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被关在嘉平分局,没几天就被要求,移送到市局。但是移过去的第二天早晨,就被发现用刮胡刀片抹了脖子。
被发现的时候,人早就死透了。
那致死的刮胡刀片从何而来,无人能说清楚。事发当夜,市局监控出了技术故障。
第30章 那是个寻常的傍晚
傅二被送进医院后,连续多日对外封锁着消息。
究竟怎么个情况,谁也不知道,外面各种臆测,甚至有说人早就死了的。
老孟说人肯定没死,但他也打听不到内幕。
余谙担心他挂了影响大事,通过凌晨才挖到一点消息:傅二是事故的第二天晚上从ICU醒来的,醒来就提供了枪手的外貌特征。
出事那晚,酒店停车场监控都让人黑了,这枪手就埋伏在停车场等着他,当胸开了两枪,还想朝他脑门补枪,不巧叫酒店经理撞见了。这经理也是不幸,中了一枪当场挂了,也是耽搁的这点时间,加上一群旅客的突然出现,导致枪手怕暴露,立刻跑路,他才有幸捡回一条命。
大约是他进医院的一周后,余谙就委托凌晨,将杜荃的那些资料递交给了调查总部。
她本想利用这些东西给左空捞个保障,但跟傅二谈判失败,事情也到这地步了,抓紧办杜荃的案子要紧,左空的事她会再想办法。
然而不到两天,又生变故。
傅二亲自给她打电话,莫名其妙叫她多点耐心,多给他一点时间。
余谙纳闷得很,他声音听上去很疲惫,就说,我也没逼你伤没养好就工作,你要是搞坏了身体,这锅我也不背。
电话那头在笑,他说,我怎么工作是自己的选择,我说的是杜荃。
杜荃到底怎么了,他没细说,让她先上网。
余谙心里纳闷,这些天网上消息乌烟瘴气,她都没怎么看手机,又出了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翻开手机上网,各种消息纷至沓来,舆论风向似乎已经反转,她输入“杜荃千盛集团”的关键词,才厘清事情原委。
原来这天上午监管委员会已经发布声明,说最近不断有举报杜荃和千盛集团,对市场秩序造成干扰,监管委已启动正式调查,经初步核查,内容严重失实,呼吁大家理性判断云云。
几乎同一时间,千盛集团官网也挂出声明,集团业务运行正常,其创始人兼董事长杜荃先生体检报告健康、履职状态良好,对于恶意编造、传播虚假信息损害本公司声誉的行为,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这两条公告仿若一道惊雷,网上又炸了,不少自媒体站出来为千盛说话。
还有千盛离职前员工、公益受捐助者站出来,一时间,千盛又被打造成头部民企中少有的良心企业。
这波风向逆转,跟先前谣言流传一样迅速。
余谙放下手机难免泄气,普通网民根本分不清是非,都跟着风向走,杜荃甚至都没露面,一波水军、两条公告,溜着舆论跑跟玩儿似的。
她给傅二回拨电话,傅二平静地说,关键是他背后的海石组织,双重压力下,上头今天发了话,刚刚递交上去的调查要暂停,现在谁都不能乱动。
然后又安慰她,没人能够只手遮天。
从他语气中,余谙揣度出一丝很隐晦的暗示:千盛和海石的这件事背后,似乎已经掀起高层权力的一场博弈,最后走向还很难说。
此前并未听到这些风声,她感觉有点突然,但傅二没必要骗她。
她挂了电话,将得到的消息跟左空说了,又问他海石组织背后势力。
左空刚锻炼完,出了一身汗,他拿起矿泉水喝了两口,想了想,开
始跟她讲海石发家史。
网上也有资料,没什么好隐瞒的,简单说,就是五十多年前三个退役军人合伙开公司,最后走出国门,又不断吸纳人才,逐渐发展成跟黑水公司相同级别、但更神秘的安保公司。
海石的三个创始人,大爷重权,二爷重情,三爷重利,在创业的前十年,死神就成了执行人教父,因此在总公司地位奇高。之后,还吸纳了一个张姓亚太富商,到海外拓展业务。
海外业务就不说了,境内主要是帮政府、银行、大企业大集团做安保服务。
不过境内还比较保守,更为隐蔽,东南亚的执行业务就嚣张多了。
就像杜荃需要老七,很多有权有势的人也需要一只脏手,海石就充当了这个角色。
左空说,他们背后势力,你往谁身上猜都不过分,现在调查被叫停,听消息应该是傅二受伤,傅家人也要出面,然后有人怕闹得太过分,把中立大佬请出来,所以高层们要开会。
他安慰她说,现在杜荃跟咱们一样只能等。
余谙就明白了,海石的事可能涉及到更高层的权力洗牌。
事情走到这地步,是她最初万万没想到的。
她在想这些事,左空一身汗味不舒服,先去了浴室,没过片刻,就听他在里面喊她帮忙拿毛巾。
余谙就去卧房拿了条新的。等她到门口,刚敲了门,门就从里面开了,她没看门,把毛巾递过去,手臂却叫人一把抓住,接着人就被抱了进去。
余谙吓得,说:“你干嘛啊?”
