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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九次,暴君总想囚我_宋居泽【完结】(25)

  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所过之处,宫人侍卫、达官显贵皆慌忙跪地低头,无一人敢直视。

  经过那株枝叶繁茂的梧桐树,他的脚步似乎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目光似无意般,极其冷淡地扫过树后那片因某种剧烈情绪而晃动、又在他视线扫过的瞬间骤然静止的枝叶。

  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的了然,和一种仿佛万物皆在掌中的绝对掌控感。仿佛在说,看清楚了,这是朕的人,朕想如何,便如何。

  只是一瞥,他便收回了目光,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抱着怀中仍在微微颤抖的娇躯,径直走向那灯火通明的殿宇。

  ……

  入得宫中,唯一能称得上“幸”的,或许便是周凌终究松了口,顾舟的斩刑暂缓,性命暂时无忧。

  这让她沉重的心绪总算有了一丝喘息之隙。

  然而,另一重令人头痛的麻烦已接踵而至,皇后的“亲自教导”。

  更让她心下惴惴的是,这一世,周凌并未立刻册封她任何妃嫔名分。

  这看似给了她一个缓冲余地、并非直接定性的处置,落在深知后宫规则的芳如耳中,却比一纸册封圣旨更让她感到心惊肉跳!

  没有名分,意味着她此刻在宫中的地位模糊不清,非主非仆。

  说得难听些,不过是个“暂居宫中的臣女”,一个依附于帝王一时兴起的“客居者”。

  这等身份,在拜高踩低、最重规矩体统的深宫之中,简直如同砧板上的鱼肉!

  若她已是妃嫔,皇后即便要“教导”,多少还需顾忌宫规礼法和陛下的颜面,手段不至于太过酷烈。

  可她如今这不上不下的尴尬处境,反而给了皇后更大的“操作”空间,皇后完全可以凭借中宫之尊,以“代为管教”、“教导规矩”为名,行磋磨之实,甚至手段可以更为“严格”且“名正言顺”,因为教训一个“不懂规矩”的臣女,远比惩戒一位有封号的妃嫔来得容易,也更不易授人以柄。

  这绝非什么好事!这分明是将她置于一个更为脆弱、更易拿捏的境地!

  并且,经历过前三世,她深知这位表面贤德宽和的皇后,手段有多么绵里藏针。

  皇后出身高贵,最重规矩体统,前世就因周凌对她过分的偏爱而暗生不满。

  虽然那时皇后碍于她“宠妃”的地位和陛下显而易见的回护,从未敢直接对她施以严厉的惩罚,但那些不痛不痒的“教导”和无处不在的规矩束缚,也足以让人喘不过气。

  更让她记忆深刻的是,皇后虽不动她,却总能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她身边亲近的人不好过。

  她至今仍记得,自己当时颇为喜爱的一个小宫女玲子,性子活泼,很会梳头。

  只因有一次梳了个新颖别致的发髻,引得周凌多看了两眼,随口夸了句“巧思”,没过两日,玲子便被皇后以“发型不合宫规、过于轻浮”为由,调去了偏远的针线局,虽未受皮肉之苦,却再也不能回她身边伺候。

  还有一次,她不过是多用了两口皇后小厨房送来、实则她并不爱吃的甜羹,陛下见状便赏了做点心的厨子。结果没几天,那厨子就被寻了个“怠慢职守”的错处,调离了重要岗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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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陪伴 与暴君的日常

  皇后从不直接碰她一根手指头, 却总能精准地剪除她身边一点点鲜活的色彩和便利,用这种迂回的方式提醒她,谁才是这后宫真正的主宰, 而帝王的恩宠又是多么飘忽不定, 甚至会为身边人招致无妄之灾。

  这种因自己而牵连他人的无力感和隐形的束缚, 有时比直接的刁难更让她感到窒闷。

  如今, 周凌竟亲自下令,将她送到皇后手中“教导”?这分明是给了皇后一个绝佳的、名正言顺的借口, 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来拿捏她、磋磨她!

  这一次, 不知道又有谁会因为她而遭殃?

  然而,预想中的疾风骤雨并未到来。

  如同第一世一样, 她被送入漪兰殿,这里亭台楼阁精巧,室内陈设奢华, 一应用度甚至超过了高位妃嫔。

  皇后确实每日都来, 却从不曾厉声呵斥或施以惩戒, 反而神色复杂,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忌惮,每次只是例行公事地问问起居,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宫规条文,便仿佛完成任务般匆匆离去。

  后来, 芳如才从小宫女玲子那里,听到了她入宫那晚的详情。

  玲子模仿得活灵活现, 压低了声音道:

  “姑娘您是没瞧见,陛下那晚去皇后娘娘宫里,压根没让人通报,直接就进去了。听说皇后娘娘当时正对镜卸妆, 吓得簪子都掉地上了!”

