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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今天也想弄死我_嗷飞飞【完结】(118)

  慈道和尚被他屡次不敬,仍旧不恼,只笑着摇摇头,像是长辈在看初出茅庐、面对风浪还无知无觉的小辈。

  “小施主会有信的那一天。”

  “呵。”万俟望眼尾冷睨,眸光锋锐如刀,“如你所说,这世上真有神佛,那百姓哭号、山河动荡之时,神佛又在何处?”

  慈道和尚还是笑着摇头:“信者有,信者见,不信者又何处去见呢?”

  “狡辩!好个牙尖嘴利的和尚!”

  万俟望还要再论。孟长盈开口,嗓音淡然,因病带着些沙哑:“祖父将卜筮书传于我,是为了……让我走上这条路吗?”

  第99章 余温无情又可恶的坏女人

  慈道和尚凝视孟长盈的平静眼眸,脸上的笑收了。

  “女施主,慧极必伤,放下我执万般自在。”

  放下?

  她从未伸手拿起过什么,又何谈放下?

  那些久远的血腥的沉重的东西,是与血肉共生的藤蔓,也是支撑这副病躯的力量。或许一抽走,她就什么都不剩了。

  夜深,破败观中生着火,火焰跳跃拉扯。

  褚巍胡狗儿林筠三人轮流值守,轻伤兵士换班巡逻,与观外万俟望带的兵擦肩而过,互相都当对方是空气。

  孟长盈一直窝在万俟望怀里,全身没有一处挨上地面墙壁,就连靴子都去了,薄薄单袜踩在他肌肉虬结的大腿上,火热温度烘烤着人。

  万俟望用额头抵上孟长盈的额头,鼻尖擦着鼻尖,来回蹭了下。

  “冰凉凉的人,怎么总是发热。”

  孟长盈的烧退了大半,但她本就身体虚弱,即便退烧,也必得在床上躺半个月,才能恢复生气。如今不过是半死不活地撑着罢了。

  安静室内,只有柴火噼啪声。远远地,胡狗儿轮值,背影萧瑟。

  孟长盈问:“这次来,受伤没有?”

  万俟望压着她的后颈,爱怜地用鼻息去触碰她的脸蛋嘴唇:“我最听你的话,你叫我不要受伤,自然就全须全尾地来见你。”

  “背上的伤呢,可好全了?”

  孟长盈声音很淡,倦倦垂着眼,任由万俟望贴着挤着蹭着,他简直活像是憋不住激奋情绪的大狗。

  万俟望忍不住,被她这样关心,心脏鼓鼓胀胀,又无比轻盈。他用唇去衔孟长盈垂落的长睫,一下一下地来回去碰她眼尾下的淡色泪痣。

  “好了,都好了,你摸摸我……”

  他牵着孟长盈的手,环住自己劲瘦腰身。

  火光透过万俟望的轮廓,打在孟长盈仰起的面上,明暗光影错落出她侧脸的秀丽轮廓,如一尊薄而透的白玉美人像,在无人深夜生了精魂。

  可她仍是疏懒倦怠的,靠着万俟望的肩,后脑被万俟望托起来,仰面却垂目。

  人在他怀里,却似有情似无情。

  “你怎么不摸呢,盈盈?”

  万俟望浅浅地吻她,滚烫鼻息流连而下,去啄她的唇珠,幼鸟似的急迫却又力道轻柔,像是要证明什么。

  孟长盈弯弯唇,在他腰间的手慢慢攀上去,轻轻捏了下他青筋崩起的后颈,又滑下去,松松垂在他大腿上。

  “我懒得抬手。”

  “不用抬手。”

  万俟望压紧她的腰,俯身而下时,肩宽背阔将孟长盈完全遮挡住。

  这一方天地只剩下无声的昏暗,连火光都只能描摹出万俟望的背影轮廓,雄健如顿首虎豹。

  “我有多想你,你知道的,你怎么都不想我呢?”

  低沉喑哑的嗓音里,藏着点委屈。穿着绿宝金珠的左耳,一个劲地往孟长盈暖热生香的颈窝里蹭,像是要把金珠也染上她的气味。

  孟长盈坐在他怀里,被他蹭得东倒西歪,只好抬手揽住他脖颈。

  “不是才见过,国事不忙吗?”

  万俟望抬眼,眼底委屈中又夹杂着挥之不去的凶悍侵略感。他在孟长盈垂眸的目光中,一口咬上她的锁骨。

  想用力,可耳边听她轻嘶一声,又舍不得了,只用牙齿磨了磨就松开。

  可即便如此,那片薄如月牙的锁骨还是红了一大片,瞧着像是被如何粗暴对待似的。

  万俟望心头的火更盛,也不知是什么火,总是烧得慌。

  “忙!你也忙!忙起来就忘了我,对吧?”

