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欲走,却被她扯住了衣袖。
谢瑜身形一顿,回头看她:“殿下?”
“谢瑜……”萧玉柔嘟囔了一句。
“什么?”
萧玉柔含糊不清地说了些什么,谢瑜依旧没听清,俯身侧耳:“殿下说什么?”
“我害怕。”萧玉柔垂眸,像是不愿承认似的咬咬唇。
谢瑜锋利的眉眼在月光下显得柔和了几分,并未说话。
萧玉柔默了一阵,叹了口气,松开了谢瑜的衣袖:“罢了,你回去罢,我叫莺儿……”
萧玉柔此刻才惊觉,她今日下午醒来之后就在慕容暲的床榻旁,在那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莺儿,心中登时紧张起来,只怪自己没心没肺,竟然将她给忘了!
谢瑜读懂了她的神情,安慰道:“今日她被人迷晕,墨松在柴房找到了她,算躲过一劫。吾已经安排他们送她回来,她现在应当在耳房歇息,可要叫她来?”
萧玉柔想了想,摇摇头,眼看这个时辰,还是让她好好歇息一晚。
“嗯嗯。”
萧玉柔有些不舍地松下谢瑜的衣袖,转过身将被子裹紧:“我睡了。”
她心中有些懊恼,谢瑜这样古板的人,她在想什么呢?授受不亲……想来他脑子里就只有那一套。
萧玉柔自顾自想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布料摩擦的细碎声响。
“讨人厌,本宫才不怕!”萧玉柔自言自语道,“不陪就不陪,本宫不稀罕。”
“气死我了,本宫一定让他好看!”
“臣知道了。”
萧玉柔吓了一跳,忙转身去看,只见谢瑜坐在床边的一把圈椅上,月光笼罩着一层光晕,轻柔地盖在他的身上,冷峻得像是游走在夜里的神明,透白的皮肤如冰似雪,正偏头看着她。
“你、你怎么没走?”
“臣以为殿下要臣陪。”
萧玉柔撅撅嘴,心中却窃喜:“噢,谁说要你陪。”
谢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已然看穿她口是心非的小心思:“殿下若想可以让臣离开。”
萧玉柔皱皱鼻子,不再说话,窗外月华如练,透过窗户打在他身上,描摹出他出尘的轮廓,虽说他身居高位,却十分不像浸淫在名利场中之人,更像是个得道成仙的世外高人。可惜,萧玉柔最喜欢的就是将神仙拉下红尘,她看他坐的端稳,心里起了捉弄的心思。
“谢瑜。”她喊道。
“嗯。”
“谢瑜。”
“怎么?”
“谢瑜,我还是害怕。”
“臣一直在殿下身边。”
“谢瑜,你靠近一点好不好?”
他从善如流地将圈椅往萧玉柔身边挪动了一些。
“再近一点。”萧玉柔道。
谢瑜不动:“殿下,已经很近了。”
萧玉柔:“那要不你坐床上来?”
谢瑜默了一阵,终于,黑暗中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起身,坐在床沿,低头对她道:“睡吧。”
“噢。”萧玉柔不说话了,又过了片刻,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戳了戳谢瑜的腰。
谢瑜:“……”
萧玉柔见他没反应,又戳了戳他的腿。
“……”
她见他还没反应,便黑着心,将手伸向了腰间……
感受着在游走在身上可恶的小手,谢瑜忍无可忍,一把将她的手抓住,反身便将她的手箍在头顶,俯身看着萧玉柔,用克制冷淡的声线道:“别闹。”
萧玉柔鼻尖嗅着淡淡的兰花香,看着尽在咫尺的人,不知脑子抽了什么风,扬起下巴,用鼻尖蹭了蹭,晶莹的唇似有若无地贴上了去。
谢瑜一愣,只觉脑内轰然一声惊雷,身体瞬间紧绷,待反应过来时,萧玉柔已然将唇贴了上来,双臂攀上了他的脖子。
吻了片刻,理智回笼,谢瑜伸手,将她的锁骨往下按。
萧玉柔倒回去看着他,眼中透露出孩子般的倔强,像是不满一般,鼓了鼓腮帮子,又贴了上去。
谢瑜到底是个男人,面对如此撩拨不可能再心静如水,他宛若寒霜的眼眸中第一次烧起熊熊□□,半垂的眼睫之下,幽深漆黑的瞳孔倒映着萧玉柔明媚张扬的脸,他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殿下,臣会负责,殿下若是愿意,臣日后不会强求殿下做任何……”
“啰嗦……”萧玉柔脸颊绯红,不满地抓起谢瑜的衣襟,又贴了上来。
突如其来的灼热触感让谢瑜最后一丝理智也消磨殆尽,他低身在萧玉柔脖颈间深吻,原本清冷出尘的修士此刻像一只食用猎物的野兽,屋内的气氛升腾热烈,缠绵含混间只听见萧玉柔在喊他的名字。
谢瑜……
【📢作者有话说】
救命,我在写啥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自己都绷不住了!~
我的好基友已经完结了(存稿),我还没有!!