  “陛下呢,就跟回自己书房似的,径自坐下,还让皇后娘娘宫里的茶。他就那么慢悠悠品着,然后才像想起什么似的,抬眼瞧着皇后娘娘,说……”玲子清了清嗓子,努力模仿着那淡漠又慑人的语调,“‘沈氏那个性子,野得很,朕瞧着有趣,正亲自驯着,还没够。’”

  “陛下还说:‘朕这人,有个毛病,自己的东西,怎么折腾都行,但旁人若是不长眼,碰了一下,或是……让她少了那份鲜活劲儿,’陛下当时敲了敲茶杯,声音不大,却吓得满屋子人都不敢喘气儿,‘朕就会,非常、非常不高兴。’”

  “最后陛下还夸皇后娘娘呢,说:‘皇后你贤良淑德,最识大体,这宫里的规矩没人比你更懂。这‘悉心教导’的分寸,定然是把握得极好的,对吗?’说完,陛下茶也没喝完,就走了。留下皇后娘娘一个人,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听说一晚上都没睡好呢!”

  得知此事后,芳如心中那股被困于宫中的郁气,竟奇异地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原来,这看似高高在上、总是用规矩压人的皇后,在周凌面前竟也如此战战兢兢,如同纸老虎一般。

  一种微妙又带着点恶劣的愉悦感悄悄滋生。

  既然那暴君非要给她套上“宠爱”的名头,那她不借机狐假虎威一番,岂不是辜负了他这番“厚爱”?

  于是,当皇后再次端着一副端庄持重的模样,前来进行她那“例行公事”的教导时,芳如一改之前的沉默隐忍,眉眼间流转着漫不经心却又极具挑衅的光彩。

  皇后刚板着脸,拿出惯常的开场白:“女子当以贞静为要,行不回头,笑不露齿,方显大家风范……”

  芳如便慵懒地倚在铺着软缎的贵妃榻上,连起身行礼都省了,纤纤玉指随意拿起小几上那柄周凌昨日刚赐下的、触手生温的羊脂白玉如意,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直接打断了皇后的话:

  “皇后娘娘教导的是。不过呢……”她拖长了语调,眼波似笑非笑地扫过去,“陛下昨日歇在此处时,还夸臣女性子活泼些才有趣,说最厌那等死气沉沉、如同木偶般的美人。唉,您说这可如何是好?陛下金口玉言,臣女不敢不从;可娘娘您的金玉良言,臣女也不敢怠慢。真是左右为难,还请娘娘示下?”

  她说着,还极其做作地轻叹一声,仿佛真的为此事烦恼不已,那神情姿态,俨然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皇后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保养得宜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又强行压下转为青白,攥着帕子的手指关节都捏得发白了,却硬是挤不出半个反驳的字来。难道要她当众说陛下的喜好不对吗?

  芳如却还不罢休,目光“不经意”地落到皇后身后嬷嬷捧着的绣架上,那上面绷着一块极其华美的锦缎。

  她忽然“哎呀”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语气惊讶又带着点天真:

  “娘娘这料子……瞧着真是眼熟。这光泽纹路,莫非是去年暹罗进贡的那批‘浮光锦’?陛下前儿个倒是也赏了臣妾几匹呢,说是颜色太鲜亮张扬,宫里怕是没几个人压得住,也就臣女穿着还算勉强能看,让臣女拿去随便裁着玩,或是赏给宫人做帕子也行。”

  她顿了顿,用一种极其欠揍的、关切的眼神看着皇后:“咦?娘娘这儿……怎么还是整匹的料子?还没想好怎么用吗?可是宫里的绣娘手艺不合心意?要不要……臣女把陛下赏的那几匹先送来给娘娘应应急?”

  这话简直是杀人诛心!

  皇后为了这匹浮光锦,明里暗里向周凌讨要过好几次,次次都被他以“过于华丽,不合中宫身份”为由驳了回来!如今竟被这狐媚子轻飘飘地说出“随便裁着玩”、“赏给宫人做帕子”这种话!

  皇后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气血翻涌,精心维持的端庄面具几乎要彻底碎裂,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维持住身形没有失态。

  她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最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干涩无比:“不、劳、妹、妹、费、心。妹妹……圣眷正浓,真是好、福、气!”

  看着皇后那副恨不得生撕了她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甚至还得“夸赞”她的憋屈模样,芳如心里那股恶气总算出了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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