  万俟望嗓音沉着,沙哑的质感钻进耳朵里,叫人觉得痒。

  孟长盈眨眨眼睛,手掌贴上他的脸。骨骼硬朗,眉目锋锐,浅瞳如蜜色琥珀,泛着酒液似的醉人光泽。

  她指尖抚上万俟望上扬的长眉:“好不容易见一面,怎么还生气呢?”

  “……你只会欺负人。”

  万俟望捉住那只手,捏了捏,像握了一朵温凉的云在手里,哪里舍得用力。

  于是他又低头亲了亲那朵云,似乎只有他的唇,才配得上孟长盈身上的每一处骨节皮肤。

  他怎么会不忙呢?胡汉对抗,亲王造反……孟长盈布的局,哪里是轻易就能破得了的。

  他不恨她,只是想她。

  再忙也想她。时时刻刻,每时每刻,都想见到她。

  他彻彻底底地败给她,心甘情愿,心悦诚服。

  这样的心情,孟长盈怎么会懂呢?

  她不懂。

  无情又可恶的坏女人,只会欺负人。

  “只会……”孟长盈抬起下巴,温热气息一点点靠近他的左耳,轻轻碰了下他珠子,“……欺负人吗?”

  珠子一晃,万俟望本就潮红的脸,腾地一下,从胸膛到脖颈到脸庞,处处通红,筋络乱跳,呼吸粗沉,眼底浓云翻滚。

  他低下头,按住孟长盈的后脑,深深地吻她,要吻红那点柔软唇珠,吻湿那双沉静眼眸。

  “盈盈,我的盈盈,别欺负我了……”

  再蓬勃热烈的欲念,也不是这种时候能乱来的。

  孟长盈的身体撑不住,这破败道观万俟望也嫌弃,还有那么些碍眼的烦人鬼在,真是要命。

  后半夜,胡狗儿和褚巍换了班,褚巍给火堆添了些柴,侧对他们而坐。

  万俟望也挪一挪,不让孟长盈的视线投向褚巍。

  他擦去孟长盈头上的细汗,低声道:“盈盈,跟我回北朔吧。”

  上一次他没问,因为他知道孟长盈绝不会同意。可如今不一样了,局势逆转,此时离开南雍才是最明智的决定。

  孟长盈困意深重,垂落的睫毛在面上投下一片淡青阴影,倏尔一动,像是暗处振翅的蝴蝶。

  “不去。”

  她嗓音淡淡,回得简短又随意。

  似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万俟望手指梳理着她的鬓发,冰凉丝滑如绸缎掠过指尖,就像她这个人。

  可这样冰雪聪明的人,一手掀起北朝风云乱世,却在南朝处处掣肘,被逼得仓皇西逃。

  狼狈至此,为何不离开?

  “盈盈,你不会不知道,不论是褚巍还是褚家军,如今都岌岌可危。别说北伐,自保都难,他们会把你也拖下水的。”

  孟长盈眼睛并未睁开,长睫只微微一抖,随即轻轻笑了,淡漠中洒脱又随性。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这种话怎么会从孟长盈口中说出来呢?

  原来最清醒理智的人,也会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一天。

  万俟望半晌无言,再次直白地感受到,他从来就不在天平两端,没有叫她斟酌的资格。

  孟长盈对他有多无情,如今的一切,都是他拼了命舍了傲气求来的。

  她的一腔热血,尽数洒向了别处,留给他的只有那一点点余温,依叫他珍惜不已。

  他知道,从来都知道。

  可那又如何。

  人皆以为孟长盈是一块冰,可他知晓,孟长盈是一团幽幽野火。

  他从来都不怕被灼伤。

  他要她烧得热烈,也要如飞蛾扑火,做了薪柴也好,烧成灰烬也好。

  得她一个侧目,一切都值得。

  万俟望没有再言语,只是垂首虔诚吻上她的发:“睡吧。”

  翌日天蒙蒙亮,有人惊呼:“大师和道长不见了!”

  众人皆惊醒,坐着闭眼休憩的褚巍按上腰间宝剑,迅速起身,来回巡查一遍,并无异常。

  轮值和换班的人都尽职尽责,可无一人知晓慈道和尚和小道士是何时离去的。

  众人不免惊叹,心中更加敬畏,同时也信心倍增,觉得褚巍得高人相助,褚家军必定也能逢凶化吉。

  经此一事,褚巍索性吩咐下去,收拾整队,接着出发。

  孟长盈昨日由褚巍带着,今日已然全交给了万俟望。他虽看似大开大合,却细心地连孟长盈的脚都护在怀里,不叫山间晨露沾染分毫。

  众人离开,有人回头,又是一声惊呼。

  昨日入观时已是黄昏时分,道观牌匾上又爬了许多藤蔓苔藓,叫人看不清上面的字。

  清晨万物明亮,一束光正打在牌匾之上,依稀可辩认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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