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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清冷帝王缠上后[双重生]_眠微【完结】(99)

  恰在此时,程良全掀帘而出,看清容棠时面色顿时一变,随即上前笑问道:“贵妃娘娘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容棠回神,指着那边道:“方才走过去的是何人?”

  程良全一愣,笑容不变,回道:“娘娘说的应当是宫中画院的画工吧?先前秋狝时,陛下特命他们随侍作画,今日恰好前来复命。”

  作画?容棠一愣,却有些半信半疑。

  虽然方才只是匆匆一瞥便擦肩而过,可她看得真切,那人正是她自幼便相熟的旧友——虞怀平。

  他怎会出现在宫中,还是以画工的身份?虞怀平确实极擅丹青,可他素来不慕荣华名利,一心只想四处行走,编纂药典,悬壶济世,又怎会进宫?

  她伫立原地,久久不能平静。程良全见状,便小心道:“娘娘,陛下请您进去。”

  容棠恍恍惚惚地进了殿,却见萧凛今日并未躺在床榻上,而是披了件外袍,正站在窗边欣赏着书案上的一幅画作。

  “陛下,您当心着凉。”她快步走过去,在他身边站定,去握他的手。

  萧凛笑了笑:“不碍事。”

  他目光淡淡扫过眼前的画,不经意问道:“方才听你在外头耽搁了许久,怎么了?”

  容棠顿了顿道:“臣妾方才看见有生人出入福宁殿,便问了程公公一句那是何人。他说那是陛下近日赏识的画工。”

  萧凛颔首,示意她低头:“此画便是方才那画工奉上的,你瞧瞧如何?”

  容棠这才注意到眼前的画,便凝神看去,发觉这画的是萧凛与众人一道骑马射猎的情景。山林茂盛,骏马疾驰,箭矢如雨,一笔一画都极其细致,把每个人的神态都描绘得极其生动。

  她凝眸,看向画中那骑着高头大马的天子。他眉眼舒展,但面容略显严肃,并未带笑。他抬手弯弓搭箭,正对准不远处的野兽,蓄势待发。

  这样的笔触和构图,容棠可以确信,正是出自虞怀平之手。那么,方才那人真的是他,他真的成了宫中画师?

  可她心底却依旧疑窦丛生。虞怀平怎会甘愿放下未竟之事,投身宫廷做起画师?明明她入宫前,他还踌躇满志地随师父前往了边地,只为了寻访药材,编纂医书,为何数月不见,他便陡然换了志向?

  难道,虞怀平在边地时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如此性情大变?

  容棠想着,不由得皱起了眉。萧凛看着她,道:“怎么?对这幅画不满意?”

  她连忙摇头,说道:“臣妾觉得这画作笔触细腻,很是传神。不知陛下......从何处发现了这位画师?”

  萧凛道:“前些日子,画院新进了一批画工,不少都是来自民间。朕便命他们自行考核,择出极其优异者随侍秋狝,为朕作画,朕也正好考校一下他们

  的本事。待中秋家宴前,朕打算让画工为朕和你作画。”

  容棠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当下仔细看着他的面色,说道:“陛下今日的气色好些了,那些药还在吃着吗?”

  萧凛掩唇轻咳了一声道:“按照奉御的方子,还需要吃上几服。”

  容棠握了握他的手,发觉掌心温热,这才稍稍放心,后知后觉忆起自己今日乃是违背了他的话,贸然前来见驾的。她仰头看着萧凛,轻声道:“陛下不怪臣妾擅自前来吗?明明您先前才嘱咐了,让臣妾好好待在长乐宫。”

  萧凛低眸看她,微微笑了笑:“朕知道你也是关心则乱,又怎会怪罪?”

  他停了停,这才语气平静地问道:“朕看你行色匆匆,鬓发也有些散乱,是做了什么噩梦,才会如此急切地来见朕吗?”

  容棠没想到他会猜得这样清楚,不由得怔了怔,道:“陛下如何得知的?”

  萧凛牵着她的手在一旁的长榻上坐下,这才道:“朕只是忽然发觉,自你入宫以来,屡屡做噩梦,每一个梦都是与朕有关。从前你说,你梦见朕不要你、冷落了你,那么如今呢?”

  他没有错过容棠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愕和慌乱:“这么久过去了,你又梦见了什么?”

  容棠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当日她说自己梦见不被他喜欢,不过是搪塞之语。可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彼时的她还可以用“入宫不久”这样的话来遮掩,可后来的她与萧凛经历了那么多,彼此交心、亲密,她若再说自己做了那样的梦,岂不是说明自己始终心底不安,白白辜负了萧凛的偏爱?帝王施宠,她却患得患失,萧凛会如何想?

