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恍然大悟,忙道:“卑职立刻就去告知云姑娘。”
将萧邺交给温容,扶风即刻离开花厅,将消息告诉姝云。
……
屋子里,姝云坐立难安,听闻萧邺与安陆侯断绝父子关系,震惊不已,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姝云坐在榻上,思绪纷纷。
许久之后,她听见外面传来动静,紧闭的房门被推开,萧邺从外面进来。
他穿的不是离开前的那身衣裳。
姝云从榻上起身,朝他奔去,不管不顾地抱住他。
娇小的身躯撞了满怀,萧邺微微一愣,抬臂圈住她。
“哥哥,你怎么样?可有哪里受伤?”姝云从他怀里抬头,关切问道,眼尾逐渐红了,皱着眉的一张脸满是担忧,“我都听扶风说了。”
萧邺垂眸看她,深邃的眸子里,神色晦暗不明。
姝云小臂圈紧他的腰,软软的侧脸枕在他的胸膛,道:“以后就让妹妹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萧邺眉目微动,轻抚她的发顶。
此前她对他避而不及,不过才短短几日,竟变得如此乖顺,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撞了南墙知道回头了么?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至少是她愿意的。
萧邺长指抚摸香腮,挑起她的下颌,道:“妹妹应了的,可不准食言。”
姝云心中一凝,握住他的手,将侧脸枕在男人宽大的手掌。
……
下午的时候,萧邺回了趟侯府,带走几样重要的东西,也将碧罗带了回来伺候姝云。
萧邺搬出了侯府,置办了新的衣裳,与姝云的衣裙放在同一个衣柜里,将那未雕刻完的木鹰放在博古架上,提醒着他当年发生的一切。
姝云抱着团团,见仆人将他的东西往房间里搬,原是囚她的屋子,也成了他的寝屋。
夜里,姝云和萧邺像夫妻一样亲密。
姝云起先是不知他受了伤,直到就寝时,他塞了一瓶红花油给她,让她擦拭受伤的胸口。
姝云看向他衣襟大敞的胸膛,薄肌紧实,腹部的肌肉垒块分明,随着他的呼吸,腹肌微微起伏,左边胸膛有一块淤伤。
萧邺幽幽望着她,示意她过来揉。
姝云硬着头皮过去,坐在他腿上,在他的注视下倒了些红花油在手上,掌心搓热了揉在胸膛淤伤处。
力道不轻不重,倒勾起了心间的涟漪,萧邺看着胸膛擦药的嫩白小手,眼眸逐渐暗了几分,“妹妹力气这般小,要何时才能将要揉进去。”
姝云还不是力气大了,他的伤口痛。她微微皱了眉,手掌来回搓揉着胸膛。
掌心越搓越热,姝云感觉手上全是红花油的味道,男人的胸膛也因擦了药油,烫了起来,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搭在她腰间的手逐渐收拢,姝云鸦睫轻颤,擦药的手忽然一顿,惴惴不安地抬头,撞入他灼灼的眼中。
萧邺的唇覆过,落在唇上,姝云怔了怔,抬手捧着他的面颊,回应他的亲吻。
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缠缠绵绵的吻袭来。
衣裳盈在她藕白的臂弯,乌发扫过雪背,男人的手臂穿过发间,揽过她的肩膀。
交缠的两唇分开,姝云杏眼潋滟,捧着他的脸,柔软的唇在他唇边若即若离,“哥哥,你的伤……”
“无碍。”萧邺含住她的唇,加深这一吻。
萧邺抱她岔坐在腿上,姝云呼吸紊乱,还是有些害怕,抬臂圈住男人的脖颈,将身子依着他的胸膛。
乌发及腰,发尾扫过盈在臂弯的衣裳,白皙流畅的背脊在乌发间若隐若现,姝云柔若无骨般抱着萧邺,烛光下面若桃花,一剪秋瞳盈盈生波。
姝云不想在榻上,萧邺托着她的臀起身。
蓬松的乌发散乱地落在枕间,萧邺投下的影子将她笼罩,
姝云一只藕臂挽着男人的脖颈,另一只手紧张地搭着劲瘦的腰。
男人俯身吻她,姝云闭了眼,修长的手指拨弄杂乱的丝。
一滴滴汗珠从脸颊落下,汗涔涔,雨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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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下来,姝云不再拘于那间屋子,除了出门和宅子的另一边不能去,她都行动自如,不过碧罗随时随地都跟着她。
