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似乎终于满意了,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哑的、近乎愉悦的轻笑,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残忍。
然而,这声屈辱的称呼,并没有让他就此放过她,反而像是打开了某种禁忌的开关,点燃了他眼底更深沉的暗火。
黑暗中,他沉重的、带着欲望的呼吸与她压抑的、破碎的呜咽交织在一起。
他附在她耳边,用低沉而沙哑的嗓音,说着不堪入耳的、直白下流的荤话,每一个字句都像带着倒刺的鞭子,刻意地、缓慢地凌迟着她所剩无几的尊严和羞耻心,将她拖入更深的绝望与情欲的游涡。
“接着喊‘阿爸’”
“继续喊……”
“……不是清高吗?嗯?现在还不是在……”
“……嫌弃我老?现在知道谁才能让你……”
芳如紧咬着牙关,灵魂却仿佛抽离了出去,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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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被他逼急了,也会用破碎的声音反唇相讥:“混蛋……禽兽……”
她的骂声虚弱无力,反而更激起了阿七某种阴暗的征服欲。
这一夜,对于芳如而言,漫长如同炼狱。
次日,芳如几乎是被阿七半抱着塞进一辆简陋的马车里的。
她浑身酸痛不堪,像是被拆散了重组,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软软地倒在铺着旧毡子的车厢里,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
(请审核员仔细看看,这一段到底有什么问题?)
马车颠簸着前行,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单调而沉闷。
行至一处较为热闹的路口,速度慢了下来。
车窗外传来路人的交谈声,起初模糊,后渐渐清晰:
“……听说了吗?大汗震怒!”
“是为了阿尔斯楞王子的事?”
“可不是!说是被一个个夏国女子刺杀的!尸体还在王帐里停着呢……”
“大汗已经下令召集各部人马,眼看就要发兵夏国了!这仗,怕是避不开了……”
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
芳如猛地睁大眼睛,浑身的疲惫和疼痛瞬间被巨大的惊恐所取代!
夏国女子刺杀王子?北狄要攻打夏国?这……这分明是栽赃!是要挑起战争的借口!
她瞬间想到了远在夏国的父亲,想到了可能因此而起的生灵涂炭。
强烈的责任感和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必须做点什么!必须查明真相,找到真正的凶手,才能阻止这场战争!
可是,怎么查?唯一可能的线索,也许就在停放阿尔斯楞王子尸体的大帐里!
那里守卫森严,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车帘外,阿七正坐在车辕上,背对着她,沉默地赶着车。
只有他这个身手莫测、胆大妄为的男人,或许有能力潜入那里。
但是……让他去?这无异于让他去闯龙潭虎穴!
他们原本按照这条路走下去,很快就能离开北狄王庭势力范围,前往相对安全的西戎。
现在让他折返回去,潜入守卫最森严的王帐,他怎么可能答应?他凭什么为了夏国,为了她,去冒这样的奇险?
芳如心乱如麻,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她该怎么开口?
就在这时,她忽然想起,刚才阿七离开马车去河边取水时,似乎脸色不太好看,回来时周身的气压更低了几分。
她当时浑浑噩噩没在意,现在仔细回想,莫非是……她隐约好像瞥见那个昨日在集市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帕尔哈王子带着随从从附近经过?
难道阿七看见了,误会了什么?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
马车晃晃悠悠又前行了一段,芳如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用带着虚弱和沙哑的声音朝外面喊道:“阿七……你进来一下。”
外面的阿七动作顿了顿,似乎有些意外。
他勒住马,掀开车帘,带着一身外面的寒气钻了进来。
车厢内顿时显得拥挤起来。
他看着她苍白憔悴却眼神复杂的脸,眉头微蹙,语气算不上好:“什么事?”
