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干嘛也不明说,非要别人猜。
沈以枝眉眼带笑,仰起头看他,“晚点吧,等我爸妈都睡了,我就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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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凌晨的时间,夜静得出奇,行人更是少之又少。
谈蕙雅跟沈栋梁最近在养生,睡得比平时早,也比平时沉。
沈以枝蹑手蹑脚下楼,大气不敢出,脚步也不敢放重。
好不容易走到院子,她穿上居家拖鞋,对着如墨晕染的夜空长长舒了口气。
刚才为了不发出一丁点声音,她连走路都是光脚的。
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奇异的感觉。
怎么有种大半夜出去偷情的感觉?
心底油然而生一种背德感。
只不过在走进裴宴赫家的那一刻,歪心思全然消散。
院门是开的,家门也是开的,人却不在,灯也没开。
沈以枝叉着腰站在黑漆漆的客厅正中央,又是躲猫猫的游戏。
她深吸口气,耐着性子往二楼卧室的方向走去。
刚推开门,却见床上平躺着个人。
裴宴赫轻阖着眼,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一般,丝绸面料的墨青被单盖在腰部的位置,冷清的月光照在他分明的脸上。
睡美男。
沈以枝脑海中闪出的第一个词。
她放轻脚步趴到床头,近距离描绘起他的眉眼。
鼻梁高挺,睫毛长如羽毛,薄唇没有丝毫弧度,湿湿软软的,安静状态下看上去也格外好亲。
沈以枝葱白的指尖从他的鼻梁滑落到唇瓣,不轻不重地摁了下,像是棉花糖般软绵的触感。
她没忍住小声嘀咕:“说好等我,结果自己倒先睡了。”
“裴小狗,你个骗子。”
“又骂我?”裴宴赫忽然睁开眼,眼底透着将醒未醒的迷离看向她,嗓音微哑。
他说话时,沈以枝放在他唇瓣上的指尖陷进口腔半寸,沾了些许湿润。
她后背颤栗,如触电般抽回手,面不改色道:“你没睡?”
裴宴赫手枕在脑袋下,侧头看她,“睡了,又醒了。”
现在也才刚过零点,他平时都睡这么早?
沈以枝想起之前那件事,双手捧着下巴跟他平视,“你不是说你失眠吗?”
不提差点忘了这事,裴宴赫长睫垂下,轻飘飘道:“骗你的。”
“……”
沈以枝最不能忍受自己被戏耍,登时直起身,生生忍住跳脚的架势,指着他,气鼓鼓道。
“那我给你发一个月晚安,你单纯玩弄我?”
她像只炸毛的狮子,瞪圆着眼死死盯着他。
裴宴赫唇角勾了下,放松的眉眼透着慵懒,说出口的话却像是缴械投降,“你明知道我玩不过你。”
不可否认,这句话沈以枝听爽了。
她凶意的表情逐渐转变为傲娇,“那你为什么让我给你发晚安?”
裴宴赫沉默了会儿,没有回答,而是一言不发翻过身背对着她,半晌,闷闷丢给她三个字。
“自己猜。”
这又是突然在别扭什么?
沈以枝跻掉拖鞋上床,手脚并用地从他身上跨过去,自然躺到他面前。
“裴小狗,你说不说?”她用着自以为凶神恶煞的语气威胁道。
她躺的位置偏下,差不多在他下巴的位置。
裴宴赫垂下眸,眼前的视线悉数被她占据。
清媚漂亮的巴掌脸,如瀑的长发在他的床上铺开,无声的侵略着他的领土,在他流动的血液里留下经久不淡的茉莉香。
他喉咙发干,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唾沫,哑着嗓子道:“猜对奖励你。”
听见奖励,沈以枝起了兴致,“因为你想戏耍我?”
裴宴赫没说话。
“因为你想让我给你发消息?”
沉默。
沈以枝咬了下唇,绞尽脑汁:“因为……你喜欢我?”
