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空彻底清醒,抱着她的脸吻,一面叫她名字“谙谙,谙谙”。
余谙这才醒转,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懵懂地看着他。
左空温声问她:“是不是做噩梦了?”
余谙终于看清是他,又一下子扑进他怀里,抱紧他,嗷地一声哭出来,说:“我梦到你们都死了,都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不知为何,左空就有种感觉,她说的“你们”,并非指他跟罗森他们,而应该是他和杜荃。
他心底涌起异样的感觉,不知道怎么形容,但他没那么多纠结,大难过后,人还在身边就是上天的恩赐,他什么都不计较。
他抬起她下巴亲,唇舌纠缠了一阵,才松开,说:“谙谙,等这桩事了结了,我要是没事,咱俩结婚好不好?”
求婚吗?不算,求婚得有仪式,这只能算是一个约定,一个承诺。
左空心底很忐忑,谁都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可是余谙心里不定,他倒有双重的不安。
但余谙没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她沉默了一瞬,对他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左空没去分辨她的用词,但她的态度是正向的、肯定的,这就足够了。
他把人抱到身上,衣服脱掉,抱起来抵进去。
余谙抽了口气,吞吐艰难,表情有些苦涩,轻轻捶了下他右肩:“不是刚做过么?”
他抱着她深深顶了几下,才说:“我这一去可能要好几天,让我多做几次!”
左空一去就过了三天,果然什么也没发生,中间只有一次,在老虎的陪伴下余谙去祭拜过三哥和她母亲。
他们的墓地挨得不远。她在范淑琴的碑前,站了很久,也看了很久,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家没事的时候,她就是做做家务、练练瑜伽、健健身,或者在窗前看朝阳、看日落、发呆,时间溜得太慢了。
直到那个寻常的傍晚,突然有人来敲门。
他们住进来这么久,除了老虎,还没人来敲过门。
余谙去书房监控器看了眼,应该是个女生,身材瘦削,全身裹得严实,戴着帽子和黑色口罩,头发也是放下来的。
大概是感觉到监控里有人正在看自己,她抬头,拉下了口罩,朝镜头招了下手:“嗨,余谙!是我,我是贝叶啊!”
余谙呆愣片刻,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从书房出来,脑子里仍是懵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的门。
第31章 迟到的真相
贝叶顺利进了门。
昔日闺蜜相见,没多久,余谙就从她嘴里得到那段迟到了六年的真相。
当年,贝氏集团和千盛集团的并购案,曾轰动一时,成为该年度并购重组典型案例。
贝叶继承的51%股份转移至千盛集团,公司话语权随之更迭,从此,千盛获得了贝
氏的实际控制权。
此后,千盛有权决定重组董事会,并在贝氏现有项目基础上,进军它一直想要拿下的通信领域。
当时,贝叶继承了过亿家资,却也有乔助等父母辈的忠实老友照看。
但是,对于极有权势之人,她无异于“小儿持金过闹市”,就比如,杜荃。
在并购仪式当晚的宴会上,她不知已被他盯上,即将堕入其陷阱,还在巧笑倩兮、彬彬有礼地与其打招呼:“杜先生,晚上好!”
