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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鹤持斧来_莫问名【完结】(78)

  秦观妙。变了一个样子的秦观妙。

  “淮王不让妾身见你,说之前行动莽撞,对吕大夫多有得罪~而且你那小郎君也容不得我活着,不如不见~”她拨开帽裙,双目多情地望着吕鹤迟,“我就说呀~让康医官问问嘛,说不定她就愿意见我呢~”

  “音绝娘子果然还活着。”吕鹤迟说道,“真难杀。”

  她有些好奇秦观妙见自己的目的。她们之间无冤无仇,唯一交恶的原因就是秦观妙威胁到吕遂愿的性命,吕鹤迟才决意杀她。

  当初并不是心存善良选了不致命的毒药,而是身上只余那种毒药可以用。

  秦观妙愉悦地笑起来:“我可真是太喜欢你这小大夫了~你若是个男子,我定心仪于你~”她摘下帷帽,贴近牢门,“放心吧,如今你我皆为淮王麾下,妾身不必与你们姐妹为敌啦~”

  她皱眉向吕鹤迟恳求:“你可别让那小郎君来杀我呀~”

  吕鹤迟笑一笑,摊开手:“你看我如今还能吗?”

  秦观妙渐渐敛去笑容:“吕鹤迟,这世上能入我眼的人不多,”她蹲下去平视吕鹤迟,眼中带着几分不甘:“你若是真要为一个男人去死,那我可真是瞧不起你了。”

  “我很惜命,男人女人都不会让我舍得为之去死。”

  “你最好如此!你若随随便便死了,反倒衬得我这厮杀半生的人好似废物!”那双美目里几乎要冒出火来,瞪着吕鹤迟。

  “你来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不然呢?”

  秦观妙得到尚算满意的回答,重新戴上帷帽,站起来整理好衣裙:“妾身这就走啦~吕大夫好好记着说过的话,若哪一天不想活了,我来杀你~”

  “秦姑娘要去何处?”

  刚转身的秦观妙没有回头,只是模棱两可地说:“也去‘牢狱’,真正的牢狱。”她仰头看看细小的窗,“这世间对你我来说,何处不是牢狱?”

  京周府于五日后判了“闻仙羽”:脱籍逃亡本应加判,依律当充为官奴婢,念其见义救人,且协安江府衙破水寨有功,准其以功折罪。令其侍奉闻乾案苦主崔氏。

  卫王回京城,得以让判词里多加了两句。

  “我想见总司使,左司使可否通报一声?”重新回到崔府后,吕鹤迟问,左符冷着脸点点头。

  不多时,她被带进药庐,崔玉节正坐在树下小榻上喝茶。外伤好了许多,只有肩胛处扔包着裹布,披一件薄外衫。已近五月,阳光和煦,这段时日是京周府难得舒爽的天气,再往后就要热了。

  崔玉节看着她,没什么表情,只是端着茶盏问:“何事?”

  “安江霜华洲花神祭庙里的石刻,是风凝月露的药方。”吕鹤迟开门见山,她知道他一定会在意这个。

  不止崔玉节,连左符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之前未曾敢说,如今虽然有些草药已是难寻,但若有心还是配得出来。趁着无其他人知晓,还请小郎君辛苦些,毁了它吧。”

  崔玉节放下茶盏。

  “左符,你亲自去办,越快越好。”

  “是。”左符立刻出药庐,点上几个人同自己去安江。

  他一走,药庐院中又陷入寂静。

  崔玉节想斟茶,发现刚才也没喝,还是满的,只好又端起来:“你只想说这个?”

  “嗯。还想看看你。”

  “那你看过了。”

  吕鹤迟揖了一礼,转身出了药庐。她仍是要住照心院,只是不得出院门。

  崔玉节把茶盏捏碎了。侍从赶快给他净手,所幸碎片割得不深,只是破了口子。他忽然抬起手,站起来就冲向照心院。

  “总司使……您的手还……!”

  “别跟来!”

  吕鹤迟还没回房,正扶着照心院里的银杏,微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从身后一把揽过她的腰掠向厅中,听见她被吓得惊叫。

  喝退女使,崔玉节把吕鹤迟按在门上:“你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吕鹤迟!一点都没有吗?”

  她仍有些惊魂未定,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知作何反应。

  “这一路走来,你我之间算是什么?!你是不是想着一旦救了我,就算恩怨两清,从此互不相欠?!”

  崔玉节握着她的脖颈,那么细,他只要轻轻一捏,就能捏断它。

  “我告诉你,没有那么容易!恩怨从现在才开始算!我怨恨你,我也会让你怨恨我……!咱们谁都别想算清楚!”

