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敢让阮蔚指挥着这两嫡传干坏事啊!
傅弈、柳渡筝,“……”
傅弈摆手拒绝,“……我,她……阮道友,大概会需要用到镜己。”
他虽心善,却也不迂腐。
尤其阮蔚的出发点是好的,都是为了查案。
再说了,这镇上也没有师门先长看管,他们几个大宗嫡传就该全权负责。所以,阮蔚就是,审个把些人,又怎么了?
他帮一帮怎么了。
傅弈脸色有些泛红。
见状,池衿冷嗤了一声。
想来柳渡筝还是打轻了,换做是他,看他不把傅弈那条腿都踹飞咯!
柳渡筝诧异,“小师兄你疯啦?”
“你要插手?要是让师尊知道,你得被抽的半月下不了床!”
蓬莱,“……”
要不你们还是别帮忙了。
听描述,你们万剑宗那剑尊真的怪可怕咧。
唯有池衿眼睛一亮:抽,抽死他丫的!
傅弈,“不至于半个月吧……”
“你皮厚,我可不敢。”
柳渡筝动作迅速,她嫌弃地脏,便将裳霓扔出悬浮,人往剑上盘腿一坐,直接关机。
再美的美女也不能抵过挨抽的恐惧!
阮蔚出来就看见她这般,抬手点向柳渡筝穴位,解开了她的关机状态。
柳渡筝,“……”
她顶着一半青紫脸皮,一脸严肃,“阮道友,你不懂。我师尊是真的会下死手的。”
挨完揍也许还会被关禁闭。
阮蔚微笑,“又不犯法,怕啥。”
柳渡筝,“……好吧。”
她隐去了命途那一段,把陈渊寻亲那些事简洁的跟大家说了一下。
握瑜思索着,“也就是说,现在,我们要帮他找他哥哥的角?”
“还有秦罗的身体。”
常怀瑾适时补充。
池衿,“不犯法的方法……有点少。”
除非,问灵。
死人就不受通州律法保护了。
池衿只想到这个法子,但依着上一世他对二师姐浅薄的一点认知,二师姐辅修音道,上辈子也有过本命乐器,但池衿从没见她尝试过问灵。
甚至朝见一教她就跑。
他猜,师姐怕鬼。
谁知阮蔚却说,“我给人喂点吃的行吗?”
她诚恳道,“老人家年纪大了,我们几人年纪小还不会做饭,给她喂几粒丹药不犯法吧?”
“然后,一不小心拿错了,这不犯法吧?”
“……”
从未设想过的道路出现了!
傅弈头脑空白,脑海中立即开始搜索相关律法。
居然没有?!
柳渡筝第一个赞同,“可以。”
她只是不想参与,但又很随大流,柳渡筝也从来不算正直。
本来十大宗和世家之间就会明争暗斗,违背律法更是常有的事,只要没被抓就都无罪。
也就傅弈这个呆瓜守规矩。
哦,还有里边那个妖族。
反正稀稀拉拉的,也不知是没有人反对,还是没有人敢反对。
明面上,大家都是赞同票。
实干家·萧玄同,“走呗。”
三师叔崔晏君稀奇古怪的丹药给了一大堆,萧玄同瞬间就明白了阮蔚想喂秦娘娘吃的是哪几个。
他冲着傅弈说,傅弈一脸茫然的跟着走了。
确实要用到镜己。
他俩去审人,阮蔚则眯眼看天,一脸深沉:
“天,要变了——”
“……”
面对阮蔚突如其来的震撼发言,几人适当的保持了沉默。
常怀瑾,“师姐,今天是大晴天,变不了一点。”
阮蔚,“闭嘴。”
“……好的。”
柳渡筝扯了扯握瑜衣角,露出一个担忧的神情,传音给她:
“你师姐,一直,这样吗?”
握瑜沉默了会,艰难的,点了点头。
尤其是师姐在阮家内城听过那几场说书后,她的邪魅气质简直是完全被开发了。
柳渡筝顿时共情了。
她摊上个圣母小师兄,握瑜摊上个霸总二师姐。
小姐妹,共患难。
-
他二人回来时。
张灯结彩,大摇大摆。
萧玄同面瘫的脸上甚至浮现出了一种称之为笑意的东西,身后还跟着个秦娘娘。
只有傅弈的表情很呆滞。
他手中紧紧握着的镜己也似乎抽风般的不停闪烁着。
傅弈:以后倒是不太想见崔晏君呢。
吐真丹、痒痒丹、哭笑不得丹、皮笑肉不笑丹……
难怪——
难怪阮道友也经常喜怒无常。
师侄肖师叔哇!
