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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说他心悦我_橘子味汽水瓶盖儿【完结】(66)

  这事得慎重。

  又想起之前陆明曾去过贵妃的寿诞,还与沈家那纨绔起了龃龉,听说那是贵妃给废公主办的相看宴,如此这般来看,陆明说不准与废公主相识。

  他心中落定,陆明此人不好酒色,需得想个别的办法打探一二。

  远在东宫的云棠,并不知自己成了徐阁老心头的香饽饽,她甚至不知道有徐阁老这么一个人。

  这些日子,她一心扑在殿下的伤势上,被云棠全心全意围着的太子殿下,如鱼得水、如沐春风。

  自他有记忆起,从未过过如此舒心日子。

  他不禁想起那晚沈栩华问的那句:难道不渴望云棠真心的爱慕吗?不是懵懂之间的勉强,而是她发自本心想要与殿下携手一生。

  如今的云棠难道不算发自本心吗?

  李蹊认为,算。

  即便有朝一日,云棠若找回失去的记忆,依她刚烈的个性,说不准要对他刀刃相向,但彼时的恨与此刻的爱并不冲突。

  他需要做的,是让她永远遗忘下去。

  待到七老八十、鸡皮鹤发的年纪,就算云棠醒来要一刀捅死他,这一生也已过去,他没有遗憾。

  那丹药是国师所出,虽一直传言没有解药,但唤水师承张沉的医术,能解一半毒性,他不信国师真的没有解药。

  前朝皇妃因此丹药而死,是因为先帝要立父皇为帝,子幼母强于国祚有损,是故要杀母留子,而并非此丹药之故。

  思到此处,抬头恰好看到云棠穿着一身品月色缎平银绣八团宝相纹大氅,怀里抱着一大捧凌霜而开的红梅跑了进来。

  她跺了跺脚,抖落一身的风雪,唤水取下她的大氅,转身又去拿花瓶。

  “殿下,昨夜刚开的红梅,我剪了几支还带着花骨朵的,放在殿内能开很久。”

  云棠一边说一边往太子的方向走。

  梅香浮动,清幽之处远胜其他熏香,他取过一支闻了闻,便让唤水拿去修剪、插瓶。

  温暖的双手揉着她冻红了的手,“听闻国师在大相国寺开坛讲经,想不想去凑个热闹?”

  自从数月前遭遇刺杀后,云棠就不大愿意出门了,连东宫的宫门都没出过,骤然听他提说要出去,心中犹豫。

  唤水站在窗边修剪梅枝,听闻国师名号,手下剪子不甚剪到皮肉,一阵刺痛血珠子冒了出来。

  “放心,大相国寺有重兵把守,当日的那波逆贼也已经伏法。”

  太子捂热了她的手,又递过去一盏热牛乳,那牛乳中又放着几颗他方才剥的松子和杏仁,吃起来便不单调。

  “那波逆贼受谁指使?为什么要刺杀你?”

  朝堂之事,李蹊不欲多言,谁是幕后主使,他心中明了,大理寺能查到的,不过皮毛而已。

  郑更将那份证供呈上去,挨了陛下几句训斥,又打了二十板子。

  这事如此处理,虽不体面,却也是个实实在在的台阶,大家彼此顺着都下来了。

  “是已贬黜的崔氏罪臣豢养的家奴,崔氏富可敌国,如今半数收归国库,定然要反扑。”

  云棠不知政事,听他如此说,并未起疑。

  “听说大相国寺的后山有一株三百年的老榕树,枝干茂密如伞盖,许多人都往上抛红绳、金锁,求一个百年好合。”

  李蹊闻言,撩起眼皮觑她,“那你要去求吗?”

  “缘何不求?”云棠放下茶盏,“去都去了,顺手的事儿。”

  李蹊笑得肩膀都在抖动,清朗的笑声似从胸腔里迸发出来。

  “你笑什么?”云棠推了推他,“你再笑我不去了。”

  “去去去,顺手的事儿。”

