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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九次,暴君总想囚我_宋居泽【完结】(111)

  没有惊慌,没有愤怒,甚至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只是平静地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摆,然后,在苏燕骤然凝固的笑容、以及周围人惊愕的抽气声中,迈开了步子。

  她步履平稳,不疾不徐,径直穿过人群自动分开的通道,走向那处权力的中心。

  在距离御前五步远的地方停下,规规矩矩地敛衽行礼,姿态优雅如兰,声音清越如玉磬,打断了那边的汇报:“陛下。”

  周凌的目光从官员身上移开,落在她身上:“何事?”他的声音不高,让整个大堂愈发安静。

  芳如直起身,并未看向苏燕,只是微微侧首,用清晰而平稳的声线说道:“苏捕头似有紧要之事,需即刻向陛下禀报。”

  她将“球”,精准地、毫不犹豫地踢了回去,也将自己推到了悬崖边。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周凌那极具压迫感的视线,瞬间聚焦到了还愣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诊断单的苏燕身上。

  苏燕的脸瞬间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她完全没料到芳如会如此反将一军。她捏着那张仿佛瞬间变得滚烫的纸,脚步僵直地走上前,在周凌冰冷的注视下,头皮发麻,语无伦次:“回、回陛下……是……是关于芳如她……她身怀有孕,恐不宜过度操劳……属下……属下是担心她身体,想……想替她分担……”她终究没敢直接指控“欺君”。

  周凌的目光倏地沉了下去,如同结了冰的湖面。

  他先是在苏燕那慌乱无措的脸上停留一瞬,又扫过她手中那张单据,最后,那锐利如鹰隼的视线,牢牢锁定了身旁垂眸静立的芳如。

  “你有孕在身?”他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在玉盘上,带着沁骨的寒意。

  这简单的五个字,勾连着醉仙楼和公主府两次她清晰的否认,此刻重若千钧。

  芳如抬起头,毫无畏惧地迎上他深不见底的目光。

  她没有闪躲,没有羞愧,红唇轻启,吐出一个清晰而肯定的字:

  “是。”

  这一声“是”,如同最锋利的匕首,不仅刺破了苏燕的威胁,更狠狠刺向了御座之上的男人。

  她承认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推翻了之前所有的否认!

  苏燕目瞪口呆,周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芳如清晰地看到,周凌那双向来古井无波的眸子里,骤然翻涌起剧烈的波澜,先是震惊,再是不敢置信,随即化为被冒犯、被欺瞒的浓重不悦。那情绪如此强烈,几乎要冲破他惯常的冷静自持。

  醉仙楼里她故作镇定的否认,公主府夜宴她带着疏离的辩解,此刻都成了最尖锐的讽刺。

  他的下颌线条绷得死紧,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离得近的官员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而这,正是芳如想要的效果。她心里甚至升起一丝近乎残忍的快意,看吧,这就是你另眼相看的女子,不过是个早已失贞、怀着他姓骨肉的“残花败柳”。

  你该厌恶了,该放手了。

  周凌死死盯着她,目光像要在她脸上烧出两个洞。

  他的胸膛几不可察地起伏了一下,最终,那翻腾的怒火似乎被强行压下,转向了抖如筛糠的苏燕,声音冷得能冻结血液:“朕亲自交代的差事,何时需要你来妄加置喙、代为安排?”话语像鞭子般抽在苏燕身上,“捕快之责在缉凶查案、明正典刑,而非搬弄口舌、窥探同僚私隐!如此行径,与市井长舌妇何异?退下!”

  苏燕被这劈头盖脸的训斥砸得魂飞魄散,脸上血色尽失,再也顾不得其他,慌忙将那张惹祸的诊断单胡乱塞回袖中,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退出了白虎节堂,背影狼狈不堪。

  处理完苏燕,周凌的目光才重新落回芳如身上。

  那眼神比之前更深邃,也更让人胆寒,方才外露的怒意已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平静,像结了冰的深潭,一眼望不见底。

  他没有追问孩子的父亲是谁,没有质问她先前为何隐瞒,甚至连“身孕”二字都没再提及。

  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像无形的枷锁,瞬间扣住了她的灵魂。里面藏着被欺骗的震怒,藏着对她此刻“坦然”承认的审视,更藏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笃定,仿佛在说“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