  吕鹤迟没有回答,仿佛不愿给他任何回答。

  崔玉节怒极而笑:“好,好,你就这么凉薄下去,那我也如你所愿!”

  他一摔门走了。

  吕鹤迟怔怔地,抬手捂住耳朵又放开,“啊”几声,重复几次,终于确认了一件事。

  她听不见了。

  第65章

  进院时一阵眩晕,耳朵里突然长鸣,然后嗡嗡作响。吕鹤迟觉得是气血亏了太多,应当不是什么大事,便扶着树干定定神,想等眩晕过去。没想到崔玉节冲了进来,叽里呱啦向她喊了一通。耳朵里像被蜡封住了,她只能看到他的嘴巴一开一合,直到崔玉节摔门而去,她感受到震动,才发现是丁点儿声音都听不到了。如果她猜得没错,这正如康寿所担忧的,短期内受药太多所引发。是短暂失聪,还是永久耳聋,是只有耳聋,还是从耳朵先开始?一切都未可知。现下最紧要的,是得找个由头诓骗那小郎君。一日两日还好说,日子长了可怎么办?虽听不见他刚才说了什么,但也知道他在气头上,若是明日就喊她去药庐,当面说上一句话就要露馅。刚回府就听不见,便会猜测是在狱中发生了何事,直卫司略施展些手段定能查得一清二楚。怎么办,怎么办。晚上康寿照常来给崔玉节行针,见他来,开口便是指责:“她清减了许多,气色也不好。我听了你与穆守安的话才没让左符去探望,你不是亲自送的饭食吗?她怎么虚弱了那么多?”还不都是为了你吗?十五日不见天日,七日内用了三次风凝月露,又被取血九合,人怎么能好得了。然而康寿只能说:“就算吃得山珍海味,那也是牢狱,谁会在牢里待得舒服?”他听见崔玉节在那儿磨牙。不知是想吃了那不存在的“货郎”,还是京周府狱,亦或是眼前的自己。“既然人回来了,你就让她好生歇息一段时日。纵然你有万般埋怨,等她好些了再算账也不迟。”把针包打开,康寿又说,“稍后我去看看吕姑娘,给她开些补气血的药和膳食。”崔玉节这才眉头舒展些。看他拿出那小小罐子,随口问:“这是什么药,以前未曾见你用过。”“好不容易得来的,能暂且帮你护住心脉。”怪不得这几日心口的脉络淡了些许,气息在体内运行也逐渐舒展。他问得随意,康寿答得也随意,崔玉节便不疑有他。针灸行到后半,身体觉得放松许多,又沉沉睡过去。“仔细看顾着总司使,我去照心院看看。”康寿收了针,对侍从说道…

  进院时一阵眩晕,耳朵里突然长鸣,然后嗡嗡作响。

  吕鹤迟觉得是气血亏了太多,应当不是什么大事,便扶着树干定定神,想等眩晕过去。没想到崔玉节冲了进来,叽里呱啦向她喊了一通。

  耳朵里像被蜡封住了,她只能看到他的嘴巴一开一合,直到崔玉节摔门而去,她感受到震动,才发现是丁点儿声音都听不到了。

  如果她猜得没错,这正如康寿所担忧的,短期内受药太多所引发。

  是短暂失聪,还是永久耳聋,是只有耳聋,还是从耳朵先开始?一切都未可知。

  现下最紧要的,是得找个由头诓骗那小郎君。一日两日还好说,日子长了可怎么办?虽听不见他刚才说了什么,但也知道他在气头上,若是明日就喊她去药庐,当面说上一句话就要露馅。

  刚回府就听不见,便会猜测是在狱中发生了何事,直卫司略施展些手段定能查得一清二楚。

  怎么办,怎么办。

  晚上康寿照常来给崔玉节行针,见他来,开口便是指责:“她清减了许多,气色也不好。我听了你与穆守安的话才没让左符去探望,你不是亲自送的饭食吗?她怎么虚弱了那么多?”

  还不都是为了你吗?十五日不见天日,七日内用了三次风凝月露,又被取血九合,人怎么能好得了。

  然而康寿只能说:“就算吃得山珍海味,那也是牢狱,谁会在牢里待得舒服?”

  他听见崔玉节在那儿磨牙。不知是想吃了那不存在的“货郎”,还是京周府狱,亦或是眼前的自己。

  “既然人回来了,你就让她好生歇息一段时日。纵然你有万般埋怨,等她好些了再算账也不迟。”把针包打开,康寿又说,“稍后我去看看吕姑娘,给她开些补气血的药和膳食。”

  崔玉节这才眉头舒展些。

  看他拿出那小小罐子,随口问:“这是什么药,以前未曾见你用过。”

  “好不容易得来的,能暂且帮你护住心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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