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我选的法器还不错,所以进场后我出借了几回,这也有一小笔进账。”
听起来根本不需要什么成本,简直就是暴利的生意啊!
想当初我第一次见他时,就应该跟他合伙的,真是失策,早知道这么容易就能赚钱,我还拼死拼活地比什么赛啊。
我为自己痛失一个亿而感到万分懊恼,等回过神再看向交战的双方时,才发现战局已经发生了变化。
刚才还因人数少而被对方掣肘的那拨人此刻明显占起了上风,特别是打头的五十七号。
我定睛瞧着他的招式,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现在的打法似乎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
他之前虽也会擅自脱离队伍,寻着对手的破绽出招,但多数时候还是更注重团队作战。
此刻他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完全不跟队友合作,只单打独斗,且招式凌厉,一出手全是杀招。
眼见着他就快将另一拨选手的人头给收完了,我有些着急,却见身旁的安山仍旧一副冷静观战的模样,莫不是他还有别的谋划?
等五十七号夺过对手的蚀魂钉,将其钉入对方命门,直接踢人出局后,本场对决开始进入扫尾阶段。
待对手全部出局,场上几人还未缓过劲来时,只见五十七号抬手散出几缕细丝,细丝缠住其余几人的脖子,丝线顶端生出小刺,直直地插进了他们的后颈。
而后这些人停止了挣扎,只呆立在原地,像是提线木偶一般,在等待主人发号施令。
这是......傀儡术?
我看向五十七号,却见他双目无神,表情呆滞,看着竟与其余几人无异。
我探出头仔细观察了几眼,才发觉他的后颈也有一根细线,原来他早已中了傀儡术。
难道此处除了我们三人之外,竟还有别的人在?
不对,我心里突然生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好像从一开始,就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被我忽略了。
我转头看向一直在我旁边一言不发的安山。
对了,是他!
自从瞬移过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连袁圆突然出现,他也只是转头看了一眼。
他不对劲。
我伸手推了他一下,只见他像之前一般,回头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像是在重复某个早已被设定好的动作。
我在掌中聚起灵力,抬手朝他劈了过去,他毫不躲闪,生生地挨了我一掌,浑身抖动了两下,接着周身冒起一圈白烟,然后慢慢地缩成了一个人偶模样,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怎么忘记了,他的法器正是一个替身人偶。
察觉到危险,我立刻想逃,却见场中的几个傀儡已经朝我围了过来,他们在我周身设下了缚魂阵,让我无法使用瞬移术逃跑。
安山站在傀儡身后,手中牵着几根细线,此刻他正看着我,嘴角带着嘲讽的微笑,像是在打量手下败将,又像是在欣赏落入他陷阱中的猎物。
这只毒蝎终于露出了他的本性,给了我一记狠狠的背刺。
原来他才是那只黄雀,我不过和这些傀儡一样,只是他眼中的螳螂与蝉。
袁圆早在傀儡围过来时就打算逃跑,但没能成功,直接被安山用蚀魂钉给踢出了赛场。而他的护身法器也被安山收入了囊中。
果然,抢还是比借来得便捷且划算。
安山看了我一会儿,开口道:“胜负已定,看在你之前对我有所帮助的份上,我给你个选择的机会。”
“你是想和他们一样成为我的傀儡,还是想直接出局。你若选出局,我倒是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那我还得对你感恩戴德吗?
“我若是都不想选呢?”
他冷笑了一声:“这可由不得你。”
我将清璃珠召出,转头看了一下四周,七个傀儡一个安山,或许可以一试。
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眼里闪过一丝戒备,牵起手中的傀儡线威胁我道:“想做困兽之斗,你觉得你能跑得了?”
“那就试试看。”
他一抬手,先是朝我扔出了几枚蚀魂钉,而后牵起手中的细线,周围的傀儡接到指令,全都冲我扑了过来。
我握紧清璃珠,在心中默念:“化体为气,消弭无形。”
而后便感觉身子一轻,仿佛我已与周围的空气融在了一起,蚀魂钉穿体而过,却并未对我造成任何伤害,那些蜂拥而至的傀儡也没能抓住我,反而穿过我,在我身前撞成一团。
我耳边又响起了那个烦人的机械女声,她在我落咒的那一刻便开始了倒数:“六十、五十九、五十八......”