碧罗不似之前看住姝云的丫鬟,她在侯府多年。在姝云眼中,碧罗与萧邺无异,对少能猜到她的心思。
姝云不敢
轻举妄。
九月底,深秋暖阳,萧邺今日不当值。
两人窝在榻上,姝云依偎在他的臂弯下,手里拿着一本兵书读着。
她读着读着,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抬头看向男人,嗔娇道:“哥哥,这兵书晦涩难懂,都给我读困了。”
不盈一握的细软腰肢在掌中,萧邺垂眸看向怀中娇俏的少女。
她近日总是低眉顺眼讨着他的欢心,萧邺轻轻捏了捏她的香腮,让她拿着兵书,他阅完后翻页。
姝云窝在他怀里,依偎着。
昨夜折腾得太晚,午后的暖阳洒落身上,姝云看着晦涩的兵书,困意逐渐袭来,泛沉的眼皮不知不觉阖上,手中的兵书松动。
姝云迷糊间感觉兵书被拿了去,掌心空了。
她微微一顿,午眠时自然地抓住男人的手指,脸在他怀间蹭了蹭,以一种极其亲昵的姿态,枕在他的臂弯下睡觉。
姝云呼吸绵长,温软的手掌握住他的指,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萧邺垂眸看着,微风吹动她的发丝,香腮绵绵,属于她的馨香随风漂来,在鼻翼间浮动。
只在他怀里,是这样娇,这样媚,软了骨头般依着他,情到浓处,她还勾着他的脖子,回应的吻。
萧邺慢慢低头,尝了尝口脂的味道,却忽觉不够,撬开她的齿,将丁香小舌捉了来,一品芳泽,耽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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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威严,几排羽林军轮番巡逻。
武成帝阅了几批折子,靠在龙椅上,捏了捏疲惫的眉心,瞧了眼殿外值守的羽林军,问道:“最近京中看有什么大事发生?”
御前太监微微一凝,躬身道:“启禀陛下,安陆侯父子前段时间起了争执,两人吵得厉害,听说……听说父子断绝关系。”
武成帝幽幽睁开眼,威严的脸上情绪难辨。
萧邺正在宫中当值,被照入紫宸殿中,跪地时甲胄铮铮,“参见陛下。”
武成帝坐在棋案旁,与自己对弈,手一抬,道:“平身吧。”
“近日朝中可都在议论你,父母生育之恩大于天,前阵子,你才给亡母报了仇,孝心可佳,眼下却与安陆侯起了争执,断了父子关心,在朕眼里,你不是这般意气用事之人呐。”
萧邺静默不言,他从军,本就打算用立下的军功,为亡母报仇,眼下仇是报了,可还有一仇
那年他身负重伤,事后不就安陆侯就将在背后放冷箭的人灭了口,若非他追溯种种,又派扶风暗查数月,还不知幕后主谋是他亲爹。
武成帝道:“过来坐,陪朕下一局棋。”
萧邺在帝王对面落座,看了眼初开的棋局。帝王落下一颗黑子,他思忖片刻,捻了棋奁里的一颗白子落下。
殿中安静,只余下棋子的声音,博山炉中轻烟袅袅,龙涎香弥漫在宫殿。
武成帝敛了萧邺的几颗白棋,棋子落入奁中,发出清脆的声音。
武成帝:“爱卿素有将相之才,年纪轻轻便立了战功,便是你爹当年,也不及。”
武成帝捻了一颗棋,落下,道:“朕拘你在这羽林中郎将的位置四年了,也该放你回战场磨炼磨练了。”
萧邺微愣,起身道:“谢陛下。”
五年前,萧邺在与南蛮一战中身负重伤,伤愈后,武成帝调他任职羽林中郎将,两年前北眼犯境,派的也是安陆侯去。
武成帝颔首,道:“该你落子了。”
安陆侯凯旋之后,武成帝收回他的兵权,可让帝王头疼的,还是他的部下。
一局棋下来,已近黄昏。
殿前太监端着拂尘进殿,躬身道:“启禀陛下,安陆侯已在熙园等着了。”
武成帝颔首,示意他退下。
萧邺敛着棋子,眉头微不可察皱了一下。
“今日朕备了晚宴,你父子二人好好聊聊。朕刚收回去的兵权,还是给萧家最放心。”武成帝笑着拍了拍萧邺的肩膀,起身摆驾熙园。
萧邺跟在帝王身后,眉目颇深,品着帝王那一番话。
殿中,丝竹声悠扬,舞姬踏着鼓点起舞,席间觥筹交错,撕破脸的父子看彼此都不顺眼。
武成帝把玩着酒杯,洞若观火。
宴席过半,帝王离席,萧邺作为羽林中郎将,保护圣上的安危乃指责所在,是以他紧跟着离席。
御辇离开熙园,行至甬道,武成帝看了萧邺,挥手道:“回去吧。”
萧邺躬身,恭送御辇远去。
从宫中出来,天已黑尽,宫外已经看不到侯府的马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