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你重考了五次还好意思卖答案给别人,傻子才花钱抄吧。
没多久,到了开考时间,除了我右侧早就被升起来的隔板外,其余四周也升起了同样的隔板,将每个考生都给单独围了起来。
不一会儿,我头顶传来一阵轻微的凉意,我抬头,便见一只巨大的独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直看的人头皮发麻。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地府天眼”!
我虽在《地府百科》中见过对此物的描述,但乍一见到本体,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据说这玩意儿是研物所用烛龙的眼睛做出来的,有监控、示警和囚禁的作用,也不知道是从哪年开始,竟用来做考场监察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右边的隔板,这小胖子还想骗人买他的答案抄,怕是他试卷还没传过来,我俩就双双被天眼给吸进去了吧。
考试开始,在填完基本信息后,我前方的小屏幕上出现了试题,我提笔在纸上依次写下答案,每写完一题,头上的天眼便会眨动一下,而后屏幕开始滚动播放到下一题,如果我要提笔修改前面的内容,天眼也会立刻操控屏幕作出反应。
我抬头看了一眼头上的大眼,却见它像是有所感应,也转动眼珠看向了我。
这玩意儿,是被改造过了吧,《地府百科》里可没写它有如此敏捷啊......
我虽有些讶异,但还是努力沉下心来,认真地答起了题。
今日所考的文史百科本不是我擅长的科目,但经过这段时间系统化地学习,我竟十分顺利地答完了所有考题。
而在这期间,考场上各个方位也此起彼伏地响起了不少呼喊声,看样子应当是有人作弊被发现,当场就被天眼给吸进去了。
在我答完题放下笔的瞬间,眼前的屏幕上出现了“是否交卷”四个大字。
我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面前的试卷便瞬间被天眼吸走,四周的隔板落下,我头顶的天眼也移开了,像是在示意我可以离开考场。
我收拾好文具,提上我的小木盒,起身往门外走去。
等走出大殿门口,才发现我前方几米远的地方,有个穿着黛色衣袍的青年也正在往外走。
我本来就提前了一个时辰交卷,没想到还有比我更快的……
青年像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也转过头来,一双乌黑锐利的眼睛直直地锁住了我,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的目光看着不太友善。
所幸他没看多久,就回过头,仍旧自顾自地向外走去。
一种平白无故被人针对了的感觉涌上心头,说实话,这种事情我在凡世遇到过的次数不要太多,但到了地府之后还是头一遭,竟意外地有些不习惯。
我沿着来时的路走出群英院,在门口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刚才心里那点不舒服的感觉瞬间一扫而空。
我师父负手立在不远处,看着像是我进门时和他分别的地方,原来他竟一直等在原地,一步也没有离开。
我心里突然升腾起了一股暖意,像是春日划破寒冰的第一缕阳光,莫名地便让我觉得欢喜。
原来有人等待,是这种感觉啊。
第三十四章 暗算
我小跑着奔向我师父,他像是没想到我会这么早出来,有些意外:“这么快就答完了?”
我自信地叉腰仰头:“对啊,这些题都太简单了,还没平时你给我出的模拟考难呢。”
“是吗?那我改日跟群英院反映一下,让他们以后记得提升试题的难度。”
“千万别!”
这是什么可怕的提议啊!要是他真去提,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那个,其实还是有些难的,我主要是因为有你给我辅导,才能答得这么顺利,其他考生可没这种待遇,你还是别难为人家了,会损阴德的。”
他不赞成道:“你学的教材都是地府通用的,若大家能抛弃应试刷题这等走捷径的想法,认真钻研学习、修习术法,自然也能顺利考过。”
人家就算有教材,也没有量身定做的学习计划和名师辅导啊,说到底,我还是沾了我师父很大的光的。
“其实要怪也是怪地府只靠应试的方式来遴选鬼差,纵然大家有踏实学本事的想法,可这选拔模式就是如此,自然还是得先过了考试这关才是要紧啊。”
如今地府应试风气渐盛,说到底也还是选拔制度本身的问题,怎么能全怪考生呢。
我师父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才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待这几日考试结束,你把你对地府遴选模式的弊端和改进的建议写成文书,我到时候呈报给帝宫。”
为什么要我写,你还是人吗?