面容苍老的秦娘娘低垂着头,被缚住双手跟在萧玄同身后,一言不发。
陈渊也早早的领着秦罗站出来等。
看见秦娘娘,陈渊忍不住低哼一声,手上一把将秦罗夹住,不让他多看。
秦罗,“???”
小叔这让人好窒息的爱!
萧玄同,“问到了,我们上山吧。”
“角被她藏在庙里了。”
陈渊,“不可能,山上的庙我去过。”
毕竟秦娘娘连眼瞎了还要初一十五的上山去,陈渊最开始就怀疑兄长的角被藏在庙中,他去过不止一回。
傅弈颤巍巍插话,“镜己闪了,她说的是真话。”
陈渊还要再辨。
阮蔚抬手,示意安静:
“去看一看也无妨。”
她弯下身子,轻笑的看向秦娘娘幽黑的、空无一物的眼眶,“婆婆,劳烦您带路。”
秦娘娘听见阮蔚声音,身躯有一丝颤抖。
毕竟昨夜,审了她一宿的也是阮蔚。
该挖的,不该挖的,也全让这小丫头挖出来了。
秦娘娘声音嘶哑,“……好。”
第70章 幽荧?!
一行人也没多耽搁就上了山。
路上。
傅弈和萧玄同捆着秦娘娘打头阵,陈渊殿后,其余人在中间。
秦罗个子小小,又不能飘,几乎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陈渊后边。
“神女姐姐。”
秦罗忽然叫了一声。
阮蔚回头等他,“嗯,什么事?”
多数情况下,阮蔚还是很受孩子喜欢的。
她对秦罗没有恶感,虽然这小子试图和陈渊一起骗自己,但孩子还小,算了。
闻言,大家倒是没有扭头去看,但都纷纷分神去偷听。
尤其陈渊。
一副女儿跟黄毛跑了的样子。
秦罗提着裙子小跑,到了阮蔚身边才小声说:
“……姐姐,我爹娘的,那个,秦娘娘有参与吗?”
他语句涟涟,眸中隐隐有些水花,秦罗自己也意识到了,抬手一把抹去。
秦罗依稀记得,秦娘娘不太允许他哭。
她觉得男孩子不该总是哭哭啼啼。
阮蔚沉默了会。
她眼中星辰陨坠,柔和着面,“你觉得呢?”
“你的衣裙,你的零嘴,你的玩具,她没有工作却能将你细心养大到现在,你衣食无忧甚至吃穿用度比旁的同龄人更甚。”
阮蔚声音很平静,秦罗的脸色却白了。
秦罗小声道:
“万一……会不会,弄错了——”
阮蔚挑眉,“有这个可能。”
秦罗一瞬间抬头看向她,眼里有几分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孺慕。
阮蔚摊开手,“所以呢?镜己判过,她的参与与否是既定的。”
“所以要问你觉得呢。”
“你觉得她是错,那你就该为你爹娘尽孝;你若感激她养大了你,那就对为了你背了十几年书奔波万里来这儿的小叔说对不起吧。”
她的声音一点都没压低。
秦罗没有身形,却有声音。
所有人都听得很清楚。
包括最前方的秦娘娘,她身躯微微颤抖,似乎明白了阮蔚何出此言。
是秦罗。
秦罗的魄在替她说话!
阮蔚的语句偏向很明显,陈渊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这黑心眼是在为他说话?!
秦罗对秦娘娘有感情。
秦娘娘或许真的对秦罗很好很好,好到秦罗失去记忆还忍不住向着她。
所以呢?
难道陈渊就不该复仇吗。
看,将事情一件件掰开揉碎给一个被凶手精心养大的孩子看确实很残忍。
但陈渊死去的兄长,镇上那个爱上妖族的姑娘,秦罗被迫寄人篱下的这些年,镇民的无视与欺辱,这些难道就不残忍了吗?
阮蔚觉得这一切只看秦罗的选择。
她个人是比较站在死人这边啦,毕竟——
你只不过是失去了一个养母,你亲爹妈呢,他俩失去的可是生命啊!
林间沉寂过一刻。
秦罗,“我……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