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崚紧随其后,只见他刚刚将谢鸢放下,又抽出了那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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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天我这个IP地震了
码着字的时候跑了出去,晃悠到晚上九点才回来,没写完六千,等我凌晨之后补
第43章 荒野求生
谢崚吓了一跳,连忙扑到谢鸢面前,“爹,你想要做什么?”
她宛如惊弓之鸟,无论慕容徽做什么,落在她的眼中,都成了危险的动作。
慕容徽只好耐心解释道:“总得将箭头剜出来,不然箭头嵌在里面,有可能伤到她的心脉。”
谢崚一脸不相信。
慕容徽只好叹了口气,“你的衣裳被露水沾湿了,先生火吧,爹爹去外面找些草药。”
谢崚指了指自己:“我吗?”
你看我像是会生火的样子吗?
“我来,”慕容徽说道,“阿崚照顾好娘亲。”
……
慕容徽找的崖洞在半山腰,在这个地方休息要比山脚安全和隐蔽。
谢芸得知谢鸢失踪,一定会派人来搜寻,他们在这里等禁军赶来就好了。
谢崚抱着谢鸢,将自己的小脸贴在谢鸢冰冷的面庞上,希望能够用自己的温度来温暖她。
谢鸢无知无觉,宛如一个睡美人,长发散落,落在石壁上。
慕容徽在漠北长大,和建康贵族有着诸多不同,会许多野外生存的技巧。在山洞里找了一些没有被淋湿的木柴,很快就生起了火堆。
他叮嘱谢崚留在崖洞中,不要乱跑,就去外面搜索药物了,动作利索到谢崚都忘了他是个病人。
谢崚想要将谢鸢挪到火堆边上,让她能够稍稍暖和一些,又担心碰到她的脑袋后的伤口。
她只好蜜袋鼬一样抱住谢鸢,小心翼翼地,生怕放开,她就会离开自己。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还好,雨势不大,但山路湿滑,谢崚既要操心着她娘,又要担心她爹在外面摔了,心根本就安静不下来。
很快,慕容徽穿过雨幕回到两人身边,浑身湿透,发丝黏在脸上。
谢崚凑上前去,拉着他来到火堆边上,发现他怀中捧着一些草药。
谢崚心里疑惑,她不识百草,心想这不会掺杂了毒药吧?
慕容徽读懂了她的眼神,揉了一把她的脑袋,“想什么呢,这是可以止血的草药,爹爹既然答应了你,就就全力救治她。”
他将草药依次放进口中嚼碎,当年他在长安,跟随皇子们学了一些医术的皮毛,后来久病成医,对这些草药也略有了解。
见他直接将药放进口中,谢崚放下心来,既然他都敢放进口中,那应该就是没毒。
温暖的火焰驱散寒冷,谢崚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垂下眼眸,道:“对不起,爹爹。”
她不是有意怀疑慕容徽的,只不过他的前科太多,劣迹斑斑,谢崚不敢全心全意地信任他。
慕容徽看着谢崚,终于说道:“阿崚,以后不要再做方才那种危险举动,爹爹不想看见你伤害自己。”
谢崚吸了吸鼻子,眼泪落了下来。
她低声道:“知道了。”
慕容徽将草药吐出来,解开谢鸢的绷带,将嚼碎的药敷在上面。
重新包扎好了谢鸢脑子后的伤口,外面的雨也停了,慕容徽喊道:“外面不远处有山涧,去帮爹爹取些水来可好?”
山涧就在不远处,从崖洞这边走过去不到一刻钟,且都是平坦的山路,山涧不深,水流缓慢,慕容徽也搜索过,附近没有野兽,就算谢崚只是一个孩子,走过去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谢崚盯着慕容徽不说话,也没有走。
慕容徽于是说道:“若是我想对你娘做些什么,不必将你支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谢崚明白她这是冤枉她爹了,连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往外面走去。
慕容徽的确是想要将她支开,只不过他这么做是因为他接下来要剜出谢鸢胸前的箭簇,中途可能会有些残忍,他不想让谢崚看见。
刀上的血方才已经被他在用清水洗涤干净了,他有条不紊地解开谢鸢的外衣,查看她的伤口,将刀刃架在火上烤。
就在这时候,谢鸢的睫羽颤了一下,倏然睁开。
她疑惑地四处张望,沙哑着声音问道:“阿崚呢?”
