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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九次,暴君总想囚我_宋居泽【完结】(152)

  是严德!

  夏国的大将军,那个在她第五世给予她明媒正娶的尊重、安稳与温暖庇护的恩人与夫君!

  芳如的脚步瞬间钉在了原地,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攫住。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紧,又猛地松开,狂跳起来,撞击着胸腔,带来一阵酸涩的闷痛。

  她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极其缓慢地侧过头,目光贪婪地投向那道缝隙。

  缝隙内的空间似乎是一个临时布置的议事处。

  她能看到严德挺拔如松的背影,穿着熟悉的夏国武将常服,正对着上首的北狄大汗微微躬身,言辞恳切,姿态却不失一国大将的风骨。

  仅仅是这个背影,就足以唤醒她心底被封存已久的、关于“家”和“安稳”的所有记忆。

  北狄大汗端坐上首,阴影笼罩着他的面容,只能听到他冷硬如铁的声音传来:“严将军,你不必再多言!证据?本王看到的证据就是王子暴毙,那夏国女子踪迹全无!若非为了确保孤狼马场的战马供应万无一失,本王今日也不会亲临于此!开战之事,已非你我能阻!”

  开战……马场供应……芳如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严德还在为她竭力争取,而战争的车轮却已滚滚向前。

  一种混合着感激、愧疚、无助的复杂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淹没了她的理智。

  她怔怔地望着那个背影,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湿热,连呼吸都变得轻浅,生怕惊扰了帘内之人,又仿佛想将这一刻的支撑牢牢刻印在心里。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纤细的骨骼都感到了压迫性的疼痛。

  阿七不知何时已完全贴近她的身后,温热的胸膛几乎贴上她的背脊。

  很好。他在心底冷笑。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严德越是表现得正直可靠,待会儿的死就越能彻底斩断芳如的念想。

  他早已吩咐过死士头领,在混乱中务必杀掉这位夏国将军。

  现在,只等那恰到好处的时机。

  他低下头,唇几乎抵在她的耳廓上,呼出的气息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打破了她的凝望:

  “怎么?旧梦重温,挪不动步了?看来是我这‘混蛋’耽误你了。要不要我现在就替你掀开这帘子,让你扑进去,好好跟你的故人,诉诉委屈,表表忠心?”

  他话语里的每一个字都淬着尖锐的冰棱,扎得芳如瞬间清醒。

  她猛地意识到,严德身处这龙潭虎穴已是冒险,若因自己一时脆弱而暴露,不仅会害了严德,更会立刻将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几乎是本能地,用力摇头,甚至顺势将身体更紧地靠向身后那具温热而危险的躯体。

  她仰起脸,看向阿七近在咫尺的眼睛,那眼底翻涌着暗沉的怒火。

  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快速说道:

  “不!我不去!你胡说什么......我、我如今心里......只有你。”

  阿七盯着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洞悉一切的嘲弄和几分危险的玩味。

  攥着她手腕的拇指,开始不轻不重地摩挲着她腕间细腻的皮肤,那带着薄茧的触感,激起一阵战栗。

  “哼,”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嗤,声音低沉而沙哑,“沈芳如,你这女人,为了达到目的,真是什么违心的谎话都敢说出口。”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在她强作镇定的脸上流转,最终定格在她微颤的唇上。

  “不过......”他忽然凑得更近,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肌肤,带来一阵麻痒,“你这谎话,我倒听着......颇为受用。”

  话音落下,他没再给她任何回应或挣扎的机会,攥着她的手力道一紧,几乎是半搂半抱地,强势地带着她,快速离开。

  转身的刹那,他最后瞥了一眼帘内严德的背影。再让你多活片刻。

  两人在狭窄的通道里快速穿行,精准地避开了可能有人驻守的岔路。

  周遭的光线忽明忽暗,只有油灯将他们的影子在毡壁上拉扯得变形、摇曳。

  终于,在穿过一道低矮的、挂着破旧皮帘的门洞后,眼前豁然开朗,浓郁的生灵气息与草料发酵的味道混杂着扑面而来,他们抵达了马厩区域。

  与外面通道的压抑不同,马厩内部空间异常高阔,粗大的木柱支撑着顶棚,分隔出数十个宽敞的隔栏。

  骏马的响鼻声、蹄子刨地的嗒嗒声、以及马夫偶尔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背景音。

  不少马夫正在忙碌,添料、刷毛、清理马厩,似乎并未因远处的贵客而完全停下手中的活计。

  阿七迅速扫视全场,目光如同最精准的筛子,过滤着每一个身影。

  他再次压低帽檐,将脸庞隐藏在更深的阴影里,随即拦住一个正抱着一捆新鲜苜蓿走过的年轻马夫。

  “小哥,劳烦问下,”他微微佝偻着背,让声音听起来带着劳碌后的沙哑和一丝讨好,“拖奇大哥在哪儿?他前头吩咐小人这个时辰过来,说草料房那边有个急活儿要帮手。”