再次沉默。
沈以枝耐心到达顶点,开始耍赖,“裴小狗,你悄声告诉我行不行,或者,你直接奖励我吧。”
裴宴赫轻笑了一声,盯着她明亮如星河的眼眸,语调悠悠:“笨蛋,因为我爱你。”
沈以枝怔住,不等她作出反应,后颈覆上宽大的掌心,带着温暖潮热的体温。
她被迫仰起头。
五指插进她柔软的发间,裴宴赫垂下头,准确无误地吻在她的唇上,带着缠绻,轻柔的,舔舐着她唇里的每一寸。
中间隔着层被单。
沈以枝嫌碍事,索性钻了进去,房间空调温度恰到好处,二人盖着同一床薄薄的丝绸被也不热。
她唇上迎合着他的吻,双手牢牢圈住他的腰。
空气里比心脏跳动更甚的是舌头纠缠搅动的声音。
所有感官都聚集在口腔里,到后面舌尖麻麻的,她的脑袋也晕乎乎,酥麻感从头顶蔓延至全身,吻到近乎窒息。
二人同时松开,热气扑到脸颊,早已分不清是谁的味道。
沈以枝人还是晕的,手就开始不老实,掀起他顺滑的睡衣布料,往里探去,结实,绷紧的肌肉触感刚碰到一瞬。
裴宴赫面无表情地将她作乱的手抽了出来,幽黑的眸子紧锁在她身上。
“小流氓?”
沈以枝讪讪笑了下,“不好意思,是大流氓。”
“所以快给大流氓摸摸。”
裴宴赫攥着她手腕反剪到她身上,因着这一动作,她身体全然贴在了他的胸膛。
每一寸,严丝合缝。
仿佛蜿蜒清冽的泉水攀附着磅礴的山脉。
他眸子越来越沉,连带着身体也不可控的发烫,额间隐隐凸起的青筋都尽显着克制。
偏生沈以枝对此毫无察觉,百无聊赖开始挑衅起他,“裴山山,你吻技好像确实不太行。”
他嗓子干哑着,像是枯了许久的井,反问:“你行?”
沈以枝弯唇:“那当然。”
裴宴赫静静看着她,隔了会儿,报复性的在她唇角蜻蜓点水三下,不紧不慢道。
“教你接吻的人是谁?”
我去埋了他好了。
第75章
后半句裴宴赫自然没有说出口。
他害怕自己近乎病态的占有欲吓到她。
他想给她一个好的恋爱,一段健康如她所是的恋爱。
沈以枝浑然未察觉他的异样,打着哑谜,“你猜猜好了。”
“我猜——”
裴宴赫似笑非笑看着她,他猜压根没有这人,因为他绝不会允许这个人的出现。他淡定从容地拖着尾音答了句。
“是我。”
要不说他对自己过于自信呢。
沈以枝抿着笑意,浮夸道:“哇,这就是小狗得志嘛。”
“太自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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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怕谈蕙雅跟沈栋梁发现她睡在裴宴赫家。
所以她第二日特地比夫妻二人早起了二十分钟。
天刚蒙蒙亮,第一缕阳光温暖地斜进屋内。
沈以枝从裴宴赫怀里挣脱开,放轻声音掀被下床,尽量不吵醒他。
意外的是,在她离开他怀里的那一刻,裴宴赫便醒了。
他睁开眼,待视线清明,哑着嗓子问道:“去哪儿?”
沈以枝没料到他会醒,依稀记得昨晚他们亲一会儿聊一会儿的,腻歪,纠缠的紧,很晚才睡过去。
尤其昨夜她睡着还迷迷糊糊听见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只不过她困意上头,没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现在想起来,才发觉不太对劲。
她一直以为只有她色胆包天馋裴宴赫,反观裴宴赫镇定,自持,像是个不入红尘的佛子。
原来都是他在忍耐罢了。
沈以枝想了会儿,回过神,“回家,再晚点他们就要发现我不在家了。”
裴宴赫半撑着身体坐起来,顶着微凌的发窝看向她,处之泰然道:“那就告诉他们,你在我家。”
“不行!”沈以枝想都没想就反驳道:“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不能让他们发现。”
窗外清晨的鸟儿突然鸣叫了一声。
屋内却静的出奇。
僵硬对视了两秒,裴宴赫才开口:“沈以枝。”
后半段的话还未出口。
沈以枝凑上前在他唇角轻碰了下,拧动门把手,匆匆丢给他一句:“待会见,裴小狗。”
裴宴赫盯着空落落,冷寂的房门口,那抹清瘦的身影早已不见。
床上被单,他身上,周遭空气里无处不是她的味道。
他轻“啧”一声,烦躁似的揉了揉发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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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以枝前脚刚踏进家门,后脚就看见谈蕙雅女士从楼梯处下来。
一时之间,她出门也不是,进门也不是。
谈蕙雅一眼发现她的存在,语气怀疑地问道:“你大早上站在门口干嘛?”
沈以枝走到餐桌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像是在欲盖弥彰些什么,才脸不红心不跳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