  可是,她又怎能把真实的梦向他诉说呢?

  萧凛的目光并不严峻,却透出一股无声的威压,她觉得在他的注视下,心中的一切想法都无所遁形。

  几乎在瞬息之间,容棠便已认清了内心。她不想欺骗他,亦不想用那种理由欺骗他。又或者说,她愿意试着向他敞开心扉,因为她隐约觉得,他会耐心倾听。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不知过了多久,萧凛听见眼前人轻声开口:“臣妾梦见,有人要伤害陛下的身体,对陛下不利。但那个人是何人,臣妾并不清楚。臣妾的梦确实有些无缘无故,或许只是出于对陛下的关怀和担忧。但臣妾不愿欺瞒陛下,只好如实道出。若陛下觉得臣妾是妄言,是无中生有,那么臣妾甘愿受罚。”

  容棠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没有听见萧凛的声音,心不禁沉了沉,便想屈膝下去请罪。然而她身子微微一动,便陡然觉得一双有力的手臂圈了过来,把她牢牢揽住。

  他双手箍住她的肩膀,迫使她抬头直视着他。

  她撞入一双深邃的眸子中,一时间险些忘记了呼吸,耳边听见萧凛缓缓开口:“告诉朕,你的梦中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其他事情?”

  他的语气透着几分不同寻常的波动,容棠抿了抿唇,摇了摇头。

  萧凛凝视她许久,最终沉沉闭上眼吐出一口气,掩去眼底的急切。方才他许是傻了,竟有那么一瞬怀疑,她是否也会有前世的那些记忆。

  如今看来,并无这种可能。可她又为何会梦见那些事情呢?

  可先前,他隐约听见她如呓语般呢喃,让他不要相信萧磐。她久居宫中,怎会说出这种话?

  眼下并不是探究此事的时候。萧凛平复了一下呼吸,抬手轻轻搂住她,说道:“不要怕。万事有朕在,朕会小心谨慎,不会给那些人可乘之机的。”

  他没有追问她这些梦的由头,容棠稍稍松了口气,便如他所言低低“嗯”了一声。

  却没察觉到,萧凛眼中那愈发深浓的疑色。

  *

  中秋阖宫家宴亦是循例而办,并没有什么新鲜的。不过宫宴第二日,容棠得了萧凛的口谕,动身前往了宫中画院。

  萧凛先前曾说过,要让宫中画师为他们二人画像,这也是宫中惯例。历来帝王都要命宫中画工为自己及后宫较为得宠的妃嫔绘制肖像,再编纂成画卷。一般而言,帝后二人的画像会由众画工之首者负责绘制,其余妃嫔的则由寻常画工绘制。

  容棠去的路上,忍不住又想起那日与虞怀平的匆匆一面。她心中有许多疑问想要亲口问一问他,可身在宫中,许多话却无法宣之于口。况且,还不知萧凛是否知晓她与虞家的渊源。

  她怀揣着心事来到了宫中画院。此处远离各宫,颇为僻静,很适合作画,而不会被打扰。画院的人事先得了御前的通传,早已恭恭敬敬拜倒了满地,恭迎陛下和贵妃驾临。

  宫中画师为帝后作画之处名叫星霜阁。此处宽敞阔朗,光线适宜。负责作画的画工早已恭谨侍立在此,见帝妃二人相偕迈步而入,立刻俯身行礼,嗓音沉稳:“臣见过陛下,见过贵妃娘娘。”

  那熟悉的声音甫一入耳,容棠禁不住恍惚了一瞬。从前,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能在宫中见到虞怀平。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她刚刚重生的时候。彼时的容棠以为,这一世她能够好好地与昔日挚友团聚。然而天不遂人愿,她注定只能怀抱着遗憾入宫,也深知恐怕再无机会能见他们了。

  容棠的目光慢慢落在青年身上。他眉眼低垂,神态十分恭敬谦卑,任她怎么想也不明白,虞怀平为何会走上这条路。

  她望着他,好似有千言万语想要问出口,却只能极力克制。

  容棠正心神不宁时,耳边听见萧凛淡声吩咐他免礼,这才勉强收敛心神。

  殿内当中早已设好了两处坐席,萧凛在左首坐下后,容棠却有些迟疑。

  按说,画工应当先为他单独作画,然后才是自己。既如此,她应当在一旁略候才是。然而萧凛却抬眼看了过来,道:“为何还站在那里发呆?还不坐到朕身边来。”

  容棠问道:“画师不是要先为陛下一人作画吗?”她说话时,忍不住看了一旁的虞怀平一眼,见他纹丝不动,只垂首肃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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