  年轻马夫脸上沾着草屑,有些不耐烦地停下,打量了一下阿七和跟在他身后、同样低着头的芳如,大概是看他们穿着马场的粗布短衫,又扛过草料,便没多疑,用下巴朝马厩最深处努了努:“喏,往里走,最角落那个堆干草的地方,他刚才还在那儿捣鼓呢,神神秘秘的。”

  “多谢小哥。”阿七不再多言,道谢的同时,已自然地侧身,再次紧紧握住芳如的手,带着她快步向马厩深处走去。

  越往深处,光线越发昏暗,只有几缕天光从高处的通风口斜射下来,在漂浮的草尘中形成一道道光柱。

  堆积如山的干草垛像一座座金色的小山,几乎触碰到顶棚,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带着点霉味的草尘气息,呼吸间都感觉有些呛人。

  在一个被草垛半包围的、相对隐蔽的角落,他们看到了目标,一个穿着和马夫相似但更显破旧、身形矮壮结实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似乎不是在整理草料,而是用脚小心地将一些散落的草秆踢到某个位置,像是在掩盖什么。

  阿七眼神骤然锐利如刀。

  他极轻地捏了捏芳如的手,示意她留在原地阴影里,自己则如一头锁定猎物的黑豹,脚步轻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借着草垛的掩护迅速靠近。

  在距离那男人仅剩三步之遥时,他猛地加速,身形暴起!

  拖奇似乎察觉到身后的风声,刚想回头,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已经狠狠揪住了他的后衣领,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将他整个人猛地掼压在粗糙的草垛上!干枯的草秆发出哗啦的声响,草屑纷飞。

  拖奇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撞得七荤八素,惊骇欲绝地扭过头,对上了一双隐藏在帽檐阴影下、却依旧冰寒刺骨的眼睛。

  阿七的脸大部分隐藏在暗处,只有紧绷的下颌线和冰冷得如冻土的声音,带着致命的压迫感,一字一句地砸向对方:“说!阿尔斯楞王子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拖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声音因为衣领勒紧而变得尖细扭曲:“好、好汉……饶命!你……你认错人了!我……我就是个负责喂马、搬草料的……什么王子……我这种下等人……怎么……怎么可能知道啊!”

  他的否认仓促而混乱,眼神闪烁,写满了恐惧,但那恐惧深处,似乎还隐藏着一丝别的东西。

  阿七揪着他衣领的手再次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声响,几乎要将这个男人瘦弱的脖颈扼断:“不知道?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开口?”

  就在这紧张对峙、空气仿佛凝固的瞬间!

  “轰!!!”

  一声沉闷如惊雷、却又带着撕裂般尖锐尾音的巨响,猛地从主帐方向轰然传来!

  那声音如此巨大,仿佛就在耳边炸开,整个大地随之剧烈一颤!

  顶棚积年的灰尘和干草屑如同雪花般簌簌落下。

  紧接着,是兵器猛烈交击的刺耳锐响、战马受惊后凄厉的长嘶、以及人群爆发出的惊恐尖叫、怒吼和杂乱的奔跑声!

  混乱的声浪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整个马场。

  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变故让一直紧张关注着阿七的芳如吓得浑身剧烈一颤,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极度的惊惶之下,她几乎是完全凭借本能,猛地向前冲了两步,从后面紧紧抱住了阿七的腰,将苍白的脸颊死死埋在他因发力而紧绷的背脊上,寻求着唯一能感知到的庇护。

  “阿七!”她脱口而出的呼唤里带着无法抑制的颤音和哭腔。

  阿七挺拔的身躯在她抱住的那一刻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揪着拖奇衣领的手下意识地松开了些许力道。

  主帐方向的爆炸和混乱,意味着他计划中最关键、也是最危险的一环已经启动,但眼前这场帮助芳如清洗杀人嫌疑、让她更信任他的戏,同样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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