慕容徽握住刀刃,“既然醒了,那就忍一下吧。”
慕容徽脱下外衣,放在她的嘴边,虽然语气中不夹杂一丝情绪,而手却拂过她的面容,似安抚。
“可能会有点疼。”
……
谢提着脏兮兮的小裙子,往慕容徽所说的那个山涧当中走去,慕容徽要她取水回来,但是她该用什么工具取水呢?
用她的两只手?
树叶?
谢崚正思考着,想和看看能不能找到比较大片的叶子,能够将水捧回山洞里。
她一路观察者附近的环境,慢悠悠来到了山涧边上。
水清如镜,镜中小孩头发蓬松,脸上沾了泥水,像街头的乞儿。
谢崚打了蔫,活了两辈子,她还是头一次荒野求生。
她伸手捧起一掬清水,洗了把脸,将脸上的泥呀灰呀,全部都清洗干净,看着自己恢复白皙的脸庞,朝着倒影微微一笑。
水中的孩子像是一瞬间生了灵智,活泼漂亮。
不过,这笑意转瞬即逝。
镜中的孩子嘴角下拉,看起来很不开心。
谢崚的确不是什么擅长苦中作乐的人,沦落逆境,她很难能开心起来。
人在倒霉的时候,永远会碰上更倒霉的事情。
她抬手打碎倒影,起身寻找大到可以盛水的叶子,起身时不小心踩到石头上的苔藓,一屁股滑铲坐在水中,脚踢进荆棘丛中,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钻心的疼痛从脚腕传来。
谢崚要哭了。
……
谢鸢额冒冷汗,手紧紧抓住慕容徽的衣襟,疼痛让她脸上血色尽失,连呼吸都紊乱起来。
慕容徽抓住她的手腕:“陛下,忍忍。”
鲜血染红了刀刃,慕容徽将箭簇剜出来的时候,谢鸢疼得大汗淋漓,慕容徽将草药敷在她的伤口上,用布条包扎妥当。
他搂住谢鸢,拍着她的背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箭簇被琵琶骨挡了一下,没有击穿白骨,故而也没伤得太严重。
不幸中的万幸。
谢鸢伏在他的怀中,深深吸着气,当疼痛褪去少许之后,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慕容徽没有动,承受了这一巴掌。
谢鸢双目赤红。
“你知道?”谢鸢道,“你知道有刺客,为什么不说?”
慕容徽没有解释,替她穿好了衣裳。
两人沉默片刻后,谢鸢问道:“阿崚呢?”
慕容徽这才意识到,谢崚出去了许久,至今没有回来。
……
慕容徽往山涧赶去的时候,远远就看见谢崚倒在崖洞不远处,云散开了,阳关落在她的脸上,微风吹动她青色的裙裾,毫无生机。
“阿崚?”慕容徽慌了神,上前去将她抱了起来,摇晃着她,“阿崚,别吓爹爹,你怎么了?”
他牵过她的手,查看她身上的状况,然而却在看到她裙摆的血迹时愣住了。
他握住她的脚腕,有两个深洞,附近皮肤已经发黑了,只有毒蛇锯齿才会创造出这样的伤口。
慕容徽浑身瘫软,捏着她的脚腕,脑子一片空白。
“放开她!”谢鸢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一把推开慕容徽,从他怀中夺过谢崚
动作剧烈,伤口撕裂,溢血染红衣襟。
她的眸珠颤抖着,眼泪就这样掉落下来,她咬开手腕,将血喂在谢崚的嘴边,强忍伤口的剧痛紧紧拥抱着她,“没事了阿崚,没事了……”
“娘在。”
……
谢崚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在慕容徽的背上。
脚腕上的伤口已经包扎过了,依然能够感觉到些许疼痛。
不知为何,她的喉咙里有些许血腥味,她舔了舔舌头,尝到一阵离奇的芳甜。
“阿崚醒了?”
拄着拐杖的谢鸢走上前来,“没事了,别怕。”
谢崚有些懵,“我怎么了?”
谢鸢道:“你不小心被毒蛇咬了,中了蛇毒,好在在附近找到了解药,给你喂下,现在还好吗?”
谢崚点点头,“有点困。”
“我们这是要去哪?”
慕容徽道:“到了?”
谢崚朝前望去,发现他们已经到了一个小镇上。
原来在她昏迷的时候,慕容徽和谢鸢商议与其不知道等到何时,倒不如自己寻找出路。
谢鸢尚且还能走动,慕容徽背着谢崚,三个人跋山涉水,先是遇上一个猎户,问路后找到了附近最近的镇子。
谢鸢和谢崚需要就医,身上的衣物需要更换,还要找点吃的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