  他喜欢,并沉醉于云棠以如此稀松平常的口吻,去言说彼此之间的相处。

  她对两人关系这般自然的认定,让他觉得安心之余,心中更是柔软、熨帖。

  长臂轻揽,将人纳入怀中笑着说话,不时执手亲吻。

  殿中地龙已开,一室温暖如春,青铜镂空的香炉里冉冉升起缕缕白雾。

  窗边的翠绿枝条舒展,花苞如胭脂点染,映着窗外纷纷扬扬的白雪,清冷中透着几分灵动,别有一番意趣。

  这样的日子当真如美梦一般。

  第47章

  虽是轻装出行,不用备仪仗,但刺杀在前,各路人马均是战战兢兢,甚至连皇后娘娘都亲自过问出行事宜。

  出行当天,唤水带着一众侍女、内侍先行一步,前往大相国寺查看各处、安置休息禅房等。

  待用过午膳,太子换上出行的月白色万字穿梅花团圆领袍,外头罩着一件佛头青素面杭绸玄色鹤氅,脚踩六合靴,腰间佩着白玉同心佩,打着一把青罗伞去接云棠。

  昨晚大雪,路上积攒的厚雪被扫至两侧,空中飘着零碎的雪子,打在青罗伞面上细细簌簌地响。

  方才张厉呈上来一张国师的探查函,上言国师幼年已不可考,只查到生于中州,后进京拜入大相国寺素空大师门下,多年修习道法有成,得陛下青眼,一朝奉为国师。

  他一生无子无女,不爱金银俗物,只一心修道。

  看起来毫无破绽,没有一点把柄可抓,这让太子这种习惯谋算人心的为政者,很有些不满。

  “殿下,还有一传闻,因尚未求证,便未落于纸上,“张厉言道,“国师与张沉太医似有故旧,两人均是中州人,臣曾派人下中州,年深日久,只有一老妪言,国师幼时凄苦无依,曾被张家收留过一段时日。”

  太子眉峰一挑,之前只知两人在宫中时,曾受陛下旨意,研究那丹药的解法,不曾想还有这样一段前程往事。

  言语间他已经行到云棠的寝殿,微微抬起青罗伞,视野中自下而上出现一女子。

  她身着海棠色莲花纹曳地长裙、天青宝相对襟窄袖袄,外头披着白狐毛镶边的猞猁斗篷,面颊白皙、眼眸明亮,正站在廊下,笑着伸手去接飘落的雪子玩。

  李蹊看着如斯笑颜,忽然想起从前一雨日,他下朝回来,带着满身戾气,一抬伞就看到云棠站在廊下接雨水玩。

  那时他什么都不能做。

  他停住脚步,眸色沉沉地看了许久,现在不一样了,举步上前。

  在云棠未唤出声前,抬手托住她的下颌,搂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往上一提,俯首垂眸,近乎啃噬般在她唇齿间肆虐。

  云棠猛然睁大双眼、睫毛剧烈颤动,双手推拒,却只换来太子更深的拥吻,双臂如铁铸牢笼,将她整个人揉进带着龙涎香的素色鹤氅里。

  冷热交织、心跳如雷,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甚至连眼眶里都泛起水光。

  太子却仍要纠缠不肯罢休,急促而炽热的喘息响在耳侧,她用力咬了下去,一丝铁锈血腥味在彼此唇齿间弥漫。

  太子放开她的唇,抬手抹了下唇角,眼睛因得逞的欲望而格外明亮。

  “殿下是疯了吗?!”

  云棠怒目而视,捂着嘴巴,退出去好几步,不让他近身。

  李蹊舔了舔被她咬破的唇,丝毫不以为忤,反而那微末的刺痛让他更加愉悦。

  “弥补点遗憾。”

  云棠不解其意,只觉这人大抵是有些疯,面对他伸过来让她牵着的手掌,她颇为谨慎地看了他好几眼。

  太子笑着动了动四指,示意她过来。

  “不逗你了。”

  云棠半信半疑地将手放了上去,大手一包,拉着人、打着伞往外头候着的车架行去。

  大相国寺是本朝第一寺,坐落在京城东北角的青尘山上,方圆三十里皆为寺庙所有。

  自这代国师起,寺众白日里除了念经供佛,也做些耕种的体力活,国师称之为劳逸结合、精神与肉身缺一不可。

  寺中香火极盛,善男信女或求财、或求姻缘,太子的车架行到山脚,换做软轿,一路过山门不停留,直接往正殿而去。

  正殿早有宫人打点停当,无闲杂人等,只有一身深蓝布袍,手中挂着浑圆珠串的国师,候于殿外。

  两人在国师的指引下,上香跪拜。

  太子着内侍去捐香油钱,云棠看他有事要与国师商议,便说自己要去后山瞧瞧那棵三百年的姻缘树。

  太子原本想让她去禅房休息,等会儿陪她一道去,不成想人根本没有要他允准的意思,说话间扶着唤水的手,转身就走。

  看来还没消气。

  太子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暗红的斗篷被风吹鼓起,宽大的兜帽垂在身后,人生气,身上的斗篷好似也在生气,鼓囊囊的。

  “今日殿下登门,是有何意?”

  国师笑盈盈地站在一边,视线在远去的太子妃与太子殿下之间来回。

  太子收了嘴边的笑意,朝人微微颔首,两人行至备好的禅房,木门一关,外头十步一岗,把守森严。

  “国师,孤今日来是为再生丹一事,”他无意婉转,单刀直入,“听闻数年前国师与张沉太医研制解法,颇有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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