最后的收尾,胜利的曙光!我来了!!![爱心眼]
第70章
窗外日头正好,暖洋洋地打在萧玉柔身上,屋内炭盆烧得暖和,她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
莺儿早已侯在一旁,见她醒了,一脸忧心:“殿下?”
“嗯?”萧玉柔睡眼惺忪,思绪尚未回笼。
莺儿神色紧张起来,担忧道:“殿下可要服药??”
“服药?”什么药?
莺儿闻言一愣,瞬间红了脸,指了指榻上的污渍。
萧玉柔闻言瞬间尴尬,也红了脸:“其实……也可以不用,他……”
“啊?”莺儿一愣,又看看那痕迹,顿时明白过来,还是忧道:“殿下,这样……不保险。”
萧玉柔见她如此,也不做坚持,点点头,莺儿便将早已备好的药拿了过来,看着萧玉柔和水服下,顿时心疼起来:“殿下也真是,自己个儿的身子,还是自己个爱惜,男人倒是逍遥自在,可若是……那就苦了公主了。”
萧玉柔垂下眼睫:“知道了。”
莺儿见她情绪低落,也不好多嘴,便提起了另一事:“殿下,林大姑娘为救谢世子中了刀伤,谢国公府上知道之后,今日一早国公夫人就带着谢世子亲自上门去林家看林大小姐了,说是登门道谢。”
萧玉柔若有所思道,“想来婚期应该要推迟一阵了罢……”
“正是呢,”莺儿道,“方才谢国公府的小斯来送口信,说婚期恐要等新娘子养好身子再继续,原先的日子不作数了,婚期另行商议。不过,想不到国公夫人并不介意林采珠一事,当真是开明……若是别家的高门主母,见新妇的妹子这般行径,哪怕是救命之恩,只怕也要敬而远之了……”
萧玉柔摇摇头,评价道:“一竿子打死一船人,未免有失公允。”
莺儿跟着点头,见她眉间始终似有愁容,便故作轻松,笑道:“对了!殿下,奴婢记得您之前不是想去醉花楼尝新出的八宝葫芦鸭?醉仙楼里新入驻了个在江南极出名的戏班子,有几出戏甚好,每场都人山人海的,待您伤好之后,咱们包个大包厢去看,可好?”
萧玉柔昨夜一时冲动,行事便张扬了些,她对谢瑜有情,清醒时不见他人影难免落寞,她看着莺儿期待的目光,心知她这是在宽慰自己,动容之余,不免有了几分释然——天底下吃的玩的如山如海,何必将心思系在男女小事上?她本就是个从不过分为难自己的人,思及此处,终于露出一个轻松的笑来:“好。”
·
萧玉柔心中所想的“男女小事”的男人此刻忙得不可开交。
公主遇刺一事宛若插上了翅膀,才第二日就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朝堂之上议论纷纷,兖国公则称病在家,派人传话推脱官身,说自己家门不幸,教孙无方,至于林采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朝堂争议一片,群臣激愤,太皇太后听闻谢瑜已将祸首压入私牢,屈尊亲临,要谢瑜将林采珠慕容暲等人严惩不贷,群臣一听,又惊起一片波澜,唯恐影响两国局势,从大是大非吵到家长里短,直让人听得头皮发麻。
谢瑜安抚朝臣,准了兖国公的辞呈,派人同北疆交涉,且几次三番承诺太皇太后定会还公主一个公道,方才安静下来。
待到朝中事务落定,谢瑜便只身到了私牢之中。
墨松见谢瑜来了,起身相迎:“大人。”
谢瑜颔首,看着牢中形容狼狈、浑身是血的林采珠,淡淡道:“可招了?”
墨松点点头道:“一开始嘴硬,不过得知兖国公府将她弃了之后就什么都说了,大人,这是供词,这林氏就是借着为兖国公办事的名义报私仇,并没有其他意思。”
谢瑜接过看了一会,点点头:“按律问斩。”
“是!”
谢瑜交代了几句便去了另一间牢房。
慕容暲正百无聊赖地倚靠在栏杆边,最里叼着根稻草,见谢瑜来了,将口中稻草吐了,呸地一声,别有用心。
慕容暲抱臂淡然开口:“真是贵客,可是要放本王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