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点刺痛。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缓缓,”霍清澜以照顾她的情绪和感受为准,他说,“前几次你不痛适应为主。”
“好。”陈意安感觉自己的后背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潮潮的。
或许是紧张?或许是鼓励?
她在心里宽慰自己:没关系,已经很勇敢了。
刺痛的感觉逐渐的缓和,她的神经有种酸酸涨涨的感觉,就像雪夜温柔的融化。
神经之上跃动的起伏好像夜幕里跳动的星星,他们遥远了,变的模糊,没入了银河之中,藏在深海中颤抖、灿烂。
在许多寂静的时刻相拥,在许多寂静的时刻中亲吻。
潮雾的眼眸,唇畔的言语,还有漂泊的思绪,霍清澜都一一珍视。
那时陈意安觉得自己很勇敢,像是勇敢的水手,在一场风浪中存活,步入一个明媚清澈的春天。
这一天,陈意安仔细地体会,他以她的感觉为重,所以更多的还是注重着她的体验。
她觉得很是美好。
虽然确实有一点点疼痛,她调整着呼吸,他也不着急,让她适应和接受,紧张与贪婪,融合成了这一夜。
霍清澜的呼吸不太稳当,陈意安比他放松的多,他不想给她留下不好的回忆,让她想起这夜只记得疼痛。
他不知道在这种时刻应该说些什么,只好亲吻,只好柔软地触碰她,小心的,谨慎的,如同珍视着一份珍宝。
陈意安心想,她之所以那样喜欢在他的身边,是因为他永远都是让她去感受,她的所有感觉都很重要,而且,她有着绝对的选择权。
这样的感觉令她自由,令她喜欢,令她着迷。
那天结束之后,陈意安在床上缓了好一会,霍清澜没急着去洗澡,他伸手揽着她,将她抱在怀中。
被子柔软轻盈,像是她此刻完全放松的神经。
陈意安觉得虽然有些累,但头脑通畅。
她在他怀里仰起头,霍清澜同她对视,她的心口软软的,她很喜欢他温柔的目光,好像没有形状温水,将她包裹着,爱护着。
两人有短暂的静默时光。
而后还是陈意安先开口,“好像……好像没那么疼。”
“你已经很厉害了,”霍清澜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甚至也不吝啬于在这种时候夸赞她,“很棒。”
陈意安就笑,却仍然放松地依偎在他的怀中。
“有点饿了。”
“嗯,一会你去泡个澡,我去点吃的,想吃什么?”
“粥。”陈意安眯着眼睛,“晚上还是不要吃太多了。”
说着,陈意安摸过手机看了一眼,居然已经十一点半了。
模糊里记得,是七点多开始的。
“好。”霍清澜答应她。
两人似乎是默契,都默契地享受着这样的一刻,尽管无话,却仍旧为此感到平和与舒适。
陈意安没有不安。
她闭着眼睛想,关于这一个成长的命题,她有了自己的答案。
她一点儿都没有事后的失落。
她那时就想,她是真切地喜欢在他的身边,不管发生什么,哪怕相顾无言她也喜欢。
这种感觉是永生难忘,也不可被替代的。
陈意安知道,自己以后会成长,或许也会有那么一天不在他的身边,可她会一直记得他,记得他柔软亲密的吻,记得他望向她的眼神,那样的柔情,那样的深邃,他总是话不多的,可他会用所有的行为让她感受到他的在意。
良久,霍清澜起身去洗澡。
陈意安趴在床上,枕头上还有他的味道。
他说去一趟酒店的餐厅,看看打包点儿什么回来。
陈意安说好,她光着脚去了浴室,简单地冲了一下,然后给浴缸放了水,等着霍清澜回来。
她闭着眼睛依靠在浴缸里,水波动漾,她有点儿不可控制地思考回味着。
每一个陌生却奇妙的细节都烙在了她的脑海中。
对她而言是愉快的。
对霍清澜可能不太算愉快。
——“真的能行吗?”
——“痛痛痛。”
——“StopStopStop!”