我悲愤地看向他,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又突然变回了那副无良老板的模样。
“师父你是不是很讨厌写文书啊?”我从之前就发现了,但凡能推给别人写的公文,他是一个字也不愿意动的。
他心虚的移开了眼:“怎么会……”
我就知道!
我耸了耸肩,作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师父,我也没法儿写,我要是考进了,就得去参加新差集训,不能帮你干活儿了。”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但新差集训一般在考试结束半月后才会开始,你反正闲来无事,写完再走也来得及。”
这不就是要压榨完我全部的剩余价值吗......果然,之前说什么为我好都是骗人的!
我蔫头耷脑地跟着他往回走,突然想起刚见到他时就想问的问题:“师父,你今日没有差事吗,怎么一直在门口等我啊?”
他一边走一边随口答道:“我这几日休假,怕你找不到回去的路,才留下来等你的。”
“都说了我不是路痴了......”
“而且万一你没考好,要找地方躲起来哭,我也可以帮你把风不是,不然被别人看见了多丢脸啊。”
呸呸呸,你才考不好,你才躲起来哭,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翌日早。
我师父仍旧将我送到了考场门口。
这一场是考公文策论。
我一进考场,就发现参考的人数明显比上一场少了许多,且座位也被打乱重排了,这一次,我终于见到了英招。
她就坐在我斜前方五米远的位置,见我落座,高兴地挥手跟我打了个招呼,我抬手冲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她笑着点了点头。
我环顾四周,发现上次坐我右手边的圆脸少年这次也在,此刻他正拉着旁边座位上的考生热情洋溢地说着些什么,看样子他还是没放弃他的考场生意啊。
本场考试和上一场的流程差不多,但因公文策论是我留在地府后接触最为频繁的工作内容,因而我这一场答得甚至比上一场还要更得心应手。
等我写完交卷,发现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多时辰。
我昂首挺胸地走出考场,刚走没几步,就听到背后传来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我转头看过去,竟是我上一场出考场时见到的那个穿黛色衣袍的青年,他这次也这么快交卷?
他见到是我,似乎愣了一下,随即便冷下脸来,加快脚步绕过我向前走去。
我这是,被讨厌了?
我忍不住急走几步追上他,不解地问道:“这位大哥,你认识我吗?”
他像是没想到我会上前跟他搭话,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皱起了眉,语气十分不善:“不认识,请让开,不要挡我的道。”
我见他要走,赶紧追问了一句:“我没得罪过你吧?”
他十分嫌弃地看了我一眼:“你有病吧。”
说完绕过我自顾自地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愣了几秒,忍不住反思了一下自己,也许人家只是心情不好,或者天生一副臭脸,我非得觉得他是在针对我,也实在是自我意识有些过剩的表现。
我心事重重地走出门,见我师父仍旧和昨日一样等在原地。
他看我神色有异,以为我没考好,便安慰起我来:“只是一场没考好罢了,明日还有一场,倒也不用如此气馁。”
我摇了摇脑袋,抬头问他:“师父,你觉得我自恋吗?我是不是有时候会表现得好像全世界都是在围着我转啊?”
他闻言皱起了眉:“今日都考了些什么内容,是把脑子考坏了吗?”
......
我一边往回走一边把我遇到的事告诉了他,他思考了一下问我:“这两日都是你们俩最早交卷出门,且今日你还比他早一步?”
我点了点头。
他猜测道:“也许他是把你当成竞争对手了,才会对你如此态度吧。”
“不至于吧......”
我师父侧头看了我一眼:“之前地府遴选也曾发生过恶性竞争的事件。”
“当时为了鼓励优秀考生报名参与第四场比赛,群英院会将前三场的总成绩按照排名高低依次放榜。”
“后来有一届,排名居中的几位考生联手在考前制造意外,阻止其他优秀考生参赛,他们几人获奖后共同瓜分了当年的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