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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今天也想弄死我_嗷飞飞【完结】(120)

  “不是毫不犹豫。”

  那把剑会刺进他的胸膛,却不是毫不犹豫。

  狠心的,无情的,可又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留恋。

  怎么会有这样坏的人。

  万俟望的心沉沉下坠,还未触地砸落成碎石,又瞬间飞扬,爆开一片毛绒绒的蒲公英伞。

  浑身血液沸腾如风起火烈,燎原般烧空他的理智。

  他只知道,他真的要死在她手里了。

  没叫剑刺死,先叫她欺负死了。

  万俟望按在孟长盈后腰的手掌猛地收紧,将那截窄薄腰身猛地压向自己。

  他低头怀抱着她,埋进她暖热的颈窝,嗅着蹭着,啄吻着,去含那片薄红如月牙的锁骨,在齿痕上湿湿地吻。

  “盈盈……盈盈……”

  他低哑唤着人,手压在她后颈。

  孟长盈仰着头,病容苍白,两颊慢慢浮起薄涂胭脂似的红,轻嘶一声,颤着手指抓住他微卷的黑发,用力扯了下。

  万俟望没抬头,只在她怀里含糊地哼了一声,似是在委屈。

  算了,由他吧。

  孟长盈手指搭在他颈间,揉了揉那只通红的耳朵,耳廓硬挺火热地硌着手掌,冰凉金珠圆滚滚地滑动,绿意时隐时现。

  万俟望猛地低喘,声音压不住地粗粝,块垒紧绷的肩颈肌肉硬得像石头。

  好在他终于肯抬头,用唇一点点磨蹭上来,轻咬一咬她的下唇。

  想用力,可那片唇太薄,抿一抿就要化在口舌间,只好压着想要弄坏些什么的欲望,气息火热却又爱怜地含。弄。

  “若真要杀了我……”

  万俟望抬眼,微张的唇莹红肉。欲,浅瞳赤红湿润,透亮得惊人,用几乎要吃人的目光紧盯着孟长盈的脸,胸膛肌肉起伏着喘息。

  “那就选在这种时候吧,我甘愿死。”

  明明该郑重开口的话,被他说得像句不体面的调情。

  孟长盈低低笑了下,轻巧勾上他的脖子,奖励似的吻上他灼热呼吸的唇。

  “你这么乖,要叫人舍不得了。”

  胡闹了好一会,天色渐晚。这是回临州城前的最后一夜,也是万俟望能留下的最后时刻。

  孟长盈这些天身体不适,多在昏睡,醒着的时间要分给褚巍分给胡狗儿,还要纵着他的胡闹,两人都没好好说些话。

  平日里万俟望就总抱着孟长盈,让她脚都难得落地,黏着靠着人撕不开。

  今日尤甚,话说个没完。用晚饭时,万俟望背对着火堆,不让孟长盈的视线接触到旁人,好叫她只看着他,只跟他说话。

  褚巍本来心头沉重,可看着也不免觉得好笑。

  “你小山似的往这一坐,阿盈连火光都瞧不见了。夜里凉,还是转回来吧。”褚巍调侃着,劝了一句。

  万俟望侧过脸,斜眼睨他,冷哼一声,抱着孟长盈又转了半圈,成了完全背对褚巍、半面对着火堆的姿势。

  他压低声音问:“盈盈,冷不冷?”

  孟长盈摇摇头:“不冷。”

  万俟望把她抱得紧,脚窝在他热腾腾的小腹上,肌理分明,手掌被按在他腰间,温度灼人。再冷也被火炉子似的男人给烤热了。

  “你瞧你那表哥,嘴真碎,只会动嘴皮子,我哪里不比他上心?是不是?”

  万俟望端着一碗苦药,搅动着散热气,边搅边说,语气讥讽。

  孟长盈从他的臂弯里,挑眉看向褚巍,眨了下眼。

  “你上心,你最上心,你的嘴皮子不累吗,歇会吧。”

  褚巍一怔,随即失笑着摇头。往日他都不知道,原来阿盈喜欢这样凶巴巴又闹腾的小子。

  真是难以想象,冷淡漠然的阿盈和锋锐意气的少年人如何看对了眼。

  不过这样也好,把阿盈闹些人气出来,省得年纪轻轻总冷冰冰的。

  林筠左右看了看,偷偷笑了下,靠近些悄声道:“庭山哥,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北朝皇帝竟是这样的性子。”

  “不一样的,”褚巍摇摇头,顿了下,又喟叹一声:“他这是对着阿盈,素日他的战绩你难道没听说过?随太祖打天下的北阳王都曾被他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回西漠。他不是个好对付的。”

  “也是,只有军师压得住他,算是一物降一物了。情之一字,果然玄妙。”

  林筠说到最后,脸上的笑隐去了,莫名显出些落寞来。

  褚巍发觉出点什么,琢磨了下,开口问道:“在烦心什么?可是在担忧前路?”