  “做好你分内之事。”最终,他只吐出这六个字,声音低沉得像埋在云层里的雷,听不出半分情绪,却比任何疾言厉色都更让人窒息。

  话音落,他便收回目光,转身继续听取官员汇报,仿佛刚才那场石破天惊的风波从未发生,她的存在也只是空气般寻常。

  芳如僵在原地,能清晰感受到那道目光离去后,仍留在身上的烙印般的压力。她强压着心神,看似平静地转身,步态依旧从容地走回自己的案前——只有她自己知道,袖中的指尖早已冰凉,后背也被冷汗浸透,贴在衣料上泛着寒意。

  她赢了苏燕,却也用最惨烈的方式,把“欺君”的把柄亲手送到了周凌面前,满心以为能换来他的厌弃。

  可周凌最后那一眼,却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所有侥幸,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结束。

  那眼神分明在无声地宣告:沈芳如,你的欺瞒,你的算计,我都一一记下了。

  眼下的风浪未平,待日后尘埃落定,我们之间的账,慢慢清算。

  第73章 他的孩子 他就这样……走了?

  必须更快!

  她压下心头翻涌的不安, 将所有精力重新投入到堆积如山的笔录中。

  她仔细翻阅着王山的供词,字字斟酌,希望能找到关于黄江下落的蛛丝马迹。

  然而, 王山口风甚紧, 或者说, 他知道的有限, 供出的几个地点要么早已被废弃,要么就是无足轻重的联络点, 并无黄江的踪影。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芳如的心也一点点沉下去。

  难道真要坐以待毙?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时,一份关于另一个被捕小喽啰的简短笔录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喽啰级别很低, 所知不多,但在提及黄江行为轨迹时,无意间带出了一句话:“……香主他……偶尔会去城南‘暗香阁’ 找那个叫盈袖的姐儿, 那地方偏, 巷子七拐八绕的……”

  暗香阁!盈袖!

  芳如的心脏猛地一跳。

  城南那片区域鱼龙混杂, 巷道错综复杂,确实是藏身的绝佳地点!

  虽然不能确定黄江此刻一定在那里,但这已是目前唯一、也是最有可能的线索!

  不能再等了。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在袖中用力掐了掐掌心,借着一丝痛感让眼眶微微泛红, 脸上适时地露出几分难以支撑的疲惫与虚弱。

  她步履略显蹒跚地走向正在焦头烂额核对卷宗的刑部郎中郑禹。

  “郑大人,”她声音微哑, 带着一丝气力不济的颤抖,“下官……突感身体极度不适,腹中绞痛,头晕目眩, 恐是旧疾复发,难以继续支撑。恳请大人准允下官先行告退,回府延医用药,稍作歇息。”

  郑禹从堆积如山的文牍中抬起头,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不耐与烦躁。

  他上下打量了芳如一眼,见她脸色苍白,这苍白半是真紧张半是刻意营造,唇色也失了血色,确实是一副病弱的模样。

  若是平常,他定会训斥几句“娇气”、“不堪大用”,毕竟眼下正是人手紧缺、案情如火之时。

  “胡闹!” 郑禹果然沉下脸,语气严厉,“眼下是什么时辰?何等关头?白虎节堂内谁不是披星戴月!一点小病小痛就要告假,成何体统!回去坐着!”

  芳如心头一紧,知道不会如此顺利。

  她垂下眼睫,掩住眸中的焦急,声音更低,却带着一种无奈的坚持:“大人明鉴,实在是……身不由己。并非下官畏难偷懒,只怕……只怕勉强留在此地,若支撑不住晕厥过去,反而误了大事,添了乱子。”

  她的话语中,刻意模糊地指向了那不便明言的“身孕”。

  郑禹闻言,脸色更加难看。

  他自然想到了芳如方才当众承认有孕之事,也想到了陛下对此事那讳莫如深却又明显“特殊关照”的态度。

  他心中权衡利弊,若强行留下她,万一真在这节堂上出了什么差池,陛下那边……他偷偷抬眼,飞快地瞥了一眼御座方向。周凌虽看似在专注听取汇报,但那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和偶尔扫过这边的余光,都让郑禹如坐针毡。

  留下她,可能只是多一个不算顶用的帮手,但若她出事,自己恐怕难辞其咎,更要直面陛下的雷霆之怒。

  放她走,不过是少一个人手,却可免去这潜在的大麻烦。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在官场沉浮多年的郑禹瞬间便掂量清楚了。

  他脸上的怒意像潮水般退去,转而化作一种混合着无奈、厌烦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的复杂表情。

  他重重叹了口气,像是极其不情愿地挥了挥手,语气也缓和了些,却带着明显的敲打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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