她倒数的速度不算慢,眼见时间开始流逝,我将灵力凝成锋利的刀刃,握在掌中,抬手割断了其中一个傀儡的傀儡丝,而后在他神智尚未清醒之时,手起刀落,一刀便送他出了局。
安山像是反应了过来,伸手收回傀儡丝,打算带着傀儡先走。
我在他有动作之前就开始结印,反手就回送了他一个缚魂阵。
而后依葫芦画瓢,在他的这几个傀儡中间穿梭,一刀一个小可爱。
“三十二,三十一......”
最后一个傀儡消失在我俩之间,我握着刀刃走向他。
终于到你了。
他像是有所察觉,早在我接近之前,就已经将从袁圆那里抢来的御灵钟布了出来。
金色的佛钟罩在他的头顶,他立在钟下,周身被透明的金光环绕,仿佛可以抵御一切外物的袭击。
只可惜,这清璃珠的妙处就在于,我已化身为清气,消融于天地,除我之外,世间万物都无法觉察到我的存在,自然,也无法阻我。
“二十五,二十四,二十三......”
我握紧手中的刀刃,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胸膛,他像是完全没有想到我会突破御灵钟的防御,眼里闪过一丝惊诧,还有慌张。
他抬手去胸口处阻挡,却什么也没碰到,只抓了满手的空气。
我欣赏着他脸上的表情,就像他刚才看着被傀儡围住时的我一样,原来这就是报仇的快感啊。
“十七、十六......”
我正准备将刀刃推入,彻底送他出局,却在这时突然失了力气,一股巨大的困意朝我袭来,我两眼一黑,跌坐在了地上。
我强撑着以指为刀,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巨大的痛感使我略微清醒了一些,然而无论我怎么努力,此刻也无法起身,更别说还要去杀人了。
“十、九、八......”
倒数声还在响着,我却觉得它们变得很渺远,眼皮也越来越沉,在彻底晕过去前,我使了个瞬移术,而后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失去意识之前,我想到了我师父今早对我说过的话。
“我昨夜施昏睡咒时,下手稍微狠了一些,怕你到时会在赛场上犯困。”
如此坑徒弟的师父,我也是第一次见。
真特么倒霉。
第四十章 破阵
我以为我会直接睡到比赛结束,谁知醒来时发觉自己仍在阵中,看来三个时辰还未到。
四周很暗,隐约能听到有水滴落地的声音,一股湿润的花草香在我周边弥漫,我抬手施了个照明诀,眼前亮了起来,这才看清,原来我是瞬移到了一处杂草丛生的山洞之中。
难怪能苟到现在。
既然我能使出照明诀,那看来离我昏睡之时,最少已经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
一想到我只差一点就可以将安山踢出比赛,我就懊恼地恨不能以头抢地。
我师父下手未免也太狠了吧,他不是给我吃了药吗,难道那药是假的?
也是,他那么穷,哪里有钱去买真药啊......
我从地上爬起来,感觉自己的灵力在一点点地恢复。
我记得昏睡咒发作时,正是清璃珠快要失效,我灵力即将受限之时,难道正因为如此,才没办法压制住体内残留的昏睡咒,如今灵力恢复,我才又能清醒过来?
那现在很可能刚好只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入场时比赛差不多已经开始了快一个时辰,我和安山在入口处又逗留了许久,余下的时间应该不多了。
既然比赛到现在都还没结束,那也就是还无人破阵,而我又活着留在阵中,说明也还没到赛场只剩一人存活的情况,由此看来,最终胜负只能靠击杀数来判定了。
我杀了安山的七个傀儡,可安山在我之前已经利用五十七号杀了十数人,若他因被我刺中一刀,没能打过其他人,死了倒也罢,可若他还活着,我是绝对无法靠击杀数赢得比赛的。
我如今不能再使用清璃珠,灵力也还没完全恢复,尚不知场中局势,贸然现身只怕会平白当了炮灰。
我伸手召出体内的碎魂,将它们尽数放出山洞,四散于场内,帮我先去探明目前的局势。
山洞外下着瓢泼大雨,往北飞去的碎魂很快碰到了阵法的边界,说明我目前应该是处于空间阵的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