  林筠慢慢摇头,抬起脸,唇红齿白显得少相:“我不担忧前路,如今这样已很好了。”

  褚巍疑惑:“那怎么闷闷不乐?”

  “我只是……有些羡慕他,”林筠默了默,又笑了下,“庭山哥不会懂的。”

  万俟望一夜都缠着人,又是亲又是抱,从兽园里那两只“福寿”说到十里荷塘冒尖的荷叶,从北朔西漠的战争,说到长信宫里开花的红紫薇。

  他不再劝孟长盈,只是诉说想念。

  第101章 深疤“你不烦人,一点也不。”……

  孟长盈听着,时不时应一声,直到又睡过去。

  万俟望便不说了,只低头看着那张陷在他臂弯里的小脸,火光给她雪白单薄的脸添上一层

  光晕,看似柔弱美丽如藤蔓,却实在是头犟牛,拉也拉不动,打也打不得。

  怎么办呢?

  无可奈何的。

  只能趁着她还在他怀里,多看看她,亲亲她,抱抱她。

  他知道自己不是第一位,永远都不是,可他仍忠诚而热烈地接住她,让疲惫的鸟儿栖息在他身上,这样也很好。

  翌日天蒙蒙亮,在褚巍的静静目送中,万俟望悄然离去,没有惊动孟长盈。

  他终究也没有带走孟长盈。这不是妥协,而是他无法改变她的决定。

  褚巍一行人还未回到临州城,就得了消息,临州军被临州城官兵驱逐攻打,在赵秀贞统领下撤走,退入岐州城。

  如今,是该彻底改名叫褚家军了。

  褚家军日夜派出小队,一为巡逻,二为接应褚巍一行人。

  兵荒马乱后,孟长盈终于又回到了营中。她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在床上一连卧了大半个月,才稍稍有了起色。

  月台背着人抹了好几回泪,任由孟长盈说什么做什么,非要亲自照料她的病。

  五月底,风和日暖。

  孟长盈终于能起身出门走动,身上还穿着厚实绒裘,一张脸在天光下薄而透,似乎能看见薄薄皮肤下的淡青筋络。

  “主子不如再多修养些日子,等天气暖和些再出门。”月台扶着孟长盈伶仃的腕子,额上见汗。

  孟长盈不语,只抬目看了眼天,暖阳刺得她眯了眯眼。

  星展手里把玩着短剑,上下翻飞,嘻嘻一笑道:“再暖和就到六七月了,那时候月台肯定又说日头太晒,何必出门。”

  月台横了星展一眼,看孟长盈不搭腔,只能叹气:“主子这是要去哪里?”

  孟长盈抿了下唇,终于答了她的话。

  “去田娘坟前。”

  月台闻声一愣,没了声响。

  原本还嬉皮笑脸的星展也瞬间恍神,手里飞旋的短剑一滞,好险才接住,差点落地。

  田娘的事距今快有三个月了。

  最开始的悲痛像一道深深的疤,行走坐卧,吃饭做事,时时都会想起她,想起身边原该还有个同伴在,谁都难以适应。

  可时间是良医神药,神不知鬼不觉地慢慢填上那道深疤,悲痛被琐碎的日常生活慢慢淡化。

  渐渐地,那回忆像是和人隔了一层朦胧的纱。只要不掀开,就记不太清那时的痛苦,仍能安稳平静地生活。

  可孟长盈一开口,所有被薄纱掩住的过往情绪又涌上来。

  星展眼圈一红,攥着短剑不说话了。月台默然,扶着孟长盈的手更用力了些。

  “我还没去看看她,总该去看看她。”孟长盈慢慢地说。

  月台低低地“嗯”了一声,没再说拦她的话。

  等到了田娘坟前,已有两人一站一坐,在逆光中背影成双,却还显出孤寂来。

  坐着的那人面朝着她们,圆圆小脸肃着,手里捏着个纸包。

  站着的那人背对她们,听见动静转身回头望,对上孟长盈那双清润的眼睛。

  “你来了。”赵秀贞道。

  “嗯,我来了。”

  孟长盈站在田娘墓前,墓碑新而干净,前面燃着火,摆了糕点和果子。孟长盈认出来,那糕点是枣泥乳糕,旁边还有两块芝麻糖,不太工整,做得有些粗糙。

  月台扶着孟长盈,星展挤着万喜坐下去,从她手里摸了块芝麻糖塞进嘴里,啃得脆香,啃完她小脸都挤到一块。

  “万喜,不是我说你,你这芝麻糖可真难吃。”

  “我没有田娘手艺好。”

  万喜点头,也拿了一块放进嘴里,来回地嚼。没有田娘做得香脆,也没有田娘做得甘甜,她在心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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