——“诶诶诶!!!我适应适应。”
——“不行不行不行!”
——“我好像又行了。”
霍清澜本意是让她不要有心理压力,本来也不想勉强她有任何的不适,但她执意。
所以他的感受么,都是次要的了。
陈意安在浴缸里低低地笑了,她都忘记了问问霍清澜是什么感受。
正在想着,她听到传来了一阵开门声。
陈意安扶着浴缸坐起来,看到霍清澜穿着深蓝色的睡袍进来,他的双手背在身后,站在浴室的门前。
白瓷砖干净锃亮,霍清澜的头发微潮,他皮肤白皙,唇角噙着一点笑意。
陈意安正想问呢。
霍清澜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来了一束红色的玫瑰花。
“你值得纪念的人生大事,”霍清澜走过来,弯腰在她的浴缸前蹲下,他说,“再泡一会下楼吃饭。”
“知道啦。”陈意安的心情又扬起来,她指挥着霍清澜把花放在餐桌上,霍清澜应允,问她还有没有什么吩咐。
陈意安坐在浴缸里,她的脸颊红红的,长发打湿了几缕,贴在脸颊的两侧,她坏笑着问他体验如何。
霍清澜气定神闲,“还行。”
“还行?!”
“老实说你叫停了几次,”霍清澜说,“我是三十二,不是二十二。”
“那你还行吗?”
“等会你试试?”
陈意安笑的更开心了,她摆摆手赶他出去,她在浴缸里心情雀跃,有点儿按捺不住了,她穿上浴袍和拖鞋下楼。
霍清澜正在餐桌旁拆餐具。
她站在扶梯上,往下看着他。
女孩子是敏感的,事后的拥抱和抚慰远远比性/爱本身更令人着迷。
陈意安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小跑下楼,从身后抱住了霍清澜的腰,她的脸颊贴在他的后背,看着他打开餐盒,干贝粥,凉拌的小食开胃,还有一份红豆沙小圆子的甜品解腻。
陈意安胃口很好,心满意足地坐在霍清澜的对面。
两人晚饭吃的都不多,这会也饿了,她吃得快,吃完就托腮看着霍清澜。
他更斯文,喝粥的动作慢条斯理。
“看我的眼神儿别这么吓人,”霍清澜及时提醒她,“今天不行,你缓缓。”
“是不是你自己想缓缓,”陈意安说,“好像真的不痛了,我觉得还挺不一样的……小电影的教学都不科学,但是也有科学的地方……”
“陈意安,”霍清澜及时喊停,“吃完你的饭。”
陈意安问他,“t明天还可以吗?”
“明天也不可以。”
“为什么?”
“明天你也缓缓。”
“可是我真的不痛了。”
“你请三天假,”霍清澜抬眸看她了,“就是计划睡我三天三夜?”
“不行吗?”陈意安打直球了,“这不是挺美好的感受吗,我一点儿都没留下阴影。”
“……”霍清澜不知道人家恋爱是怎么谈的。
偏偏对陈意安,也说不出什么太过分的话,只能教导为主了。
他说,“你还年轻,头几次对这种事情食髓知味是正常的,但你应该节制一点,我是三十二,不是二十二了。”
“所以你是要对我进行精神禁-欲调-教吗?”
“……”怎么还软硬不吃了呢。
“那你还行吗?”
“我行。”霍清澜真是遭不住这种话题了,“做多了你别上班了。”
陈意安心想,能怎么多呀,哪儿有那么吓人。
她偏不。
所以这顿夜宵之后,霍清澜处理了几个电话之后,就有了睡觉的打算——他本来作息也稳定。
但旁边是个陈意安。
陈意安趴在他身旁盯着他看。
霍清澜闭着眼都能感觉到她在看她。
“陈意安,睡觉。”
“不睡。”陈意安哼哼唧唧,“我第一次体验欠佳……”
“欠什么佳,”霍清澜说,“不能让你留下心理阴影么。”
“是不是传说里男人过了三十就力不从心了?”
“……那也不能纵/欲吧?”
“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