在床头的病人扶起来。
与此同时,迅速感知病人的身体状况。
四肢冰冷,手腕处更是连脉搏都无法探查,掀开已经被一次次汤水打湿又风干而结成硬壳的衣领,终于在心口处感受到一点温度和心脏缓慢跳动的触感。
陈茵迅速转头看向跟进来的人,冲着吴玉树说:
“玉树哥,你快点去把我放在背包里用黑色牛皮纸包的药取出来,再往里面加入五十克附子,武火急煎。一煎好就立刻送一勺汤药过来,病人急用。”
吴玉树骤然听到陈茵急切的声音,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却已经将手里的背包打开。
他一下子就找到了那包格外醒目的药,又从其他袋子里取出附子,一小包正好十克,连称重都不用了。
内心不由得对陈茵的预见性感到佩服。
吴玉树带着另外一个人直接往厨房走去,根本不在乎杨启航夫妻俩的意见,烧火,煮药。
而留在屋子里的几人,陈茵看了杨村长一眼,解释道:
“我现在要先给病人施针维持保住体内的气,还请村长你出去一下。后面的香芸嫂子请进来,帮我把病人扶一下。”
伍香芸听到陈茵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用手指了指自己。
对上陈茵认真的眼神后,她迅速上前,正好和杨村长一进一出,顺便将门合上。
刹那间,一股更加浓郁的恶臭味涌入鼻腔。
那是一种积年累月大小便积累,加上汗臭味,以及旁边猪圈混合在一起的臭味。
伍香芸努力憋住鼻子,尽量用嘴巴呼吸,一双柳叶眉依旧挤在一起,可见屋内的一切对她的冲击有多大。
她大口呼吸几次,嘴角扬起尴尬的弧度,看见对面像是依旧坐在干净诊室一样的陈茵,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
“茵茵,需要我做什么?”
陈茵也知道自己的请求有点为难人,对方主要是负责自己的安全,可实在是现场没有其他的帮手,她不得不出此下策。
“麻烦嫂子,你来扶住病人的上半身,我来施针。”
“诶。”
伍香芸点点头,一步一步地朝着床边挪动。
当她从陈茵的手中接过病人时,一股更加浓烈的臭味涌入鼻腔,但是这都无法和她手下所感受到的分量和触感带来的震撼强烈。
她只觉得手里的人就像是只有一把骨头似的,摸着都硌手,还没自己刚满一岁的孩子分量重。
更令人震撼的是,怀里的人呈现出奇怪的姿势,像是一个弯折的U型山路,根本无法平躺。
如果没有人在一旁协助的话,想要对病人施针,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此刻,陈茵的全部心神都在病人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她分别对着病人的内关、水沟……太冲等穴位下针,努力唤醒病人的潜意识,辅助待会儿用药。
就在她拔出最后一枚针的时候,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叩叩!”
“茵茵,药熬好了。”吴玉树看着等候在门外的几个男人,不敢擅自闯进去。
“来了。”陈茵一边捡起刚刚脱下的衣服,盖在病人身上,一边对着门外的人说。
“把药递过来,玉树哥你再去舀一勺,一次次送过来,这药需要随煎随喂。”
“我这就去。”
吴玉树一听,小心翼翼地将仅仅装有碗底的药递给陈茵,确认对方接过手后,迅速往回走。
陈茵接过药,立即转身合上门,坐在床边。
她尝试下地将药凑到病人唇边,一手捏紧病人的下颌骨,迫使病人张开嘴。
幸运的是这一次的情况还算是比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