芳如垂下眼睫,避开他审视的目光,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低低地,带着一种刻意的、仿佛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疏离:
“我……改变主意了。不去西戎了。”
阿七的眼神骤然一冷。
他盯着她,想起方才瞥见帕尔哈王子身影时心头那股无名火,此刻听到她这句话,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头顶。
他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笑意,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
“哦?不去西戎?那你想去哪儿?回去找那个小白脸王子吗?”
他话音未落,高大的身躯已然逼近,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将她困在车厢的角落。
那眼神幽深,里面翻涌着芳如熟悉的、让她心惊胆战的暗流。
芳如心头一紧,瞬间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这人怎么……怎么总是如此!
一言不合就用这种方式来确认什么、或者说惩罚什么?
她急忙用手抵住他压过来的胸膛,声音因急切而带着颤音:
“不是!你听我说!”
阿七的动作顿住,但眼神依旧锐利地盯着她,仿佛要看穿她是否在说谎。
芳如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语速加快,清晰地说道:“我不是要去找他!我是要去阿尔斯楞王子停放尸体的地方有人陷害我,我必须去查明真相,找到真正的凶手!否则,这黑锅我背定了,还可能引发两国战端!”
她顿了顿,迎上他审视的目光,刻意强调,带着一种划清界限的决绝:“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去查。不必你帮忙,你……你可以继续去西戎,我们就此分道扬镳!”
车厢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阿七眼底的冰冷和怒意,在她说完这番话后,竟奇异地缓缓消散了几分。
他依旧紧盯着她,但那股骇人的压迫感却减弱了。
原来不是要去找那个小白脸,是为了洗刷冤屈,甚至是为了避免战火。
他紧绷的下颌线条柔和和了些许,忽然轻笑一声,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重新在她身边坐下,不再是刚才那种极具侵略性的姿态,但距离依旧很近。
“就凭你?”他语气里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别的,“一个人,手无缚鸡之力,想去北狄王庭重地查案?怕是还没摸到停放尸体的帐篷边,就被乱刀砍成肉泥了。”
芳如抿紧嘴唇,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嘴上不肯服软:“那也不用你管!大不了一死,总好过……”
“总好过什么?”阿七打断她,眼神深邃,“总好过欠我人情?还是总好过……跟我在一起?”
芳如别开脸,不回答。
阿七看着她倔强的侧影,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我带你去。”
芳如愕然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刚才不是还……
阿七迎着她的目光,语气恢复了平日里的那种冷静,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怎么?不信?老子改主意了,不行吗?”
“为什么?”芳如忍不住问。这太反常了,潜入王帐查看王子尸体,这风险比逃亡西戎大了何止十倍!
阿七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痞气的笑:“看你可怜,行不行?再说,我也挺好奇,是哪个龟孙子在背后搞事情,差点连累老子也被盯上。”
这个理由听起来似乎说得通,但芳如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不过,有他帮忙,成功的几率确实大很多。她压下心头的疑虑,追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阿七却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转,从她苍白的唇,到她因紧张而微微颤动的睫毛,最后落进她清澈却带着忧虑的眼底。
那眼神渐渐又染上了一层深意,刚才暂时平息下去的某种热度,似乎再次悄然燃起。
他伸出手,手指轻轻拂过她散落在颊边的一缕发丝,动作带着一种与他平日冷酷截然不同的、令人心慌的缱绻。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沙哑,在这狭小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暧昧:
“急什么?长夜漫漫……此地离王庭很近,晚上出发也来得及。”
芳如的心猛地一跳,瞬间读懂了他眼神里的含义。
刚刚才稍微缓和的气氛,瞬间又变得紧绷而危险。
她下意识地想后退,后背却紧紧抵住了冰凉的车壁。
“你,”她声音发紧,带着显而易见的抗拒,“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个?”
阿七的手指停留在她的下颌,微微用力,迫使她抬起脸面对自己。
他的眼神灼,也许是占有欲作祟,也许只是单纯的情动。
“正是这种时候,”他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声音低沉如蛊惑,“才更需要……定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