因为贝叶的坚持,余谙也去了贝氏和千盛的并购仪式。
但仪式一结束,余谙因为不想见杜荃,找了个借口回家去了。
不巧,乔助也因为身在海外的妻儿出了车祸,而被支走。
而留在她身边的,是她妈妈用了十几年的秘书和司机。
贝叶平时是有些酒量在身上的,至少比余谙要好,那晚喝了几口秘书端上来的酒,却很快就感到头重脚轻。
不到九点,就由秘书陪着退场。
她却不知道,十几年主雇交情、几近亲人的司机和秘书都已被人买通。
她睡得晕晕沉沉、迷迷糊糊,就被陌生男人换了辆车,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半梦半醒的时候,被闪光灯闪烁的亮光刺醒,她瞬间醒了大半,要伸手遮挡视线,才发觉四肢被人绑在床柱的四角,身上的衣物,不知什么时候已被褪了个干干净净。
惊恐笼罩住她,她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被人绑起来了,赤裸地呈现在床尾的闪光灯前。
闪光灯背后,镜头的背后,似乎影影绰绰有几道暗色身影。
恐慌、不安和羞耻感一齐涌上来,她控制不住地惊叫,叫声回荡在整栋房子里。
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从黑暗中走出来,样子很陌生,往她嘴里塞布团。
闪光灯一直未停,持续拍了很久。
等它终于停了,有个男人开始对她说话,叫她听话,别想着报警或者告诉任何人、乖乖退学,然后离开这里,到他指定的地方去。
这个声音很陌生,贝叶不认识,也猜不出是谁,对方手段又是这样简单粗暴,她只得假意顺从地点头答应。
但对方明显不信她。
那个黑衣男人又上前,拿了块布蒙上她眼睛,将她的视线堵了个严实,然后有好几人的脚步声纷纷走出房间,又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
贝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忽然又有一道沉稳的脚步声朝她走来。
她听到他脱衣服的声音,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吓得瑟瑟发抖,身体疯狂扭动,泪水止不住地涌出,打湿了布条。
她在黑暗中哀求对方。
但对方始终不发一言。
在莫大的惊慌和恐惧中,那人走到床边,伸出一只手触碰她的脸。
这是一双男人的手,手指和掌心都带有薄茧,触感粗糙。
她误以为这双手的主人该有些沧桑了,或许五十多、六十多,没准都有老人味了。
她恐惧,也恶心得要命。
她在他掌心瑟缩、发抖,她开始怀疑,对方是她认识的、暗恋着她的某个人,否则怎会有这样亲昵、眷恋的动作。
就在她以为对方仅仅只是摸摸她脸时,他的手开始往下……
最后,她被毫无预警地贯穿。
他身体极沉、力气极大,动作极为粗暴蛮横,毫无温柔可言,她意识到自己关于对方年龄的判断完全错了,却怎么也想不到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
在她所认识的人中,理论上没有一个人会对她做这种事。
等这场以单方面宣泄快感的交媾结束后,对方又多了她的一个把柄。
那些威胁也就变得更加有力。
最有力的,当然要算他们播放的一段录像,原来乔助妻儿的那场车祸是他们精心设计的。
如果她不乖,等乔助万里迢迢赶过去,见到的就不是两个人,而将是两具尸体,最后也会变成三具尸体。
乔助与她十几年的感情,亦父女亦好友,她别无选择,只能答应。
然后她被喂了药,昏了过去。
等她从昏沉的梦魇中醒来,已经在自家的床上了。
她也想过报警,在乔助和余谙劝说她之前就认认真真想过。
但她该怎么说?
十几岁的少女,爹妈刚死,巨大的不安全感笼罩着她。就算她平时是很有想法和主见的女生,在面对这种情况,她也没办法拿自己可能被曝光的清白,拿至交一家人的性命,跟连面都没露过的坏人斗。
她只得屈服。
这一屈服,她就失去了三年的青春和原本阳光明媚的人生。
她说,那天余谙送她到机场,她跟乔助一出海关,就立刻叫人控制住了。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手下,乔助更为愤怒、震惊,也懊悔不迭。
为了她,乔助遭到了对方的毒打,险些成了残废。
半个多月后,他们到了欧洲,乔助被带走,她被送到一处私人别墅,她后来再也没见过他。
那天,杜荃出现了。
那是并购晚宴后,他第一次没有蒙她的脸,跟她照了面,迫使她“心甘情愿地”和他做最亲密、也最恶心的事。
很长一段时间,贝叶都没能摸清楚真相。
她痛苦、愤怒、恶心,但她能想到的不过是,自己落入了一个圈套,一场针对贝氏集团和自己的阴谋。
那年年初,她妈妈病倒,江氏集团老总江鸿运趁机提出跟贝氏合并,遭到拒绝。随后就开始出现贝氏高层内斗的谣言,导致贝氏股价下跌。
现在贝氏已经卖掉,她也落入杜荃手中,她才后知后觉,当初真正造谣贝氏的应该是杜荃,江氏恐怕只是他手里一枚棋子,他出席她母亲的葬礼,应该也是为了后来的并购。
贝叶不止一次质问过杜荃,但他从未正面回应她。
诚然贝氏是他的目标,此外,他的行动却无不表明,他恐怕并不在意她,他在意的似乎只有她的身体。
对于她这个人,他似乎毫无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