左空养了几天伤,已经好了八九成,手臂一用力,就将人托着屁股抱起来。
“你不是要我两只手抱你么?喜欢么?”
他刚锻炼过,也冲过澡,身上都是水珠,贴着她的皮肤也发热发烫,她脸也热起来,下巴搁他厚实的肩上,心里很踏实,就“嗯”了声。
抱了会儿,左空忽然说:“你交给傅二的那些材料,顶了天让杜荃无期徒刑,但他死不了。”
余谙没动,说:“你忘了,他杀过人,我是目击证人,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作证。”
左空说:“尸体没找到,没有完整的证据链,是不够的。”
余谙听他语气心里升起不好的感觉,抬起脸看他,说:“你是不是有计划了?”
“我回国后,就暗中托人去杜荃老家城市查他的底。他原本出身也不错,副市长的公子,九、十岁,父亲犯事被抓,然后畏罪自杀,随后家道败落,要是没这桩事,他根本不会进海石,问题是他十八岁离开老家后就再没回去过,我猜这里面肯定有事,我想去一趟看看有没什么线索。”
余谙有些吃惊,但她想到一些事,觉得他思路应该没问题,马上说:“那我跟你一起去,他老家是不是北方?可能会很冷,我们要准备更保暖的衣服才行。”
左空却断然拒绝:“两个人目标太大,你只要在家待着,养伤看花看风景,没事上上网,只要不做傻事,就什么事都没有。”
余谙蹙起眉看他:“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
左空安抚地亲了亲她:“当然不是,我已经跟四哥他们打了招呼,他们会照应你。你放心,这段时间杜荃不敢对你做什么,现在被约束的不止我们这一方,也是杜荃一方。何况傅二也在这,就看他跟凌家的关系,他也不敢让你出事,到了外地反而不一定。”
余谙知道他主意已定,不会改了,他明明就是通知,而不是商量。
她生气了,扁着嘴,不说话,目光投向别处,有赌气的意思,想看他什么时候能心软改主意。
左空确实心软,对她很难硬起来,也愧疚得不行,这次的主意确实没法改的:“乖,你这次听我的,以后我百分百任你驱使。”
说完,看她仍没反应,就动手剥衣服,剥光了,成了雪白的玉藕,赤诚相对了,她脸色也不见好转。
她左肩的伤处也已大好了,只是还贴着防水的医用敷料,左空叹了声气,拧开花洒,避开伤处给她洗,洗了一半,抱起来怼进去,就站地上弄。
弄进去的时候,她跟他一样舒服地闷哼,但还是不说话,左空就握住她下巴亲,一面加快速度弄。
他节奏越来越快,余谙的哼声就越来越大,越来越宛转。
他看她来感觉了,给抵到墙上继续,背部有依靠,她也舒服些,肩膀一收一收的,脸上红晕也越来越深。
没做一半,她就哭出来了,小腹痉挛似地剧烈收缩,身体颤得厉害。
足足让她颤过三次,他才低喘着释放出来,歇了歇,亲了亲她,才打开花洒给她洗了澡,然后放开了,利落地收拾扔在地上的衣服。
哪知她还是不说话,绕过他,自己扶着腰,慢腾腾地、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浴室。
左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也没辙了,将换下来的衣服都送到洗衣房,放进洗衣机,就回来了。
回来发现她在卧室,门微阖,她在床上躺着,背对着门的方向。
他推开门走过去,钻进被窝,躺到她身后抱住了,她一动不动,或许一开始是装睡,慢慢似乎是真睡着了,然后不知过了多久,大概人还没醒,无意识地转过身,扑到他怀里呜呜咽咽地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